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我知道錯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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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到了承乾宮,凡霜凡雪早等在門前,承乾宮的小太監接過泓曄背回屋子去,凡雪來殿內告知主子四皇子回來了,古曦芳只是冷聲道:「宣太醫瞧瞧他的腿,派人去書房說一聲,四殿下這幾日不去了。」

言罷她起身,竟是端坐一夜積了血氣一時沖腦,微微一晃扶著桌子醒一醒,方拂袖入殿內去。凡雪嘆一聲,她家的主子太正經,這時刻還去什么書房知會太傅呢?那里的人會不曉得這兩天的事?又不由得心頭一緊,她深知主子疼兒子但也教導嚴厲,今次皇子闖下這樣的大禍,不知她要如何心狠地責罰,只怕泓曄腿上的傷好了,新傷跟著就到了。

日上三竿時,酣眠的淑慎才悠悠醒轉,她竟仿佛無憂無慮地睡了一晚,醒來大概也忘記昨天發生了什么,只是嚷嚷喊著祥兒說餓了。

待坐起身來,將眼前熟悉的屋子和物品擺件晃了幾遍,才猛地想起昨天的事,猛地想起昨夜的人,一時瞠目結舌:自己……自己、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來的?

可記憶仿佛缺失了一塊,淑慎只記得自己遇上了他,只記得在橋下與他暢言憂愁和歡笑,凄冷的秋風往脖子里鑽,他脫下袈裟將自己裹住。

但為什么記憶停留在那里就再也沒有繼續?難道又是一場夢?那又是誰夢見了誰?

忽地又想起什么,淑慎周身摸尋一邊,卻發現自己早被換了干凈的衣裳,她沒有喝酒沒有宿醉,竟是睡得如何酣沉才會被人換了衣裳都不曾醒來?她有些失望地癱坐下去,忽感手底被硬的東西硌著疼,翻開被子看,那褐紅色的木雕小立佛就卧在那里。寶相含笑,寧靜致遠,叫人觀之欣慰。

「原來不是夢!」淑慎笑,為昨夜的相遇不是夢而笑,雙手捧著小立佛,視如珍寶。

但很快她的神思回到現實里,意識到昨天那一件件荒唐事,她擔心泓曄的去向,也好奇自己如何歸來,可是喚吉兒祥兒都不應,便起身披了風衣出來。但符望閣里竟是輕悄悄,仿佛一個人也沒有。

「谷雨、從德……」她再喚,仍舊無人應答,心底一著急,喊著母妃匆匆來到嗣音的屋子,不見人影又循著來樓上找尋,方看見她坐在搖籃邊,谷雨等人一概不在,只有初齡的奶娘在邊上。

「母妃,谷雨她們?」淑慎覺得滿屋子的氣氛竟透著肅殺的感覺,自然這樣想是過了,可是目光和嗣音一觸的那瞬,渾身都軟綿綿起來,她第一次這樣害怕嗣音,怕得不敢承接她的目光。

一旁的奶娘悄悄後退了幾步,她竟是一副怕了的模樣,是先前瞧見什么厲害的事情了嗎?符望閣里的人都去哪兒?他們的消失和自己有關系嗎?

「我錯了……」她心抖得慌,一步一顫地走到嗣音身邊,如往常那樣輕輕扯動她的衣袂,滿面的愧疚惶恐,周周正正地說一句,「這次淑慎真的錯了,我知錯了。」

嗣音面無表情,起身來讓開她的身子,對奶娘說:「給初齡包上襁褓,皇後娘娘惦記要看看,我下去換身衣裳,你一會兒抱著初齡下來就是。」她言罷離去,竟是對淑慎視若無睹。

「奶娘,谷雨她們呢?」淑慎慌了,拉著奶娘就問。

奶娘搖頭如撥浪鼓,滿面的驚恐之色,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到底怎么了?」淑慎急了。

只聽得下樓的腳步聲急促,嗣音才穿上蜜色的外裳,淑慎便跟了下來,她面色慌張,又十分得害怕,怯怯地伸手來相幫嗣音穿戴,可母妃一道肅冷的目光遞過來,她就不敢動了。

嗣音自顧自地穿戴好,奶娘已抱著初齡下樓,她接過女兒來要往外走,嗣音一步攔在門前,哽咽著問:「母妃不要我了?」

嗣音漠然:「哪個敢不要你,分明是大公主你嫌棄符望閣太小,外頭海闊天空。」她言罷就要繞開身子去,嗣音卻抓著了她的衣袂,死死地不放。

「大公主,這是還要有什么指教嗎?」嗣音冷言。

「母妃……你打我罵我怎么罰都行,不要不理我,淑慎錯了,我真的知錯了。」這一語,淑慎再忍不住,嚶嚶哭泣起來,就是膩著嗣音不放。

若說不心軟,竟是假的,嗣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疼這孩子,昨夜得知她丟在了京城里,她就好像死了一回似的。她不敢想象淑慎若自此回不來,她往後的人生會如何沉浸在痛苦中,這一夜是怎么過來的,她也仿佛記憶里缺失了一塊。

當早上看著酣睡的她被完完整整地送回來,散了去的七魂八魄才回歸體內。彼時她怒得只想揪起淑慎狠狠地揍一頓,可心火滅了後又想明白,這孩子分明是吃軟不吃硬的,打一頓又有什么用?

此時初齡正醒著,歪著腦袋看著她的大姐姐哭泣,又看看母親一臉嚴肅,莫說小嬰兒不懂人事,其實再沒有比他們更會看眼色的了。平日瞧見大姐姐就會伸手要抓著手玩的小家伙,今日可乖地躺在母親懷里,哼也不哼一聲。

「奶娘,把初齡抱上去。」嗣音語畢,奶娘小心翼翼地過來接過孩子,迅速地撤離了。

見嗣音不走了,淑慎這才松開手,瞧著她坐到桌前去,仍是很生氣的模樣,她怯怯地湊到一邊去,兩人靜了半日,終是這孩子忍不住先說:「母妃,谷雨她們呢?」

「他們沒照顧好你,正去敬事房排隊領罰,每人三十板子,不知道有沒有命爬回來。」嗣音冷聲說,瞧她憋得滿臉通紅,又道,「你難過什么,這符望閣的奴才也不是頭一回因你挨罰了,他們早皮實了。」

淑慎不敢說話,她還有什么可說的?

「從前的淑慎不討人喜歡,可如今的淑慎,就快要叫人厭煩了。」嗣音狠心說出這句話,抬眉見孩子身上打顫,知道她心里各種情緒正在碰撞,她再狠一狠心道,「你的個性變活潑,誰都高興,可沒想到竟是收不住了,越發變得輕狂驕縱,做什么事都頭腦發熱,早知道這樣,不如一直都冷冷的,也不至於說我害了你。」

「你哪里害著我了?這樣說是要屈死我嗎?」淑慎終逼出這一句,竟是也生氣了。

嗣音卻平靜地,已經語調冰冷地說:「你不好,旁人只會說我管教不嚴,不會有第二句話。就如泓曄他不好,所有人只看古昭儀。孩子們做錯事,受指責的終究是父母。」

「泓曄!」淑慎猛地想起來,急急地問:「泓曄回來了?」

嗣音絮絮地將泓曄歸來後的事說了一遍,也提及皇帝用了羽林軍出尋的事,又說:「泓曄跪了一晚上,只怕這幾天都不能下地了。」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消氣?我也去跪一晚上嗎?那樣你能消氣嗎?」淑慎伏到嗣音的膝頭,急得恨不能掏心掏肺地給她看,「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錯了,可母妃怎么不問我昨夜去了哪里,遇見了誰呢?雖然你們都很擔心很生氣,可是我昨晚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嗣音心底一軟,哪里舍得瞧著她哭泣的模樣,孩子能平安歸來她已經滿足了,什么叫寵溺她懂,竟是不想束縛她任何事,可她畢竟是公主,她無奈,嗣音也無奈。此刻聽說她昨晚過得開心,且回來時睡得那樣香甜也並沒有酒氣,至少放心孩子是安全的。

她伸手撫過淑慎的面頰:「你明知道我什么都願意由著你,所以才拿這份寵愛來挾制我嗎?」

淑慎搖頭,鑽進嗣音的懷里,「從來從來都沒這么想過。」

「你是公主,嬌縱一些頑皮一些,誰都不會計較,可你知不知道泓曄是皇子,他的未來和你完全不同,你能做的事不是每一件他都能做的。」嗣音耐心地說,「我不怪你帶著他闖禍,你們都是孩子,可還是不得不告訴你,泓曄不是我的孩子,他是古昭儀的兒子,你明白嗎?」

淑慎當然明白,可是闖禍的時候是誰也想不到這些的,那個時候姐弟倆只有義氣,而對淑慎而言,她也早就無意識地把泓曄當作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