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穿戴得甚是整齊,可以說是一絲不苟,領前的扣子系得很緊,沒有露出一寸肌膚。
而她就這樣躺在陌生的床榻上,不知過了多久,慢慢睜開一雙朦朦朧朧的媚眼,打量著四周。
窗前,明月透過窗欞,聞人奕負手而立,一雙眸子黑白分明。
屋中只有他與她,從來不曾有過旁人。
她有些羞惱的望著他,心中奇怪,這個男人難道不該讓侍女給她換衣服嗎?
殊不知聞人奕卻並不想讓別人瞧見她的身體,就是女人也絕對不行。
圓月當空,半空中的月仿佛帶著妖異的色澤。
聞人奕靜靜地坐在床前看著她,眼神深不見底,他的右手搭在膝上,目光沉靜,似在沉思。
桌子上面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葯,還有匣內裝著本地最精美的粥與蜜餞,男子目光掃過桌前事物,眉心間如同沾染著初冬之雪,帶著淡淡清冷,皎潔的月光映照在床前,疏疏清寒。只見他外衫一顆盤龍扣始終沒有系上,露出頸部的傷痕。男子眼里的溫度始終清冷,他慢慢端起青瓷葯碗,低頭含著一口粘稠的葯物。
指尖捏住她的下頷,接著含住她的唇,徐徐的把葯汁渡入她的口內。
蘇墨則是瞠目凝望著近在咫尺的男子,自己分明還未徹底昏迷,他居然用這種方式哺葯。
只可惜她被他點了全身的xue道,眼下正是她剛剛清醒,卻又是無力反抗之時。
她甚至在懷疑男人是不是在小心眼的報復著她……當初在惡人島自己也是故意點了他的xue道。
不過說起來兩人的進展實在詭異,一月前二人明明還沒有任何的交集,更甚刀劍相向,關系亦並不融洽,如今卻已親密的坐在一張榻上。
眼前,在他鎖骨間偏偏露出一道清晰可見的疤痕。
蘇墨知道他把傷痕露出在她面前,一定是故意這么做的。
仿佛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她,當初她對他是多么的不人道。
不知為何,雖然兩人不言不語,心里卻常常有著默契的相通,知道彼此間的意圖。
她與他都是聰明之人,所以她能夠深深體會著他一言一行的意圖。
與此同時,她的嘴唇里感覺到葯物的苦澀,還有男子唇齒間的清涼氣息,一遍一遍的送入她的口中。
一個時辰前他還面帶羞澀的偷吻著她,如今大概心中經過了一番考量,很快就愛上了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蘇墨終於發現這個男人表面上清冷涼薄,骨子里卻喜趁人之危。
很快,一碗葯汁見底。
他眼眸亮若星辰,似很滿意的嘆息一聲,悠悠道:「蘇小姐,你很好,真的是很好。你是第一個如此傷我的女人,也是第一個如此親近我的女人。」
蘇墨已被苦的眨了眨眼,沒想到他居然會對她說出這番話語,忽然有些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