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掌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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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武婕妤說等小妹妹和兒臣長大後,也能和皇兄他們一起去騎馬呢。」泓暄很正經地說,然後拉拉初齡的手指頭,「小妹妹好好吃飯,快長大。」說著把自己手里握了許久的半塊栗子餅往初齡嘴上塞。

眾人看著大驚,都以為皇帝會推開泓暄,誰想他卻含笑看著這對兒女,而初齡也不害怕更舔了舔,笑得眯起了眼睛。

容瀾忙過來抱開泓暄,笑著說:「哥哥可不敢給小妹妹吃栗子餅,妹妹還沒長牙呢,要噎著的。」說著嗔怪皇上道,「還說心疼女兒,這樣子也不攔著。」

彥琛卻笑:「他們兄妹情深,朕若推開泓暄叫他往後不敢親近妹妹可怎么好?」

年筱苒心中暖暖的,皇帝到底沒叫人失望,轉眸去看梁嗣音,她似乎才聽見動靜看過來,很茫然地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見眾人笑便也跟著微笑而已。

她如此的表現,再對比李子怡把孫子當寶貝一樣供著還輕易不讓人靠近的模樣,後者真真是叫人看不慣的,有時候一些人討人喜歡一些人招人厭惡,實在不是沒有道理的。

此時才剛玩得好好的初齡突然開始哭鬧,彥琛哄了半日也不見好,奶娘說許是餓了,容瀾便要她們抱下去喂奶,嗣音因見女兒哭不免心疼,便也跟著去了。

果然初齡是餓了,心滿意足地喝了奶後便懶懶欲睡,嗣音親自抱著哄了哄了,她便在娘親懷里睡著了。之後留下谷雨,嗣音回皇帝那里去。

出來時遠遠瞧見方永祿在和一個陌生的男子說話,他們看起來是相熟的,只是方永祿面色不大好,許是聽了什么不好的話,嗣音也不多管閑事,只是回到了席上。帝後自然照例問兩句,她說初齡一切都好,便又靜靜地欣賞場下的表演。

不多久方永祿回來,他招手絡梅到一邊,不知說了什么,那絡梅也是眉頭緊蹙,繼而回到皇後身邊,容瀾聽過更是滿面怒容。她靜靜地坐了片刻,似在心底猶豫什么,還是彥琛看出妻子臉色不對,出言問:「怎么了?」

容瀾這才避開眾人,低聲將事情說了。彥琛面色冷冷地,不屑地一笑。

「要不要派人去林子里找一找,或者臣妾派人去……」

容瀾話未完,彥琛便打斷了說:「林子那么大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你派人去還不如……」他說著將目光投向嗣音,不知是何種心思作祟,此時此刻他便是覺得若有嗣音出面,會更有意義。

於是眾人正好好地看著表演,忽而見梁淑媛被皇後帶走,再回來,便不見梁嗣音了。

原來方才和方永祿說話的人,正是王府管家的兒子,管家自己不敢跑開怕王妃發怒,便遣了兒子來獵場,本來他也不想多事,可看朱氏命令下人折磨周桃,就怕出了人命不好對晏珅交代。

只是他兒子到了獵場卻找不見王爺,幸好年輕人腦筋活絡,便撒了銀子以父親的名義托人傳話給了方總管,這才把王府里的狀況送到了上頭去。

容瀾聞言是怒不可遏,她最恨女人手腕毒辣,何況這朱氏從來都不是賢惠之人,對晏珅也乏於照顧,她早就不滿了,今日更是怒極。但萬萬沒想到,皇帝竟讓她派梁嗣音前往,不由得糊塗彥琛到底是想讓他們彼此兩清,還是要晏珅感恩嗣音一輩子?

隨嗣音同行的還有方永祿和絡梅,這兩個人一來在帝後身邊怎樣的位置皇室皆知,二來他們見過大場面也穩得住,萬一那朱氏發瘋,只怕孱弱的梁嗣音擋不住,再有便是有他們在多少還是帶了避嫌的味道。

晏珅喜歡騎馬,所以定康親王府本就在城郊處僻的宅邸,距離獵場不算遙遠,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方才皇後只是匆匆講了講發生了什么以及要自己做什么,一路過來嗣音倒格外得平靜,她對干預別人家的事沒有興趣,來也只是奉了帝後的命令,或者在她看來,事情未必到了要帝後出面的地步,以她的眼睛看出去的世界,是想象不出一個女人可以毒辣到如朱氏這般。

方永祿心里有算計,便不許門子進去通報,管家的兒子便一路領著眾人闖了進去,果然見正廳里有十來個人,而三四個女人正按著一個嬌小的年輕姑娘,那孩子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爛了,還帶著斑駁的血跡。

乍見這樣的場面,嗣音內心猛顫。

朱氏突然見到衣著華麗的陌生女子帶著一群人進來也有些奇怪,端著那股子傲氣站起來,一眼見到邊上的方永祿,便倒吸一口冷氣,只是她猜不到這個女人是誰,她離開京城太多年了。

「方公公別來無恙。」朱氏含笑客氣地說,「這位是……」

可何若詩和戴媛已跪拜下去,口中喊著:「妾身,參見淑媛娘娘。」

朱氏一怔,沒想到來者竟是梁淑媛,因舊年中秋那件事,遠在西南的她也聽說了丈夫和這位皇帝妃嬪的曖昧不清,一直猜想是什么樣的女子能吸引丈夫,此刻瞧見倒也服氣,那一身妝花緞的百蝶穿花華服果然高貴無比,雖不至於是傾國傾城的姿色,可也美得讓人炫目。

「妾身參見梁淑媛。」她無奈,越過何若詩和戴媛,向嗣音施一禮。

如此廳堂里所有人都跪拜下去,一時奄奄一息遍體鱗傷的周桃暴露無遺,嗣音什么話也沒說,徑直走到她的身邊,那孩子遍身的慘狀讓她牙齒都恨得打顫,她冷聲出言問朱氏:「弟妹這是在做什么?」

「新人進門都要學規矩,妾身怕兩個妹妹年輕教不來,這才特地從西南趕回來。」朱氏竟倨傲如是,此刻都不肯松口。

「倘若本宮不來,王妃要打死她么?」嗣音起身,微震衣袂,難得透出凌厲的目光逼向朱氏,她是恨毒了這般下手毒辣的人,也心疼那周桃,「本宮做不到你這樣,不過也想教教你們規矩,王妃久在西南,那里比鄰南蠻野人,只怕早把我漢人的三綱五常忘得一干二凈。」

她款步到上首坐下,吩咐絡梅說:「找大夫替周氏療傷。」又問,「方才是哪幾個動的手?」

那幾個中年女人嚇得發顫,不問也知是她們了,嗣音便道:「方總管看著辦吧,本宮只知道對付惡人不必講什么道德倫理,她們怎么對付別人的,就怎么回報在她們自己身上好了。」

方永祿冷笑一聲說:「娘娘恕罪,奴才是管宮里的事,外頭的事奴才可不敢插手,人家不懂規矩咱們要懂是不是。奴才看娘娘還是等王爺回府來,讓王爺發落好了,是打是殺王爺自有定奪,娘娘犯不著叫人落了口實。」

嗣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也道:「罷,便依方總管所言,不過王妃是皇室命婦,本宮倒有義務教導她規矩,不如以周氏蘇醒為時限,王妃就在這里跪著反省,想想在西南那里那么多年丟了什么,等你都想起來了,該學的規矩自然也就學會了。」

朱氏如蒙大辱,雖不敢逾矩起身,卻仍高聲道:「娘娘突然來府里干涉我王府家事,是不是也太沒有道理了?妾身到底是一家女主人,教訓一個侍妾難道也有錯?娘娘這樣豈不是要長那些奴才賤婢的威風,要將妾身這個正室王妃置於何處?」

「你做這些時,又將王爺置於何處?」嗣音道。

「娘娘果然更看重王爺,妾身倒想反問一句,您這樣不顧禮節插手小叔子的事,又將皇上置於何處?妾身真真是要多學學娘娘,可不是哪個女人都能在冷宮里待一年出來又封妃的。」朱氏冷笑,意指嗣音和晏珅的曖昧糾葛,後一句更是沖動之下不管不顧說出口的了。

嗣音沒有激怒,靜靜地望了她須臾,開口對方永祿道:「皇室命婦冒犯後宮妃嬪,當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