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0.第1320章 試探沖突(2 / 2)

卧房里,布下陣法的暗五已經隱匿了身影,寧可蓉也擔心著寧素,可是看著坐在床邊,冷沉著峻臉的容裴謹,周身透露出一股疏離而冷漠的氣息,似乎隔絕任何人的靠近,寧可蓉張了張嘴,終究沒有開口說什么。

九轉真靈丹已經快要成功了,接連好幾日不忙不休的煉制,讓駱尚家也是滿臉的疲憊,不過聽到寧彥的話,知道寧素身體出了問題,駱尚家卻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靈葯,快步向著丹葯房外走了過去,神情急切而擔憂,「素素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昨天異魔圍攻,素素一個人開啟七殺陣,二長老和三長老為了攔截大長老都自爆了,素素估計也是在解陣的時候受傷了。」寧彥也是擔心不已,昨天那樣的情況,他只顧著獵殺異魔,根本顧及不到寧素,更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明明昨天被抱回來時,只說是勞累過度,靈力耗損的太厲害,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但是剛剛看容王爺的臉色,寧彥明白事情肯定不止如此,素素肯定隱瞞了什么沒有說。

駱尚家和寧彥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推開門,卧房里暖融融的,一直焦急坐在一旁的寧可蓉也隨即站起身來,「快給素素看看,又昏睡過去了。」

駱尚家安撫的看了一眼擔心的寧可蓉,大步向著床邊走了過來,寧素臉色蒼白的昏睡在被子里,若不是輕微的呼吸,這蒼白虛弱的模樣,乍一看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駱尚家臉色一變,快速的握住了寧素的手,手指搭上寧素的脈搏,將靈力釋放出來仔細替寧素檢查著。

屋子里,寧可蓉、寧彥不安的站在一旁,容裴謹依舊是面無表情,但是任誰都能感覺到他周身壓制的那股冷厲氣息。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昏睡里的寧素完全不知道自己讓眾人如此的擔心,為了解開七殺陣法,寧素不得不耗損了靈魂力量,這就等於是耗損了生命,靈力虧損了還可以補回來。靈魂力耗損了,寧素等於去了半條命。

越是檢查,駱尚家臉色越是沉重,古板的臉緊綳著,黑沉沉的像是可以滴出水來,終於在許久之後,駱尚家收回手看向身後擔心的三人,「素素這一次傷的太重,雖然身體看起來沒有明顯的傷口,可是身體卻虧空的厲害,她一定是動用了什么秘法耗損了一小半的生命,若是不調養過來,生命有損。」

寧可蓉和寧彥雖然知道事情嚴重了,卻沒有想到竟然嚴重到了這樣的程度,竟然有傷生命,這根本就是短壽,看著臉色蒼白昏睡的寧素,這樣小的年紀,武醫雙修,按理說該是長壽,可是卻因為開啟七殺陣倒是短壽,這讓寧可蓉這個長輩怎么都無法接受。

「如何調養?」容裴謹大手握緊掌心里寧素冰涼的小手,黑眸沉沉的看著昏睡的寧素,眼眸深處有著可以感知的疼惜和溫柔,他以為自己已經及時趕來了,卻沒有想到還是太遲了。

容裴謹將萬千的情緒都壓抑收斂下來,此時說其他都沒有意義了,關鍵是如何補救,這個不讓人放心的丫頭,等她痊愈了,容裴謹惡狠狠的想著如何懲罰寧素,可是不管怎么想,終究卻是舍不得。

駱尚家看著擔心的寧可蓉,無力的搖搖頭,「暫時還不知道,只能等素素醒來之後再問問,不過這段時間絕對不可以再勞累了。」

雖然也是六品的丹葯大師了,但是駱尚家也是第一次遇到寧素這樣的情況,使用了秘法虧損了生命,駱尚家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補救,若真的能補救,這世間就沒有短壽之人了。

竟然沒有辦法醫治!寧可蓉臉上血色盡褪,身體不穩的一個踉蹌,幸好被一旁的寧彥給扶住了,喉嚨哽咽,寧可蓉悲慟的看著床上昏睡的寧素,眼眶一紅,淚水滾落下來,這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可是如今卻因為耗損生命而短壽,寧可蓉怎么都無法接受。

「娘,素素見多識廣,說不定她有辦法,等素素醒過來再說。」寧彥牽強的安慰著悲痛流淚的寧可蓉,心里頭卻是格外的不安。

如今世道大亂,就算有什么辦法,只怕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尋找那些珍稀的靈葯,更何況還有血魔,那是比異魔更為可怕的存在。

看著神色冷沉沉默不語的容裴謹,寧可蓉點了點頭,比起自己這個小姑,只怕容王爺更加的難受自責,寧可蓉深深的看了一眼昏睡的寧素,和寧彥、駱尚家一起退出了卧房,將安靜的空間留給寧素和容裴謹。

從異魔圍攻葯師盟到七殺陣開啟,三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之前被派出去傳遞血魔消息的葯師盟聖者境界的高手們也陸陸續續的回到了葯師盟。

「什么?三位掌權長老都死了?」當聽到這個消息時,葯師盟這些聖者境的長老們都震驚的直接愣住了。

葯師盟內一旦丹葯修為達到六品就可以自動晉升為葯師盟的長老,當然,這也只是頭銜好看一點而已,如同駱尚家這樣的丹葯大師,長老的稱號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很多丹葯大師和駱尚家一樣真正在意的還是丹葯的煉制,所以只掛了個頭銜,並不會掌權。

也有一些丹葯大師晉升為長老之後,感覺這輩子在丹葯上的修為已經到頭了,不會再有什么提升的可能,他們成為長老之後,手里也會有些權利,負責葯師盟的一些事宜,之前的伍長老就是這樣。

可是葯師盟長老院里真正掌權的卻是大長老、二長老和三長老,如今三個掌權長老都死了,著實讓人震驚,聽到這個消息,從外面回來的長老們自然也有起了歪心思,想要趁機掌權的。

「閉嘴!隔牆有耳你不知道嗎?」一個頭發花白的長老厲聲一喝,嚴厲的目光制止了身邊三個越說越離譜的長老,冷聲開口:「還想分一杯羹,你沒有發現整個葯師盟現在是井然有序,負責安全巡邏的,負責安排我們住宿的都是容王府的人,還輪到你們來爭權奪勢?」

被這么一呵斥,剛剛還起了心思的三個長老臉色青青白白的尷尬難堪著,他們雖然是六品丹葯大師,不過也只是六品低階而已,而且卡在這個階段十多年了,這輩子也沒有什么希望提升了,乍一聽到三個掌權長老都死了,自然想要分一杯羹,被這么一罵倒是清醒過來。

「呵呵,我也就是這么一說而已。」其中一個長老面色尷尬的扯著嘴角干笑著,這才想起三個掌權長老死了,可是葯師盟卻沒有一點混亂,甚至比三天之前他們離開的時候更加的穩定,這才想起有容王爺這尊大佛壓在這里。

若真的可以乘亂分權,哪里等到他們回來,只怕大長老他們一死的時候,留在葯師盟的這些長老們就奪權了,哪里會等到他們從外面傳遞消息回來。

「此一時彼一時,容王爺可不是好相與的,當初大長老都忌憚三分,更不用說如今異魔橫行,世道大亂,不想死的都給我老實一點。」剛剛怒斥三人的長老神色稍微舒緩了一點,回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葯師盟的改變。

以前負責安全巡視的都是戒律堂的弟子,看到他們這些長老都會聽下來行禮,非常的尊敬,可是如今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巡邏的兵士,一個一個腳步沉穩,面色肅殺,寒氣逼人的鎧甲似乎泛著血光,這可是容王爺旗下的鐵血軍隊,想要分權,估計還沒有來得及行動就被斬殺了。

原本以為可以乘機分權,日後能多撈一點好處,如今被這么一怒斥,三人表情都訕訕的,其中一人還有些不死心的嘀咕,「容王爺武力值是強大,我們的確不是對手,可是不要忘記了,還有龍帝,還有皇城那些一等世家,他們能服氣容王爺獨攬大權?到時候一旦動亂起來,說不定我們也可以渾水摸魚。」

雖然無比忌憚容王爺,但是怎么想都有些的不甘心,所以這會不由的將希望寄托在那些被他們通知了關於血魔消息的眾多勢力,葯師盟如今可以說是玄域王朝最大也是最安全的聚集地,到時候各方勢力都聚集到了這里,難道龍帝他們會善罷甘休?他們會聽從容王爺指揮,一旦起了沖突矛盾,說不定他們這些葯師盟的長老就有機會了。

白頭發的長老剛剛舒緩下來的表情再次冷厲下來,嘲諷的看了一眼又起了心思的三人,冷笑一聲,卻不再開口說什么,衣袖一甩的直接離開了,既然他們三個不死心,那就隨他們去了吧,日後吃了虧就該明白,不管是龍帝還是容王,那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即使有了沖突,那也是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凡人只會遭殃而已,這三個被權勢沖昏腦子的蠢貨,還以為容王和龍帝是鷸蚌相爭,他們三個還想要漁翁得利,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血魔的消息被葯師盟的人傳遞出去之後,原本已經被異魔所威脅的眾人感覺天都塌了,異魔還沒有辦法對付,竟然又出現了更可怕的血魔,不過消息是葯師盟傳出來的,在異魔橫行的時候,葯師盟的聖者境長老不死冒險傳遞這個消息,大家雖然不願意接受,卻也明白血魔的消息只怕是真的,否則葯師盟不必要冒這么大的險。

所以三天時間一過,尤其是龍帝和皇城眾多勢力察覺到容王府的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皇城,頓時,所有勢力也都選擇了跟隨,如果只是異魔,留在皇城絕對是最好的選擇,異魔再多,畢竟也是死物,沒有智慧,早晚會被剿滅干凈。

但是血魔可不同,寧素當日在葯師盟所說絕對不是危言聳聽,血魔一出天下絕!血魔是血陣所催發,吸收的乃是天地之間的最可怕的怨氣,不管是異魔,還是天地寶物,還是武者,血魔都可以直接吞噬壯大自己,玄域王朝如今最不缺的就是異魔,所以血魔一旦出現,力量會不斷的增長增長,到時候整個玄域王朝都會被血魔所吞噬,為今之計只有先去葯師盟再做打算。

「憑什么他們能住一個小院,老子卻要住大通鋪,老子一路上殺了多少異魔,救了多少人,憑什么到了葯師盟,有功不行賞也就罷了,竟然還被人埋汰,哼,這是看不起老子嗎?」隨著陸陸續續的勢力抵達葯師盟,整個葯師盟的氣氛也顯得緊綳起來。

葯師盟本來的這些人還好,在容裴謹鐵血政策的鎮壓之下,葯師盟的長老和眾多丹葯師們也沒有什么異議,一來他們武力值不夠,而且很多丹葯大師對權勢沒有什么心思,二來,駱尚家和趙鐵刈這些丹葯大師是站在寧素這邊的,也就是支持容裴謹的,還有袁方冉也是率先臣服,所以葯師盟的丹葯大師們自然就安靜了。

可是接到血魔消息來投奔葯師盟的其他勢力就不同了,當然,真正敢出來鬧事的,自然是不懼怕容王府,背後肯定也有人撐腰,這些帶頭鬧事的人不過是被幕後人推出來試試水而已。

「就是,大哥,這分明是看不起我們,哼,玄域王朝自古都是靠武力說話,既然他們想要住小院,讓我們住大通鋪,不如我們就來比比誰的拳頭更硬,誰才有資格住小院。」站在鬧事男人身邊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刑明陰沉著眼神,笑的異常的陰險詭譎。

他們這行人足足有三十多個,修為最低也是混元境低階,而帶頭鬧事的光頭男人四十來歲,身材魁梧,皮膚黝黑,臉上一道橫貫左臉的刀疤,故意釋放的威壓讓人驚駭,竟然是一個聖者境中階的高手。

「我們住哪里是聽從容王府的安排,你們這樣故意鬧事,分明是不將容王爺放在眼里。」小院子里的十多人也站了出來,將院子門給擋住了,說話的是個姑娘家,約莫二十來歲,綳著臉,憤恨的看著鬧事的光頭男人等人,雖然氣憤,卻也知道自己這邊實力不夠,隨意不敢硬著來,不過這姑娘倒也聰明,將容王府和容裴謹搬了出來。

「姑娘,我們也不是傻子,我們也有自知之明,怎么可能和容王爺過不去。」刑明陰森森的笑著,說起容裴謹時態度卻是異常的恭敬,「只是容王爺如今事情繁多,只怕這些小地方也注意不到,被有些小人給鑽了空子,我們私下里能解決的事情,為什么要扯上容王爺,難道日後只要葯師盟有矛盾糾紛了都要讓容王府來處理,那王府諸位大人豈不是要累死,各位,我說的是不是在理。」

「不錯,我們自己能解決的何必麻煩到容王府,日後還有更多的人會到葯師盟來,這些事本該我們私下來解決。」圍觀的人群里,立刻有人高聲附和著刑明的話。

「是啊,這位姑娘,你們人少卻霸占著好院子,也許一開始這樣安排的確合理,但是俗話說的好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越來越多的人投靠到葯師盟來,很多之前合理的安排就不夠合理了,這些我們私下里和解調解就好,總不能事無巨細都去麻煩容王爺。」

「姑娘,做人不要太自私,你們才多少人,在葯師盟里養尊處優占據著好條件,而我們刑家雖然只有三十多個,但是出來時我們足足有三百多高手,一路上殺了多少異魔,救了多少人,多少刑家兄弟將命留在了外面,如今這三十多個好漢,那都是無愧於天地的英雄,不是我刑明仗勢欺人,得到這個小院的居住權我們心安理得!」刑明說的激昂,說道傷心處時,聲音還多了幾分哽咽。

「日後不管異魔來襲,還是血魔出現,我刑家好漢第一個出去殺敵,此刻暫時的平靜,不過是想要好好休養提升修為,日後也好誅殺異魔。」這邊刑明剛說完,刑家的其他人立刻高聲激動的表態,立刻引來一片叫好聲和感激聲。

看著自編自導的刑家眾人,站在小院門口的吳燕燕憤恨的攥緊成拳頭,明明是刑家這些人仗勢欺人,明明是他們挑唆鬧事,想要強取豪奪了他們先居住的小院子,可是如今卻是黑白顛倒,刑家人卻成了英雄好漢,而自己這邊卻成了霸占院子,自私自利的一群小人。

不得不說刑明的確難纏,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一番說道下來,居住地這邊圍觀的人都站到了刑家人這邊,畢竟他們修為更高,好好調養休息了,提升了武道修為,日後也能更多的誅殺異魔,對比之下,占據了小院子的吳燕燕等人修為低了很多,卻自私的霸占著院子不願意讓出來。

「我不管你們怎么巧舌如簧、顛倒是非,這個院子是我們按照規矩得到的,想要我們搬出去那不可能,如果容王府下了命令,我們立刻就搬走,否則我們絕對不搬走!」吳燕燕憤怒的瞪著刑明,若不是修為不夠,她真想將這個小人給狠揍一頓。

看到吳燕燕理屈詞窮了,刑明掩飾住眼中的得意之色,此刻也裝作無比的憤慨,怒聲斥責,「這位姑娘,好話歹話我們都說了,你怎么這么自私,就為了自己的享受竟然如此頑固,你這樣的人難道還指望日後可以和大家並肩獵殺異魔?」

「就是,太過分了一點,這么自私自利的人,日後不背後捅刀子就算謝天謝地了。」

「說不定是占著有點姿色,還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三濫的手法蒙騙到了這個院子,果真是人心不古,世道日下!」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難怪不合理的規矩大家也要執行嗎?這根本不公平!」

「對,太不公平了,讓這些自私自利的小人滾出去,院子原本就該讓刑家諸位英雄們居住,日後我們大家還要靠他們獵殺異魔!」

「不要和這些小人廢話了,直接將他們趕出來,刑家諸位英雄到現在還沒有休息呢,還廢話什么,大家一起動手!絕對不能讓這些小人得逞!」

圍觀的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其中好多都是後來到達葯師盟的各方勢力,大都數來自皇城,他們背後都有各自的主子,自然願意看到容王府一家獨大在葯師盟掌權,此刻不需要挑唆,眾人立刻就借著勢頭鬧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率先動的手,嘩啦一下,圍觀的幾百號人直接向著吳燕燕他們十多個人沖了過去,原本秩序井然的葯師盟第一次發生了小規模的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