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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的時候，張凡臉上頓時熱了一下：

借著微微的星光，看見艷玲嫂子像仙子一樣，娉娉婷婷地立在門前，腰姿如柳，態度如水，雙眼深深情意……不知道是給孩子喂乃的關系，還是身上撲了香水的原因，張凡聞見一縷淡淡的微香，像春天里的桃花開放的第一天早晨那種清香。

張凡急忙把門完全拉開，輕聲道：「艷玲嫂子，快進來吧。」

艷玲嫂子沒有說話，邁步如蓮擺，輕輕一步，飄進門內。

「來，坐到這里。」張凡拉過一把椅子，擺在桌前，然後抬起身，伸手要去摁牆上的電燈開關。

艷玲嫂子玉手伸出來，輕輕扳住張凡的手：「不要開燈了，就這樣坐著說話很好。」

張凡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擔心被別人突然來訪看見。

他笑了笑，又回身扳了一把椅子到桌前，坐在她的對面。

不開燈，還真行。因為月亮慢慢地從山頭上升起，皎潔如雪，很明亮的月光灑進屋子，屋子里的東西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恍惚之間，仿佛是陽光照了進來。

月光輕柔地灑在艷玲嫂子的臉上、長發上和香肩上，顯得比照在其它地方更明亮一些，尤其身體起伏的部位，留下月光的模糊陰影，更是神秘可人……

兩個人都能看得清對方，這樣的光線讓他們感到很舒服，比燈光下更好一些，因為避免自己臉紅被對方看見的尷尬。

「張醫生，你不客氣嘛。診費和學費，這兩樣是最不該欠的，」艷玲嫂子輕輕撩開衣服，從懷里掏出一疊鈔票，輕輕地放在桌子上，然後把它推向張凡那邊，「這是一萬塊錢，你收下吧。」

「艷玲嫂子，這……」

張凡把鈔票往對面推。

艷玲嫂子把鈔票也往對面推。

兩人僵持住了。

「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她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放在張凡的手上，雙手一齊向前推，「你非收下不可！」

「不行不行，哪能收你這么多錢呢，就是這么一個小病，有50塊錢足夠了。」

張凡說著，微笑著從鈔票里抽出了一張，「這一百塊錢我收下了，剩下的你拿回去吧。」

「一百哪夠！」她的雙手更緊地握在張凡的手上。

張凡精神相當緊張，擔心二叔或者二嬸突然回家看見這一幕，「不不，艷玲嫂子，這是根本不行的，漁民打魚，風里來，浪里去，拿命換的錢，我怎么會收這么多！不行，艷玲嫂子，你快帶上錢回去吧。」

「張醫生，你這樣的話，我可要生你生氣了！」艷玲嫂子呶起小嘴，杏眉上揚，俏皮地嗔道。

「如果你非要我收下的話，我可以收下。不過，明天早晨起床，我還是要把它捐給敬老院，要知道，我是農民出身，小時候家里人得了病，沒有錢看病，媽媽急得用頭撞牆，那種記憶，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所以我當了醫生以後，只要是給農民看病，基本上全是免費，偶爾人家實在要給錢，我只收一點草葯成本錢而己，從來沒收過農民一萬塊錢！」

艷玲嫂子眼里透出感激，「……真的很佩服你！現在這個年代，像你這種人已經很少了！」

「其實有時，農民倒不是真的缺這幾十塊錢，但我喜歡這樣做！這樣做，我感覺小時候留下的創傷會感覺不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