「張凡,我感覺今天的事有點兒奇怪。」
「怪在哪里?」
「這件事情的幕後策劃可能是張安。以張安的性格,他不可能允許一個討債的賭場老板到自己家里討債……這兩個人一定在背後有什么陰謀。」
對此,張凡已經猜測到了七八分。
關於張家,關於張安,張凡內心里有一個深深的痛。他不想談更多張家的事情。
苦笑一下,避重就輕地道:「張安是我的死對頭,我們倆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秦小微又打量了張凡一會兒,忽然輕聲的笑了起來:「我有一種感覺,你和張安打架,就好像是哥倆打架。」
「為什么這么說?」張凡一驚,方向盤偏了一下。
「你倆臉上有些地方長得很像。」
張凡內心,攪起波瀾一陣陣。
……陳琛阿姨的事……張部長的事……爸爸媽媽……去年,張家埠那個夜晚偷偷聽到爸爸媽媽談話的秘密……這一切,都令他十分心煩。
他不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二十年沒見面,親骨肉重逢,必然引發一系列其他問題。親生父母各自都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張凡猛然闖進去,矛盾能避免嗎?
再說,我認了親父親母,那么張家埠村我的父母的位置難道不十分尷尬嗎?
這件事情還是無限期的往後拖延好。
俗話說,解決不了的問題就留給時間去解決。
不過,秦小微的話引起了張凡心中無限的糾結:如果張安真是我的親弟弟,那我兩人之家的纏斗,豈不成了骨肉廝殺?
想到這里,長長嘆一口氣:「小微,如果有些事情你看出什么端倪的話,只把它埋在心底就可以了,不要對外人說,更不要對張部長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春小微突然提高嗓音:「張凡,我看你是在有意躲避。你以為我不了解內情嗎?張部長跟我講了很多很多關於你的事情,你知道他講這些事情的時候,是流著淚的嗎?」
張凡心中閃過一片難過。
畢竟七老八十的老人了,眼看自己的親生孫子沒有歸宗認祖,當然放心不下。
轉念一想,卻發出一聲冷笑:「人,總不能太自私吧!當孩子成為張家的累贅時,張家就可以把它隨便送給一對貧窮的農民;當他長大之後,張家又要他來認祖歸宗獲取別人二十多年來辛辛苦苦培育孩子的成果……這樣做很有意思嗎?」
秦小秦冷笑了一聲:「作為一個被拋棄的孩子,當你知道事情真相之後,心中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能夠見到親生父母的那種欣喜,而是被親生父母拋棄的那種仇恨,你覺得這有意思嗎?」
這一句,像是一把刀,一下子刺在張凡內心的薄弱之處。
張凡臉色蒼白,猛踩一腳油門,汽車如箭一般飛了出去。
「我難道說錯了嗎?你不去認祖歸宗,是你對張家有一種『不可饒恕』的仇恨,並非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冠冕堂皇!」
秦小微的話一針見血,又似乎過於武斷,張凡不願意承認她說的就是事實,更不願意自己尷尬得無地自容。他冷冷的哼了一聲,「真沒想到,張部長已經把你徹底俘虜了,你竟然甘願當他的說客。你覺得自己的角色很光榮嗎?」
秦小微香肩聳動,「我聽你話里的意思,好像我已經跟張部長同床共枕了?」
「你承認了?」
「我承認不承認,關你一毛錢事嗎?吃醋也輪不到你來吃!」
秦小微徹底生氣了,解下安全帶,「停車停車,我要下去!」
張凡輕輕踩了一個腳剎,大奔停在無人的路邊。
秦小微伸手去拉車門。
張凡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心中有無限感觸,自從上次在拳場上第一次見到他,張凡心中一直為她而驚艷。
不過,礙於鞏夢書對她有想法,張凡便壓抑住了自己的沖動。
後來,正好張部長想找個保姆,張凡一方面感覺給秦小微找了份安定的工作,一方面心里有一絲絲不為人知的秘密:借以讓自己撇清他和秦小微之間的關系,因為世上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給別人當保姆。
因為,保姆是項高危職業。
然而,今天秦小微在遇到危難之時,第一時間想到了他。
這令張凡極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