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急忙收拾了一下。

悄悄下了樓，走出出門來來，繞過花叢，來到鄰近的一幢樓。

這幢樓是那種地上一層地下一層的二層樓，從地面上看是一幢平房。

按了幾下門鈴，老頭的老伴走出來開門。

她話不多，臉上滿是猜疑，微微地禮節性地笑著，把張凡的娜塔領到一間會客室坐下，然後轉身離開了。

過了一會，老頭走了進來。

他一邊系著扣子，一邊用眼神打量著張凡。

在他看來，深更半夜，這兩個人突然造訪，肯定有什么話要問……

閑聊了幾句之後，娜塔開門見山的道：「阿基先生，我今天早晨看見我媽了！他就站在我的床前，樣子很可怕，好像有什么話要說，」

出乎張凡意料的事，阿基並沒有吃驚，也並沒有懷疑，而是直接點了點頭，把兩只粗大的手互相搓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阿基先生，你以前見過我媽嗎？她是這個樣子嗎？」娜塔繼續問道。

阿基仍然不說話，眼睛看著前方的牆壁。

牆壁上有一座古老綿掛鍾，當當地響著。

娜塔提高聲音，焦急地問：「阿基先生，我想請你告訴我，我媽的魂靈經常出現嗎？你見到過沒有？」

阿基終於點了點頭：「……我已經習以為常了，她經常在夜晚里徘徊在這些樓之間，我知道她最喜歡去的就是北3樓，那幢樓是她生前居住的地方，那里有她的卧室，我和老伴經常在夜晚看見那幢樓里有燈光，還能在窗戶上看見她的身影……」

「她的身影？」

「對。夫人的身影很熟悉，她個子很高，一頭卷發，我和老伴是不會認錯的……」

娜塔的表情相當緊張，「阿基，你見過她的面嗎？她吐出長長的舌頭，眼珠子凸出，鼻孔冒血……你見到她是這個樣子嗎？」

阿基臉色灰暗，閉了一下眼睛，顯然有些事情他不想回憶起來，不過卻不得不回憶，「我和老伴每年能夠見到她一次，每次都是她去世的忌日……她就那么默默的站在我們床前，什么話也不說，然後我和我老伴兒就對她說，你安心去吧，我們會把真相告訴你女兒的！」

「啊？真相？」娜塔驚了一聲。

「我和我老伴知道夫人的心，我知道她是想把真相告訴女兒，只要女兒知道了這段冤情，她就會安靜地去天堂了。」阿基說到這里，眼圈有些濕。

「我媽媽一定有冤情，阿基先生，你快點跟我說說！」娜塔傾身向前，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阿基又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娜塔，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把這件事埋在心里，我是不得已呀！」

「阿基先生，你一定有你的難處，可是什么能比我媽媽的冤情更重要呢？你不把真相說出來，我媽媽的靈魂永遠不會得到安寧！」

阿基道：「是這樣，是這樣，可是……你父親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比他大，小時候我經常帶他去玩，長大後，他賺錢了，他沒有忘記我，他這一輩子都在照顧我……要我背叛他，對我來說非常困難。」

張凡和娜塔互視一眼，都不知要怎樣勸說，更不忍心勸說，兩人都非常明確的感到，阿基如果說出了真相，會背上沉重的道德負擔，甚至會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可是，阿基先生，如果這個秘密爛在了你的心里，你不感到良心受到譴責嗎？娜塔的母親可是一直在暗中用那雙眼睛看著你呢！」張凡道。

阿基眉頭一皺，一陣痛苦襲上臉龐。

「阿基先生……」娜塔道，「你現在不說，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如果我父親和我繼母發現我來過這里，見到過你，那么，如果你是他們，你會怎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