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本欲伸手去護,卻還是沒來得及,微蹙眉,原以為她要被弄醒了,卻見懷袖嘴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翻了個身,將頭枕在他盤起的腳踝上,又睡了過去。
康熙微愣了片刻,眉心舒展,唇角微勾出淺淡和笑,附身給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褪下自己肩上披著的披風蓋在她身上,繼續看。
李德全見狀,輕聲道:「萬歲爺這樣久了腿腳要酸,不如將娘娘挪……」
康熙抬手打斷了李德群的話,示意他將紅泥爐抬至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便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李德全添了茶湯,又收拾好炭火,見康熙又開始繼續看了,懷袖躺在他腿上睡的越發香甜,悄聲向門口褪去。
就在李德全將要走出去的時候,康熙低聲吩咐道:「你出去傳朕的話,就說朕此刻歇著了,令帳殿行的略緩些。」
李德全去了,帳殿里只剩康熙和睡著的懷袖,康熙緩緩放下手中的卷,手指不自覺又輕撫上懷袖的眉眼,唇鼻。
思及那日在林中見她如驚鴻一舞,康熙唇角勾出淺笑,他覺得自己那日離開的分外倉皇,或者說更像是逃離。
那日他攜著衛青兒游園,不期會遇著她,康熙心下很期待她是為著自己而趕去園中,就如今晨的雪額嚇暈衛貴人,他其實並未氣惱,甚至寧願她是因吃醋。
可她會為他而含醋帶嫉么?
思及這個問題,康熙唇角的笑意漸漸收斂,望著懷袖眉眼的眸光不經意暗淡了幾分。
她不會,闔宮之中,誰都可能拈酸吃醋,唯有她不會!
這么想著,康熙不自覺由胸中溢出一聲輕嘆,她於他,好似中間永遠都亘著什么無形無影的東西,卻是誰也抵達不了誰的身畔。
就在康熙獨自思揣的時候,懷袖翻了個身,口中喃喃溢*出句囈語。
「臣妾就這么不堪么?為何萬歲爺寧願忍著也不碰我……」
康熙咋聞這句話,頓時怔愣在當下,看著懷袖此刻的睡顏,好看的黛眉微蹙著,雖然依然閉著眼,神情間竟然帶著幾分委屈。
瞧著此般情景,康熙的心霎時仿佛被手緊緊攥了一下,有些痛,又有些歡喜。
手指不自覺**溺地輕撫上她淌落在自己腿上的柔軟青絲,康熙緩緩低身,鼻息湊近她帶著熟悉花香的額鬢……
————
懷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翻身時無意間碰到了什么東西方才緩緩醒來。
揉著眼睛坐起身,感覺到身下的**在微微晃動,懷袖定了定神,才記起來自己此時身在帳殿里,並不是自己的清芷宮寢殿。
帳殿里已掌了燈,安靜的落針可聞,懷袖起身撩開紗幔,才發現原來康熙不知什么時候出去了,茶幾旁還攤開著他方才看了一半的。
懷袖看了眼自己身上,衣裳都好端端穿著,轉身見**右側居然擺放著個精致的妝台,心里感念匠人想得如此周到。
行至近前拉開抽屜一看,見竟全是自己平日用慣了的簪環飾物。
懷袖突然想起康熙平日梳頭都是專侍梳頭的太監伺候,似從不照鏡子,那這面鏡台……莫非是專門為她預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