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泓昀的墮落(2 / 2)

又是泓昀?彥琛眉頭一皺,壓著心里的怒意道:「起來說話。」

「昨日臣弟與一眾兄弟相聚,發現……」晏珅頓了頓,「發現泓昀行為異常,臣弟在他身上聞到五石散的味道,待兄弟叔侄們散了後便質問他,可這孩子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在吸食五石散,臣弟已將他安置在自己府邸,進宮面聖就是想請皇上考慮,是否要調查郡王妃赫婭。」

「這件事你還知道多少?還有什么人知道?」彥琛那里聽聞是這件事,竟是安心幾分,至少兒子沒有再給他添什么麻煩。

「僅此而已,臣弟不敢將事情鬧大,所以僅臣弟和府中親信知道。」晏珅頓了頓道,「昨夜泓昀毒癮發作,很是辛苦,不過他挺過來了,看起來的確不像是主動吸服的。」

彥琛的拳頭漸漸攢緊,悶了半日才說:「這件事朕會處理,你做得很好。」

「皇上這里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皇帝只是冷色凝望他,再沒有說什么,如此反是晏珅被看得有些莫名,不由得反思自己是否失言了。

日暮西斜的時候,李子怡閑來無事又來長春宮轉悠,見秀女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見了自己都紛紛過來請安,問怎么都在這里,秀女們才說那孫夏菡又被貴妃提溜去了,不知道這回要罰她什么,問及緣故,都說是御花園的舊賬還沒算,怕是要逐出宮去。

李子怡眉頭一挑,生了幾分看熱鬧的心,便趕著往景陽宮來,肩輿才落下,就看到孫夏菡一個人跪在宮門外,形單影只的模樣好不可憐。

「你這孩子,膝蓋上都磨出繭子了吧。」李子怡嘆氣,又問,「娘娘怎么罰你,要趕你出宮嗎?」

孫夏菡怯怯地搖頭:「娘娘那里還沒有說話。」

李子怡才要開口,里頭忽而傳出器皿碎裂的聲音,再有便隱隱聽見年筱苒的喝罵聲,她忙問孫夏菡:「里頭又怎么了?」

夏菡道:「才剛來了個太醫,其他的奴婢就不曉得了。」

「太醫的話,不就是何子衿?」李氏因念何子衿照顧自己的兒子有功勞,且那年除夕又保住了赫婭的胎,對他很是有好感,可殘念帝後將他指派給景陽宮不能為己用,這會子見里頭動靜大,便生了護短的心,趕忙進來,果然見何子衿跪在地上,連葯箱都叫砸了,里頭的東西更是四散了一地。

「妹妹這是動哪門子的怒,天氣越發熱了,小心你的身體。」李子怡這樣說著,繞過來看看何子衿,這俊美的青年怎么看都是討人喜歡的,偏偏年筱苒還諸多挑剔,更不念人家救了她的恩情,便道,「何太醫這是怎么了?惹娘娘生氣作甚?」

何子衿不語,只是默默。

「什么太醫,根本就是庸醫,連一副葯都開不出來,皇上養著你們盡是為了好看的?」年筱苒冷聲罵一句,這才有功夫對李氏說,「姐姐坐吧,我這里亂著,叫您笑話了。」

「妹妹這是要開什么方子?竟還有何大人辦不到的?」

年筱苒瞥她一眼,冷笑說:「咱們這些宮里的女人,還能求什么方子?」

李子怡呵呵一笑,心下明白許是為了求子,畢竟她如今還有聖寵,便是幾次也不能錯過機會才好,心里冷笑兩聲,又動了幾分心思,便試探道:「看來何大人是不合妹妹的心意了?」

「這樣的蠢貨,就不配來我的景陽宮。」年筱苒一副忘恩負義的模樣,叫人看著心寒。

「既然這樣,妹妹跟皇上說,另派好的太醫來便是了,何大人倒是合我的心意的,妹妹不如讓給我?」李子怡很不客氣,開口就要挖人了。

年筱苒冷冷地看過來,明眸里透出陣陣傲氣,冷笑一聲說:「我不想要的東西,也從來是不會給別人的,姐姐貴為賢妃,也更不必撿我剩下的來用吧。」

「這話……可老大沒意思了。」李子怡眉目抽搐,若眼前還是夫人之位的年筱苒,她早就發作了,偏偏這女人竟是病一場反得回貴妃之尊,叫她無可奈何。

「來人,把何子衿拖下去重責二十板子,然後給我逐出宮去,告訴御醫館,再敢復用這個蠢貨,本宮就要讓御醫館上上下下都換干凈。」年筱苒起身來,冷著臉色對李氏道,「姐姐今兒來的不是時候,我這里正心煩,你要是不嫌棄自己坐坐,我就不陪了。」說罷揚長而去,扔下了李氏不管。

賢妃才站起來,便見幾個太監來架了何子衿要走,李氏上前兩步想要開口制止,梨樂過來笑盈盈道:「娘娘心善,可這樣沒用的人,留他何用。」

「哼!」李子怡甩開了梨樂,因知她是年氏跟前第一個人,自然不好甩臉出言斥責,不過冷笑一聲便走了,到了門外見孫夏菡還跪著,便說,「自求多福吧,里頭都要動板子了,回頭你也跟著挨一頓,這小身板兒怎么受得住。」

孫夏菡聽得怔住,跪在那里動也不敢動。

「也難怪她那么生氣,瞧著你們個個都那么年輕,她忍不住就著急了,看來你今天也不會有好果子吃了。」李子怡冷笑一聲,便拂袖而去。

孫夏菡跪在那里,心里好沒底。因了御花園的事她天天等著貴妃來發落,可是一拖就拖到了今天,才剛被貴妃訓了一頓叫跪在宮門外反省,後腳就跟進去一個太醫,再後來賢妃又來了,再後來就變成眼前這光景了。可是賢妃也只是冷言冷語幾句,也不會幫自己,萬一過會兒貴妃那里連自己也遷怒,是不是也會挨板子?

正想著,里頭噼噼啪啪的聲音就響起來,孫夏菡聽得心驚膽顫,不多久聲音止了,便見那太醫被拖了出來,像個麻布袋似的一路往外拖出去。還是頭回瞧見這樣的光景,孫夏菡終於忍不住哭了。

「你哭什么?」她嗚嗚咽咽許久,身後忽而來了一些人,為首說話的那一個,便是那日在湖邊遇見的梁淑媛。

孫夏菡磕頭行了禮,抹了眼淚不敢說話。

「娘娘又罰你了?你又做錯什么了?」嗣音好脾氣。

「不是的,還是為了上次的事,只是娘娘今日才想起來罰奴婢而已。」孫夏菡低聲道,偷眼看了看嗣音,心里分明希望有人能幫自己,可真真不好意思開口。

「為了這個哭?」嗣音笑。

孫夏菡搖頭,便將方才那個太醫挨打,又被拖出去的事說了,言明自己是被嚇著了。

嗣音那里卻不以為意,只說:「你別哭哭啼啼的,娘娘不喜歡,回頭就真打你了。」言罷進去,不多久便見一個宮女出來說,「孫小主走吧,娘娘不罰您了。」

「真的?」孫夏菡長舒一口氣,莫名地就感謝起了才進去的梁淑媛。

而這一邊,嗣音也到了年氏面前,只是低聲說一句:「人送過去了,不過娘娘打發了所有人,只要單獨和他說話。」

年筱苒搖頭:「還是頭一回見娘娘這樣做事情,神神秘秘的,三皇子到底得了什么怪病?我瞧賢妃那里沒事兒人一樣,她竟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