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氣勢很足的人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對比之下,黑衣人的身影就顯得尤為單薄了。
然而雙方才剛剛開戰朝露就驚訝地發現那黑衣人的武功十分高強,那柄劍刃銀白耀眼,仿佛飛雪流光般穿梭在夜色中的寶劍怎么好像在哪里見過?
可她還沒回過神想起什么來,那邊的戰局就已經快要結束。
只見那黑衣人長劍一甩,直直貫穿了最後一個敵人的胸膛,鮮血飛濺遠看宛若一道紅霞,在冷月下顯得無比妖異……
她背後一寒,情不自禁地後退想要逃離。
誰知眼前閃過一道疾馳而過的白光,緊接著臉頰劃過一陣涼意,觸電般的刺痛感驚得她怔怔伸手觸摸臉頰刺痛的地方,再放下手來低頭去看,只見指尖不知何時竟沾染上一絲殷紅的鮮血!
這才注意到剛才那一瞬間貼著她臉頰飛過的竟然是一柄銀光閃閃的長劍,此刻正赫然扎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山石!
破曉劍?!
她徹底傻眼了,那黑衣蒙面人正一步一步朝這邊走過來。
「辰曜——」
眼看著自己就要命喪於那濃重的殺氣之下,她脫口而出地大喊道。
果然,那黑衣人身形一僵,猛地停下了腳步。
緊接著一陣帶著刺骨寒意的冷風迎面撲來,黑衣人的身影就像瞬間移動般來到她跟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米。
喉間一緊,就被對方鎖住脖子用力按向後方,整個背部狠狠撞擊到冷硬的崖壁上。
毫無防備的,背部撞上那粗糙堅硬的石塊傳來一陣猛烈的劇痛,無比真切的感受提醒著她這一切並不是幻覺。
「說,你究竟是什么人?」
變聲期少年沙沙啞啞的嗓音順著涼薄的夜風傳來,帶著凜冽的寒意。
雖然蒙著半面容顏,可朝露還是立刻認出那雙琉璃般清澈明亮的眼眸,可是脖子被他緊緊勒住無法撼動分毫,只能無比艱難地開口說道:「辰、辰曜,是我啊……」
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掌明顯僵硬了幾秒,少年墨黑的瞳孔閃過一絲訝異。
辰曜的眼睛還是完好的,聲音和身材都只是十三四歲的孩子,這只能說明自己悲催地再次穿越了……
不好,這個時候的辰曜根本不認識自己啊!
「那、那個,你先松開我好不好?」呼吸不暢的感覺讓她很是難受,只好盡量裝出一臉純良無害的表情沖著少年眨眨眼睛,「人家只是碰巧經過的路人甲,不是什么壞蛋啦!」
少年沉默著緩緩放手,朝露則拍打胸口呼吸來之不易的空氣。
「你和我一個朋友感覺很像,所以剛才不小心認錯了……」害怕這小子起疑手起刀落殺人滅口,她只好硬著頭皮瞎編。
就在這時,黑衣少年突然虛弱地踉蹌了一步,還好朝露眼明手快地上前攙扶住。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在剛才那場激烈的打斗中,雖然少年以寡敵眾取得了勝利,可還是免不了被傷到,她撐住少年胳膊的手掌沾染上鮮血溫熱黏膩的觸感,「你受傷了?」
誰知下一秒她就被少年帶了幾分內力的一掌推開,再次撞到山石上,雖然穿了防御值很高的護甲還是疼得她齜牙咧嘴。
好吧好吧~不和小孩子一般計較!
她強忍著疼痛站直身體:「喂,別逞強啊!要不要我帶你去找大夫——」
「滾開!」
少年的聲音冷漠中帶著一絲疲憊,單手扶著山石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看得出來傷勢很嚴重。
咬咬牙走過去,冒著再被打一掌的危險不由分說攬住少年的胳膊,「不管,你這樣子必須馬上療傷,之後要殺要剮隨便你吧!」
「……」
本來都已經做好再次被他推開的准備,可等了許久之後卻意外地發現少年竟然默許了自己的攙扶!然而也不知是因為受傷虛弱還是怎么的,一路走下山崖少年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朝露也沒有作死地沒話找話惹人討厭,畢竟她和現在的辰曜根本就不熟,要是不小心說錯什么肯定會被干掉的……
兩人一路無言地來到山腳下,十三四歲的辰曜只比朝露高了小半個頭,身體也瘦得跟紙片兒似的,倘若看他現在這樣子根本不會想到幾年之後的少年竟會出落得那般英俊挺拔。
少年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朝露只好先扶他靠著一棵樹干坐下。
「不行,你這傷口得先包扎!」
朝露低下頭看了看,在百草山庄時她跟尹引學了點皮毛,別的不敢說,但簡單的包扎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可是剛想伸手脫辰曜的衣服卻發現哪里不對,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最後少年目光輕飄飄地看向遠方山麓,「不用管我,你滾吧……」
對於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子,他本該毫不猶豫地殺掉,可不知為何竟然在那瞬間怎么也沒能下得去手,難道是因為對方叫出了自己這根本沒多少人知道的名字么?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涌上心頭,他迷惑了。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