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微微地嘆了口氣，「雪姐，記住你的承諾啊，到時候別不認賬。」

筱雪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心里罵道：真是個不懂事的家伙！管什么承諾不承諾，你就是現在把我放倒，難道我會吃了你？

不由得一陣失落，微微不快的口氣道：「只怕你到時候另有新歡，巴不得我不認賬呢！」

張凡看得出她的憂慮，慢慢走近她，把手放在她頭發上，輕輕撫mo著，「雪姐，我要么不跟你在一起，只要跟你在一起了，我會一輩子愛你的。」

筱雪看著他。

定定地看著。

漸漸地，美麗的大眼睛里充滿一淚水。

晶瑩的淚水，在燈光之下像是一朵夏花。

長長的睫毛一閃，一眨，夏花靜靜脫落。

落到地板上。

發出輕輕的一聲響。

聲音雖小，卻像洪鍾大鼓一般，砸在張凡心上。

他的手，不由得顫了一下，卻是更緊地捏住了她耳際的秀發，連同耳垂，盡在小妙手掌握之中，聲音也低下去：「雪姐，能在一起，就是緣；緣份天定，非人力所能更改……」

筱雪輕輕傾過身子，把頭靠在他肩上，柔聲細語，如水如綿：

「小凡，我信命；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就是我命里注定的那個男人……我從那天開始，沒有一天夜里不想你，你不知道，我想得有多苦……我猜測，前生前世，肯定是我欠下你的，這輩子來還情債了……」

「雪姐，別這么說，其實，我也非常喜歡你……」

「既然出口了，你讓我把話說完……」筱雪聲音越發細膩，顫聲如秋蟬之吟，「我再傻也知道，你不可能給我名分，而且，我也感覺自己配不上你，所以一直把心里的話壓住不說，就是連一點表示都不敢。」

「本來以為這樣下去，時間長了，就會把你淡忘了，我也就解脫了，」她伸出手，輕輕地扳住他的手，櫻唇微啟，叨住他的手指，咬了一下，「可是，你……你為什么要對我那么好？哪怕你稍微對我差一點，我都會給自己找個理由把你忘了，可你像個賊，慢慢地，無聲地就把我的心給偷去了，再也不還給我了……」

「你叫我怎么辦？你叫我怎么活？朝思暮想的人，卻不能在一起，我只能在腌菜館里拚命干活，把自己累死累癱，晚上頭一沾枕頭就睡過去……」

「我這樣煎熬的同時，你在干什么？你一走就是一個月半個月，也不去菜館里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跟我說一句話，就能讓我挺上幾天，就能讓我心里高興幾天，可你……小凡，我真恨你！」

「雪姐……」

「閉嘴，讓我一口氣把話說完，」她伸出手，捂住他的嘴，「我知道，我們倆在一起朝夕相守，是不可能的。我也沒劉涵花那么美，也沒劉涵花那個福分。我只想著，你能說你愛我，你一輩子都不會把我甩掉，這對於我，就足夠了。」

「我會的……」

「小凡，」筱雪忽然哽咽起來，「我現在沒爸沒媽沒有家，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我想，自己不可能給你個家，但是，我可以作一個港灣，在你累的時候，在港灣里停停船，讓我像一朵朵浪花，輕輕拍打船舷，讓你好好睡覺……」

「雪姐，你是我的夢，在夢里，我們有一個家……」

「好好，」筱雪的眼淚一串串滾下來，「夢里的家，更溫暖吧……」

「兩個人在一起，就會溫暖如春……」

「小凡，我現在就要春天……」

「雪姐，你是一顆花蕾，會在春天里綻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