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男403章 婆媳大戰(2 / 2)

這件事風傳了半日,卻都不過是旁人的閑言碎語,真相究竟如何,只有當事人知道。送走皇帝和梁嗣音後,李子怡凶神惡煞地沖到兒媳面前,旋即就是兩巴掌扇在她的臉上,本因小月而孱弱不堪的赫婭怎么經受得住,竟是被打蒙了,半日才回過神。

她也不顧什么尊卑禮節,沖著婆婆吼道:「母妃你做什么打我?你瘋了嗎?」

如是李子怡更恨,又捉了她要廝打,憑是赫婭病得虛弱也不管不顧地和她撕扯,婆媳倆竟荒唐地打作一團,靜堇嚇得喊了宮女來拉扯開,翊坤宮弄得雞飛狗跳。

「拿繩子來,去給我拿繩子來,我要勒死這個蠢貨,我要勒死這個賤人。」李子怡叫囂著,情緒極度失控。

「我做錯什么了?我到底做錯什么了?」赫婭尖叫著,哭著把床上的東西扔了一地,沖著婆婆喊,「你總該告訴我,我做錯什么了?」

「滾出去!」李子怡總算平靜下來,吼了靜堇她們,「都給我滾得遠遠的。」

宮女們早就嚇壞了,如此樂得離開,一時屋子里只剩下婆媳二人,看著赫婭被自己打得嘴角沁血的臉,李子怡仍是不解氣,她恨道:「做錯什么了?一個給自己丈夫吸du的女人,還有資格問我你做錯什么了?浩爾谷赫婭,我只當你對外人心狠手辣,沒想到你對自己的丈夫也這樣歹毒,現在好了,報應在你自己的身上,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被你折騰沒了。我是前世作孽,才得了你這個魔鬼做兒媳婦嗎?你究竟要把我們母子折騰到怎樣的地步你才滿意?」

「什么吸du?母妃,你把話說清楚好不好?」誰想赫婭那里卻是一頭霧水。

李子怡不禁罵道:「你還要裝傻嗎?」

「裝什么傻?母妃你說清楚啊。」可是赫婭看起來,似乎真的不明白。

符望閣里,嗣音好容易回來,洗手換了衣服,心情甚好地上來抱女兒,見祥兒端了茶點來,問她谷雨哪兒去了,祥兒說:「谷雨姐姐發脾氣呢。」

「讓她去,自有淑慎收拾她。」嗣音只是這樣說,而後抱了女兒攙扶她走路,一邊還笑呵呵地對奶娘和祥兒道,「走得更穩了,你們瞧她著急的。」

「主子,您一點也不難過嗎?」祥兒放下東西,見嗣音竟是高高興興的,忍不住相問,「只怕公主晚上回來,也會難過呢。」

嗣音笑道:「若說難過,該是為和郡王妃的孩子難過,不過我也不愧疚,我並不知道她有身孕,她冒犯羞辱我,我出手教訓她也在情理。至於被皇上追究的事,你們覺得這算重嗎?」

奶娘和祥兒都搖頭,嗣音道:「傷害皇嗣,可是死罪。」

二人一驚,嗣音知道她們心里有了分寸,也不願再多說,只吩咐諸事小心低調,便打發她們去歇息,她自己帶著女兒玩了半天,因見女兒拿不到一個娃娃發脾氣哭鬧時,她極認真地對初齡道:「娘也不曉得到底該怎么教導你,興許你將來還有弟弟妹妹,娘這里真是茫然無措的。娘不求你們賢達優秀,只要善良正直,過得幸福,就什么都滿足了。我的齡兒,你能明白娘的心意嗎?」

初齡靜靜地聽母親說這句話,她該是不懂的才對,可卻是歡喜地笑起來,爬到嗣音懷里去,折騰著湊近母親,竟是重重地親了一口。

「乖女兒。」嗣音好生感動,這還是女兒第一次主動親她,她是否可以理解為,自己和女兒約定了未來?

初齡咿呀呀地笑著,好似是在說話,卻沒人能懂她的意思,嗣音嗔她道:「小寶貝你幾時會開口說話?能不能先喊母妃,不要什么好事都讓給你父皇成不成?」

「梁嗣音,你是不是太壞了?」突然一把聲音從樓梯那里傳來,皇帝竟已換了便服站在那里,正一臉吃醋的模樣嗔道,「你怎么不說朕能見到女兒的時間不及你十分之一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來把初齡抱過去,小丫頭似乎也更喜歡父親,一入彥琛的懷里就咯咯大笑,淌著口水將父親一通亂親。

嗣音沒想到皇帝轉眼就跟過來了,便順口說:「臣妾這里閉門思過呢,您跟著就來,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這件事都到這份上了,朕還怕什么?」彥琛已不再如方才那樣生氣,女兒入懷便化作一片柔軟,也無不感慨地說,「朕能做的都做了,往後只看他們母子自己的造化。」又心疼而深情地看一眼嗣音,「可惜委屈你了,平白無故替他們扛著過錯。」

嗣音莞爾一笑,無不驕傲地說:「哪里替他們扛,臣妾才不願意呢,臣妾是為皇上分憂,能為您分憂做什么都無怨言。」

「你只會說這些話哄朕,女兒這里就什么都不肯讓了。」說著抱起初齡,認真地叫她說,「齡兒跟父皇學,父皇,父皇……」

看著皇帝此刻如孩子一樣的笑臉,再想他方才的冷酷,真真天差地別的兩個人,由不得嗣音感慨她是有福氣的,大概是這個世上唯一能看全這個皇帝所有情緒的人,既是如此,一點點委屈何足掛齒。

「『父皇』二字發音多難呀,皇上教丫頭說『爹爹』吧。」嗣音笑。

彥琛一愣,卻覺得新鮮,忙轉來改口教女兒喊他,可是初齡咿咿呀呀地跟著學了半日,卻是一個音都沒落在「爹爹」上,氣得彥琛輕拍她的屁股說,「笨丫頭,要是你先叫娘,父皇就不疼你了。」

初齡似懂了一樣,登時大哭起來,再不要彥琛了,一個勁朝嗣音伸手,弄得皇帝手足無措,抱著哄了半日,女兒才總算原諒了他。

嗣音在一旁笑得樂不可支,更是得意。

樓下的人聽見這些動靜,不由得面面相覷,誰弄得清這是怎么回事,不是才罰了嗎?為什么回頭皇帝就來哄她們家主子,谷雨那里也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問方永祿緣故。

方總管卻只是悠哉地喝口茶說:「就沖你們這閑操心的,雜家也懶得告訴你們,你們也不想想自家主子是哪一個,外頭那些事能做數么?而主子又幾時計較過外頭那些事?」

瞧方永祿這樣驕傲,谷雨也安心了,說道:「今兒瞧見賢妃動手要打主子,奴婢心里那個恨,想當年主子就被她捉去羞辱過,一巴掌打完扔出翊坤宮,可她今日打錯算盤了,主子不再是隨便能叫人欺負的了。」

方永祿也道:「既是知道主子不再隨便讓人欺負了,你們也該長進,往後遇到什么事都勸著些,今天這事兒也就不該有了。」眾人忙答應下,更請方永祿多多指教。

如同方才懲罰梁嗣音的旨意一樣,皇帝從翊坤宮出來後旋即去符望閣看梁修容的事也隨風四散在宮里,長春宮的秀女們先頭才感慨皇帝無情,這會子又被弄得迷茫了,不得不嘆服梁嗣音的盛寵,個個私下嘀咕說:「這樣子留在宮里,難道真的會如郡王妃說的那樣,鍾粹宮里的那幾個就是我們的未來?」

有消息靈通的便說:「估計咱們這一批是留不下誰的,但是聽說皇後那里有意挑選一些指婚到宗室里去,只盼姐妹們都有個好去處,也不白聚這一場。」

如是眾人各自都有了心思,也沒有誰再期盼留下來後的風光,看著符望閣那位如此高高在上不可動搖,今日也親眼瞧見她的行事做派,更是無人敢去和她分享皇帝的寵愛,一時秀女氣勢大減,幾位教引嬤嬤也都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