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反悔無效(一更)(1 / 2)

醫妻三嫁 三木游游 2959 字 2022-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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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吃什么?」

「你的手。」

兩人同時開口。

蘇涼把雙手舉到眼前,看著被琴弦割傷的手指,輕笑道,「破了皮而已。不到伍家走了一趟,感覺沾染一身晦氣。」

「我燒了水。」寧靖說。

蘇涼往廚房看,灶膛里熊熊的火光跳躍著,溫熱的氣息飄散出來。

對於寧靖昨夜猜到她是被伍贇抓走,趕去伍家,躲在暗處確定她安全,暗中搜查伍家父子的罪證,又趕回來,提前燒上洗漱用的水……這一氣呵成的操作,蘇涼深深佩服。

寧靖去添柴,蘇涼就靠在廚房門口跟他說話,等著水開了之後去洗澡。

「伍槐安的密室里有個還活著的姑娘?」蘇涼問。

寧靖微微點頭,「嗯。」

蘇涼嘆氣,「經歷過那種事,她被救出來後,還不知道要面對什么。」

那姑娘是個無辜且悲慘的受害者,那般遭遇會讓她余生都蒙受陰影,不被世俗所容。

「後花園的屍骨你是怎么發現的?」蘇涼很好奇。

「並排種了六棵柳樹,大小各不同,且有次序。」寧靖說。

蘇涼眸光微凝。

柳樹在這個世界有驅鬼辟邪的意義,極少有人種在家里。

三年六起少女失蹤案,伍贇每隔半年給伍槐安抓一個姑娘。伍槐安玩厭了,抓來新的,前面的便被殺了,埋在後花園的柳樹下。

之所以沒有毀屍滅跡,蘇涼懷疑這也是伍槐安變態行徑的一環。說不定他常常去給柳樹澆水,看著柳樹「回味」那些獵物。

每死一個姑娘,栽種一棵柳樹。

最早的柳樹跟最後栽種的柳樹之間,高度和粗細都隨著時間遞減。

這種細節,不知情的人極難發現。

「不對。」蘇涼蹙眉,「算上密室里沒死的那個,就七個了。穆颸說,一共是六起失蹤案。」

並不是說北安縣三年里只有這六個姑娘失蹤,而是這六起失蹤案子因為相似性被歸到一處,成為一樁大的懸案。

共同特征是,失蹤的姑娘都是「村花」級別的,十五六歲,未婚處子,深夜時分在家中消失,沒有打斗痕跡,沒有任何線索,半年一個。

蘇涼正在想,或許有一家丟了姑娘沒報案,或縣衙沒發現。

就聽寧靖說,「是七個。最早的一個,並非北安縣人氏,應該是伍槐安曾經在京城的未婚妻。他受傷之後兩家解除婚約,那位小姐便神秘失蹤了。」

蘇涼忍不住爆粗口,「死變態!」

寧靖接著說,「真正主張解除婚約的是伍槐安,但因他受傷,他的未婚妻同意解約,沒有堅持嫁給他,後被傳成是她嫌棄伍槐安殘廢,將他拋棄。」

伍槐安的未婚妻沒有如他所願,如世俗標准無怨無悔地堅持嫁給他守活寡,便被他和人雲亦雲的看客潑了一盆臟水,成了薄情寡義之人,還被他暗中抓來北安縣,不知受了多少折磨,含恨而終。

只是想想,就令人發指。

若非這次丑事敗露,可想而知接下來還會有無數女子受害。而那對父子遠離京城,在北安縣逍遙自在,無法無天。

蘇涼舒了一口氣,平復心情,「賬本找到了嗎?」

寧靖搖頭,「沒有。」

「那東西未必藏在伍家。」蘇涼說。

水燒好了,寧靖把熱水送到蘇涼房間。

往日里沒有如此,今天是因為蘇涼的手受傷了。

蘇涼正洗澡,有人敲大門。

隨後聽見白大娘和白小虎的聲音。

「涼丫頭在家吧?我們去趕集,聽說一樁大事!新來的縣令穆大人破了好幾年的懸案,就是丟了好些姑娘的那樁案子。你猜是誰干的?」白大娘瞪著眼睛,臉上殘存幾分當時得知此事時的震驚之色。

寧靖面色平靜地搖頭,「不知道。」

房中的蘇涼豎耳聽著,都能想象到接下來白大娘會一拍大腿,拔高聲音說,「你們絕對想不到!竟然是……」

院子里,白大娘的模樣完全如蘇涼所料,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你們絕對想不到!竟然是伍老將軍跟他的兒子!真是豬狗不如!」

「寧大哥,你認識那兩個壞蛋嗎?」白小虎問寧靖。

寧靖再次搖頭,「不認識。」

白小虎握著小拳頭說,「他們肯定長得可丑可丑了!都是大壞人!」

寧靖微微點頭,「你說得對。」

「聽說穆大人要押犯人回縣衙,好多趕集的人都沒回家,在鎮上等著看呢!」白大娘說,「我們原也想瞧瞧,又不知道得等到啥時候,就回來了。」

白小虎握著小拳頭,「我聽見有人說,要回家拿臭雞蛋,砸死那倆大壞蛋!」

蘇涼聽在耳中,懷疑消息是穆颸故意散播出去的,不然不會傳得這么快。畢竟事情才發生,知道的人本來很有限。

曾經伍贇和伍槐安得了多少美名,如今都會加倍反噬到他們身上,獲得更多的憎惡和怨恨。

白大娘分享完新聞就帶著孫子走了。本來還有件事想找蘇涼說,但寧靖說她看書困了,這會兒在睡覺。

蘇涼洗完澡,換上干凈衣服,給手指抹了點葯,一身清爽,再出門的時候,太陽都要落山了。

此時飛雁鎮上人頭攢動,都朝一個方向張望著,看兩輛囚車緩緩駛了過來。

人群中有受害姑娘的親人,更多的是義憤填膺的百姓,紛紛把早就准備好的爛菜葉子臭雞蛋砸向囚車,發泄著心中的憤怒。

伍贇披頭散發,高聲喊冤,「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臣是被陷害的!」

伍槐安醒著,雙眸緊閉。

一個臭雞蛋砸到他頭上,碎裂後液體流下來,他猛地睜開眼睛,雙眸赤紅,干嘔起來。

按說以伍贇的身份地位,北安縣的縣令是管不到他的。

礦山名義上歸官府管轄,但當地的官府只是為采礦提供基礎保障和人力,真正看管的都是朝廷直接派的兵。

更別說如今伍贇並未受審,就直接上了枷鎖和囚車。

但百姓不管這些,只覺得解氣。

有細想的人,更加相信傳聞,認為穆颸是朝廷派來的欽差,並非小小縣令。

穆颸坐在押解隊伍最後的馬車里,趕車的是他的心腹長安。

「不是寧靖,還能是誰呢?」穆颸不是第一次發出這種疑問。

長安皺眉,「還有先前死囚逃脫害人那次,也是有神秘人在暗中幫主子,會不會跟這次暗中協助的是同樣的人?」

穆颸點頭,「應該是,否則沒這么巧合。」

「上次事發那日,正好蘇姑娘和寧公子去了縣城。這一次,蘇姑娘直接牽涉其中,但她在明面上,暗處那個幫我們找到證據的人,屬下也覺得最可能是寧公子。」長安說,「可屬下送蘇姑娘回去,寧公子分明在家,看起來從未出過門。」

「你覺得寧靖跟蘇涼關系如何?」穆颸問。

長安想了想說,「看起來關系很淡,並不親密,但極為默契。」

「蘇涼失蹤,寧靖會無動於衷嗎?」穆颸再問。

長安不假思索地搖頭,「當然不會!」

穆颸靠在車壁上,眼眸微微眯起,「這就是了。兩次都那么巧合,或許根本不是巧合。那個暗處的神秘人,就是寧靖。」

「可寧公子看起來雖然不文弱,但也是個不會拳腳功夫的書生模樣。」長安說,「蘇姑娘曾當街跟人打斗,寧公子並未出過手。」

「他不出手,可能是不會武功,也有可能是深藏不露。」穆颸說。

「如果真是寧公子,他何必瞞著主子呢?跟主子合作豈不是更好?對他也有好處。」長安不解。

穆颸輕哼,「因為不管是他,還是蘇涼,都只是在替天行道,目的從來不是為了幫我。我倒是想合作,他們不稀罕。」

長安感覺他家主子又開始陰陽怪氣,識趣地不言語了。

良久後,穆颸又突然開口,「最好這次能扳倒北靜王府,讓寧靖用不了邢玉笙的牌子,到時他們就會主動找我了。」

長安:……他家主子一向眼高於頂十分傲氣,頭一回如此拉攏人,對方卻不太領情。

長安再次提出,要不要試探一下寧靖。

穆颸仍是拒絕了,「不必試探。就是他,沒別人。但我不明白,他若有那么大的本事,怎會被寧家趕出來?怪得很。」

回到縣衙之後,穆颸暫時放下對蘇涼和寧靖的探究,開始專注於伍贇和伍槐安的案子。

他憑著身份拿下伍家父子,但真要處置他們,還得請示皇上。

且他計劃把這件事鬧大,最好人盡皆知,把伍贇背後的人給引出來。

他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破了少女失蹤案是個意外收獲,對他的名聲頗有助益,但鐵礦走私案才是必須完成的任務。

穆颸寫了奏折,派人快馬加鞭送回京城去。

伍贇和伍槐安父子明面上被關在縣衙的牢房,但那只是「誘餌」。

牢房里是穆颸手下兩個高手假扮的犯人,他認為接下來一定會有人前來劫獄,或是殺人滅口。

真正的伍贇和伍槐安所在的地方,只有穆颸和長安兩個人知道。

……

晚飯蘇涼做了兩道寧靖愛吃的菜,感謝他的關照。

兩人正吃著飯,蘇涼的手突然一頓,「壞了!昨夜我會被抓走,就是因為你去盯著牛婆子了!怎么把她給忘了!」

伍贇肯定想不到,他能把蘇涼這個「禍害」擄走,真正的根源在於牛婆子。

是昨日寧靖路遇牛婆子,發現她眉心有黑霧,猜測她要害人,夜里便出門去查,留了蘇涼獨自在家。

正好就在寧靖離開的那段時間,伍贇出現,帶走蘇涼,才有後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