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1.第1321章 溫情暖意(2 / 2)

刑海越打火氣越大,原本他們只是想要試探,並不想真的和容王府撕破臉,畢竟真的出事了,龍帝絕對不可能出面保下他們,但是刑海沒有想到容王府的人如此的霸道,二話不說就要下殺手,刑海脾氣暴躁,更加無法容忍,下手愈加的狠戾凶殘。

程長天這邊雖然利用默契的配合和刑家人戰了一個平手,但是他們修為弱一些,人數也少,隨著時間的推移,劣勢自然就出來了,可是程長天並不擔心,這里可是葯師盟,容王府掌控下的葯師盟。

「找死!」刑明看到程長天這邊抵抗越來越弱,疤痕猙獰的臉龐上露出嗜血的冷笑,手中的靈刀猛然之間從極其刁鑽的角度向著程長天右側的一個小兵砍殺了過去。

一個聖者境高手突如其來的襲殺,根本無法抵擋,而程長天十人之所以能硬撐到現在,靠的完全是默契的配合,一旦這個默契被打亂,等待他們的只有戰敗一條路。

「嘖嘖,沒有想到在裴謹的管轄之下,竟然還敢有當眾行凶的暴徒。」就在圍觀的眾人以為刑海要殺掉被他偷襲的小兵時,一道戲謔的笑聲懶洋洋的響起。

眾人不由向著笑聲處看了過去,卻見陽光之下,一道耀眼而明艷的火紅色身影懶懶的站在不遠處曬著太陽,俊美的狐狸臉上掛著慵懶的笑,微微眯著眼,大紅色的錦袍、迤邐散開的黑發,配上那絕色傾城的一張狐狸臉,俊美的讓人屏息。

「葯師盟人一多自然就雜亂了。」清朗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比不上紅衣男人的俊美邪魅,卻是一個英俊帥氣的年輕男子,同樣一身錦袍,華貴而優雅,俊朗的臉上帶著爽朗熱情的笑。

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閑庭信步的悠然讓人幾乎忘記了現在是異魔橫行,在場這些人衣著都簡陋了很多,可是眼前兩人卻像根本沒有被異魔影響到,依舊保留著他們的尊貴優雅。

「顧公子、覃公子。」戰斗的程長天隨即停手,雖然還是板著那張不近人情的古板臉龐,可是態度卻恭敬了許多,隨著程長天的行禮,他身後九個小兵也隨即跟著行禮。

顧風白和覃修?刑明也停了手,陰險詭譎的目光閃爍著,身為龍帝的暗探,對於容王爺的情況他們了解的也是非常清楚。

容王爺的三個摯交死黨,皇城一等世家楚家大公子楚韶亦、驚世之才的邪醫顧風白、神秘莫測的覃修,傳言覃修手中掌控著整個玄域王朝最大的情報組織和殺手組織,如今看到這兩人,刑明就知道自己這邊的優勢沒有了,不過沒有人受傷,也不算徹底撕破臉,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兩位公子久仰大名,今天原本就是一個誤會。」刑明連忙陪著笑臉開口,眼神示意刑海收斂怒火,雖然試探失敗了,不過沒有將事情鬧大,也算是萬幸了。

「誤會?」覃修依舊是爽朗的笑聲,看了一眼刑家眾人,笑容不變,可是他身影卻是一動,快如勁風,只留下一道殘影。

在場眾人只感覺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覃修依舊站在顧風白身邊沒有動,面帶笑容,看起來俊朗不凡,難道剛剛真的是他們眼花了?

可是就在眾人詫異時,咚的一聲,然後又是咚的一聲……

「啊!」

「死了,刑家人死了!」

「天哪!這怎么可能,剛剛還好好的!」

驚呼聲在人群里接二連三的響起,眾人聽到重物倒地聲這才發現刑海和刑明兩個人竟然先後倒地,刑海的臉上還保留著剛剛暴戾的表情,刑明臉上那諂媚陰險的笑容也沒有消失,可是兩個人卻轟然倒地,眼睛睜的大大的,帶著臨死前的不甘和震驚,似乎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就這么死了。

刑明也就罷了,刑海可是聖者境的高手,竟然、竟然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殺了,再聯想到剛剛覃修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在場的人表情倏地一變,看先覃修的目光里多了驚恐和忌憚。

「殺一儆百,對於鬧事的人不用留情,亂世用重典,我倒要看看誰敢在葯師盟亂來。」對於眾人驚恐忌憚的眼神,覃修笑容不變,可是這溫和清朗的聲音卻讓人毛骨悚然,畢竟地上還躺著兩具屍體。

剛剛還很囂張霸道的刑家人此刻不敢相信的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刑海和刑明,一個一個呆滯著表情,憤怒、驚恐、無錯各種復雜的情緒攪和到了一起,讓他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失去了領頭人他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都拿下!」看到另兩隊巡邏隊的人過來了,程長天一聲令下,容王府的人直接動手將呆愣的刑家人都給抓了起來,亂世用重典,既然有人想要試探,想要攪亂葯師盟如今安定的局面,那就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一場鬧劇以刑海和刑明被殺,余下刑家人悉數被抓,明日午時處斬而結束,至此,葯師盟里原本蠢蠢欲動的一些勢力都偃旗息鼓了,殺雞儆猴這四個字沉甸甸的壓在眾人的心里,想在葯師盟里制造混亂,只怕他們還沒有趁亂奪權就已經成為冰冷的屍體了,刑家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寧丫頭不是來克裴謹的,她是來克我的!」一想到寧素出事了,葯師盟里這么多的丹葯大師都束手無策,顧風白雖然自詡邪醫,天賦驚人,但是顧風白也不敢托大,一想到如果自己也救不了寧素,一想到要面對容裴謹那張冰山臉,顧風白的狐狸臉頓時蔫了。

覃修多少也有些擔心,不過看著表情擔心的顧風白,大手揉了揉顧風白披散的黑發,「先去看看再說。」

小院里格外的安靜,葯師盟如今差不多人滿為患了,不過好在葯師盟占地極廣,還能住得下,不過寧素居住的小院卻顯得格外的靜謐,因為暗五部署了聚陽陣,不單單是寧素的卧房,整個小院都被陣法籠罩著。

明明外面是寒風呼嘯,可是小院卻異常的溫暖,因為聚陽陣的存在,院子里的花草樹木都蘇復了,郁郁蔥蔥的葉子,開的鮮艷的花朵,走進來,讓顧風白都愣了一下,宛若世外桃源。

「裴謹還有這樣的心思?」走在別致的庭院里,顧風白眨了眨桃花眼環顧四周,沒辦法將容裴謹那冰山臉和這個精致奇巧的院子聯系在一起。

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刻,異魔泛濫,雖然葯師盟暫時安全了,但是不管是靈葯還是靈石都是缺少的,容裴謹接手葯師盟簡單,但是之後卻要面對龍帝包括皇城其他世家的爭權奪勢,而這個時候容裴謹竟然有心思將寧素居住的小院子給布置的這樣溫馨浪漫,暖如春季,鮮花盛放、美不勝收,顧風白怎么看都感覺這精致的環境和容裴謹不搭。

察覺到院子里兩個好友的到來,卧房的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了,容裴謹站在門口,冰冷著峻臉,因為擔心寧素而沒有合眼,所以此刻,原本就冰寒的峻臉顯得更加陰森駭人,薄唇緊抿,冷冷的鳳眸看向顧風白和覃修。

「我要是不能醫治好寧丫頭,肯定要給她陪葬了!」一對上容裴謹這嚇人的死人臉,顧風白後背一冷,只感覺命不久矣。

「閉嘴!」異口同聲著,容裴謹和覃修同時斥責。

只是覃修雖然說是不滿意顧風白口無遮攔說什么陪葬,但是俊朗的臉上還帶著笑,可是容裴謹的表情就嚇人了,陰森森的,足可以讓不顧風白連做三天噩夢。

「我去看看寧丫頭到底怎么了!」唯恐招惹了容裴謹,總是張狂不可一世的顧風白此刻卻陪著笑臉,看著站在門口如同閻王爺一樣的容裴謹,卻也不敢開口讓容裴謹讓讓,咻一下,顧風白身影一動,竟然是從窗戶竄到了屋子里。

院子里,覃修著實被顧風白這動作給弄的一愣,搖搖頭,小白到底有怕裴謹,害怕到連門都不敢進直接鑽窗戶了,可是想到以前顧風白沒事就招惹容裴謹、惹怒容裴謹的種種舉動,覃修嘆息一聲,小白果真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放心,寧丫頭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覃修走到門口,看著屋子里已經開始給寧素檢查的顧風白,安撫的拍了拍容裴謹的肩膀。

血魔的消息被葯師盟散布出來之後,容裴謹第一時間就選擇回葯師盟,及時的救下差一點被大長老襲殺的寧素,而覃修則是留在皇城,將關於血魔的消息覃修則負責繼續散播出去,讓其他幸存的武者全都來葯師盟避難。

葯師盟雖然派出了一些聖者境高手出去傳播血魔的消息,可是葯師盟派出的人數有限,消息只在皇城和周邊的幾個城池散布了出去,覃修掌控著玄域王朝的情報機構,所以覃修選擇留下,繼續將血魔消息傳播下去,也命令手底下的人在各個城池負責組織幸存者一起離開,所以比起容裴謹,覃修要遲了好幾天才到達葯師盟。

容裴謹回頭看向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寧素,到如今臉色依舊蒼白如紙,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幾乎讓人以為躺在床上的是一具屍體,容裴謹臉色愈加的陰霾,鳳眸深處有著濃濃的悔恨在盤踞,終究是他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站在床邊不遠處,看著給寧素診脈的顧風白臉色越來越凝重,那總是嬉笑邪魅的狐狸臉寫滿了凝重之色,眉頭深深皺起,覃修心里頭一沉,余光掃向身側的容裴謹,便見到他陰霾到極點的眼神,覃修心直接沉到了底。

他原本以為寧丫頭就算嚴重,也不至於無救,可是此刻看到昏迷不醒的寧素,看著顧風白凝重的表情,看著容裴謹陰霾的臉色,覃修這才明白寧素這一次真的傷的太重了。

「必定是動用了秘法,耗損了生命力。」許久之後,顧風白收回手,他的診斷結果和駱尚家的一模一樣,若是其他的損傷,顧風白肯定能想到辦法,想不到辦法也可以從葯師盟那龐大的玉簡里找到一些古方偏方來救人。

可是耗損了生命力還怎么救?這就如同一個人已經到了風燭殘年,除非是有仙丹靈葯,否則根本沒有辦法讓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返老還童到青壯時期,寧素此刻的狀態就是如此,她之所以昏迷不醒,不過是身體在自我保護。

顧風白歉意的看了一眼容裴謹,「寧丫頭最多還有一日就能蘇醒了,可是她的生命力耗損了將近三分之一,這真的論起來並不是重傷也不是生病,而是無可逆轉的狀態。」

耗損了生命力,所以在顧風白的診斷之下寧素的身體已經到了中老年,經脈骨骼內臟,無一都是中老年的狀態,若不是這一張蒼白而年輕的面容,只怕其他丹葯師過來只以為這里躺著的是一個身體虛弱的中老年人,保養的好,後面還有二三十年的壽命,否則只怕是早夭短壽的命。

「去開一些固本培元的方子,等寧丫頭醒了再做打算。」覃修看著因為無能無力而自責愧疚的顧風白,安撫的勸了一句。

顧風白沉默的站起身來和覃修一起向外走了去,他總喜歡故意惹怒容裴謹這個死黨,雖然他一直都怕容裴謹怕的要死,但是一看到容裴謹板著那張冰山死人臉,顧風白就皮癢癢看不慣去招惹,然後被容裴謹給教訓的哭爹喊娘,找覃修告狀,可是要不到三天故態萌發。

可是今天,當走到房門口時,顧風白回頭看向坐在床邊沉默如同雕像的容裴謹,心里頭驀地一酸,這一刻,容裴謹那冰山臉卻讓顧風白感覺無比的心酸和難受,那冰冷眉眼里壓抑不住的痛苦和悔恨,如同一把刀一樣,銳利的扎到了顧風白的心里,曾經何時,那個冷酷威嚴的容王卻變成此刻這樣的痛苦不堪。

「等你醒了,本王定要好好的教訓你一頓,讓你每一次都是這樣胡鬧。」聽到關門聲之後,容裴謹這才開口,聲音嘶啞的厲害,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柔無比的撫摸著寧素冰涼而蒼白的小臉,指腹一點一點的摩挲著,帶著溫情暖暖,好似正在撫摸人世間最珍貴的珍寶。

「都睡了好久了,怎么還不醒,當初本王就知道你這丫頭太懶,天一冷就愛賴床,本王就說你是熊投胎的,冬天一到就尋個被窩去冬眠。」容裴謹一直低聲的說著,有些是回憶,有些是調侃,說著說著,不由自主的低下頭。

冰冷的薄唇輕柔的印在寧素泛著慘白的紅唇上,虔誠無比的吻住,這一刻,若是顧風白和覃修沒有走,看到曾經那么高傲尊貴的男人此刻卻是如此的卑微而脆弱,那看似冷峻威嚴的表情卻像是春日的薄冰,輕輕一碰就會一點一點的碎裂。

昏迷里,寧素可以感知外面的一切,不管是之前來給自己診治的駱尚家,還是每天都會來看望自己的寧可蓉和寧彥,包括剛剛離開的顧風白和覃修,外面發生的一切寧素都知道,可是她此刻卻無法睜開眼,無法回應眾人。

意識海里,寧素此刻不過是手掌長的一個縮小版嬰孩,雙手托著下巴,苦著臉嘆息著,容裴謹的狀態讓寧素擔憂的很,可惜不管她怎么努力,意識都無法離開意識海醒過來。

最後寧素只能將丹田的元嬰調到了意識海里,想找小饕餮和清濯問問,畢竟她之前耗損了靈魂力量,就等於耗損了生命力,寧素還不想當個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