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多久，她不知道。現在的她，心中唯一的感覺就是安心。好像沈翼天就在自己身邊那般。她閉著眼，好似在感覺著有他在天空那般。

陳子諾站在原地看了她很久，心中有個很奇怪的眼神，他忽然想知道，此時的她在想什么。

他抬起腳走向了她，在她面前蹲下。莫名的就從吐出兩個字。

「為何？」

忽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沒有頭腦的問題，讓她低下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明滅不已，看不清情緒。不明他的想法，還是出聲問了一句。

「嗯？」

陳子諾低下頭笑了笑，這樣的莫名其妙的問題，確實沒有辦法回答。

「沒什么，只是想問，現在這樣，有意義嗎？有的話，是為何？」

他的話，讓嬰桃愣神。

她看了他一眼，又把頭抬起，看著頭頂的天空，許久沒有說話。

陳子諾看著她沉默，以為她不會再開口。卻不想，在過了很久以後，她開口問他：「你說，什么才算是永遠？」

沒有想到她會反問自己，他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正在思考時，又聽到她說：「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么永垂不朽的。我們都天真的以為我們抓住了永遠，卻不想，那不過是幻影罷了。」

人明明就在眼前，而她的聲音卻像是從悠遠的遠方傳來的，飄忽的沒有一絲真切。

「嬰桃，你是不是真的從來沒有在意過你現在的一切究竟是誰造成的？」

他聽不懂她的話，只是固執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一個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話才說完，他便聽到了眼前人痴痴的笑聲。

嬰桃笑了很久，久到她覺得就快要難以呼吸才慢慢停了下來。

「誰？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輕飄飄的話語，讓陳子諾一怔。

死亡，是阻絕一切的利器，只要離開，便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嬰桃恨著誰，誰有真正知道呢？只是沈翼天用離開將她才剛剛復蘇的心又冷凍。現在的她，沒有靈魂，不過在一點一點死去罷了。

閉上的眼，看不到仇恨，身上的氣息，像是死人一般，她的心，早已埋葬。

「嬰桃，你真懦弱。」

「是啊，我真懦弱。」

陳子諾沒有想到她會回答這個，而且還回答的如此干凈利落。

「那你想要報仇嗎？」

惡意的笑容在他嘴角洋溢，只是閉著眼的嬰桃沒有看見。

「報仇？你覺得呢？」

簡單的反問讓他的笑凝固。還未想好該如何回答，就看到嬰桃臉上的表情又面無表情變成了似笑非笑。

「嬰桃，從小就不是忍氣吞聲的人。」

說完睜開雙眼，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讓陳子諾瞬間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