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袖顰著綉眉,還未開言,先輕嘆了一聲。
「實不相瞞,本宮今日請李太醫來,並非為本宮診脈,卻是為著本宮這個家生的丫頭……」懷袖說話時,將眸光轉向**內。
李太醫聞言,側目向**內的女子看了一眼,問:「這位姑娘是娘娘由疆北的將軍府帶來的?」
懷袖輕輕點頭:「她先前本已跟本宮多年,只本宮入宮這二年才分開,冊封後,本宮便將她接進了宮內。
昨晚鍾粹宮的事,想必李太醫已有耳聞,這丫頭便是那個……哎,早知如此,本宮當初便不該將她接來……」說話時,不自覺微紅了眼眶。
李太醫見狀,立刻安慰道:「老臣的確聽說,昨日萬歲爺在鍾粹宮發現血池一事,哎,雖說是宮女,卻也是活生生的命呀!真是作孽呀……」
李太醫說至此,也忍不住連聲嘆息,並安撫道:「娘娘且放心,老臣必定盡心竭力救治便是!」
懷袖輕輕點頭,起身讓至旁邊:「那就有勞了。」
李太醫坐在**邊,取出脈枕放在**沿上,讓懷袖幫著取出雪雁的一只手臂,輕輕放在脈枕上,墊了塊手帕,便開始為雪雁切脈。
手指搭脈不久,李太醫突然睜開眼,轉而對懷袖道:「勞煩娘娘將另一只手臂也取出來。」
懷袖立刻從被子里取出雪雁的另一只手,李太醫就著懷袖的手搭看脈象。
這次的時間稍長了點,片刻後,李太醫緩緩坐回**邊,手捋花白須髯,眉頭深蹙問:「娘娘宮內的這位姑娘是什么時候失蹤的?」
懷袖想了想,道:「約莫是幾日前的事。」
李太醫聞言,又重新探了探脈,沉聲道:「實不瞞娘娘,這位姑娘腹中已懷了珠胎,眼下已有兩個多月了……」
懷袖驚異地瞪大眼,凝著李太醫問:「您……會不會弄錯了?」
李太醫輕輕搖頭:「身為宮內的太醫,除了為萬歲爺調理龍體之外,首要的職責便是為懷了龍珠的各宮娘娘們安宮保胎,老臣若是連喜脈都號不出來,那也就不用在太醫院待著了。」
懷袖聞聽此言,微怔了片刻,突然撲身跪在李太醫面前。
李太醫嚇地也跟著跪在地上,連聲道:「娘娘您千金貴體,這不是要老臣的命么,娘娘快請起來……」
懷袖抬頭望著李太醫焦急的神情,懇切道:「如今事已至此,這丫頭本宮自會料理,只求李太醫千萬莫將此事傳出去……」
李太醫心里明白,宮里往常生出這種事,若懷的不是龍種,宮女都是要拉出去活活打死的,李太醫心知懷袖心疼這女子,又思及其剛受過那樣的罪,心下也有些不忍。
「老臣能理解娘娘的慈悲心腸,老臣保守這秘密不難,只是這丫頭若要活命,要么就取了腹中骨肉,要么娘娘就想法將其送出宮外,否責過幾個月顯了懷,恐怕性命難保呀!」
說罷,拎起葯箱便向外走。
懷袖連聲謝過李太醫,命映雪重賞後,將其送出宮門。
由雪雁處回至寢殿,剛踏入門檻,懷袖只覺心下濃濃的倦意一陣陣翻涌上心頭,連帶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地隱隱作痛。
青梅月荷瞧出懷袖臉色不好,立刻將兩個錦團放在八寶琉璃榻上,扶著懷袖歪在上面歇息。
青梅換了安神香,月荷端了剛煲好的蜂蜜蓮子羹,輕聲道:「主子忙了這些時候,該進些餐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