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apter5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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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暖低頭坐在醫院走廊上,興致懨懨。

言焓坐她身旁:「三番四次不來復查,主治醫生給我打電話告狀,甄暖,你像話嗎?」

「我……」甄暖摳著指頭,思緒茫然,說一個字便忘了。

言焓看她,之前在她家門口,她一直哭,哭完就一直發呆神。

不知過了幾分鍾,她回過神來:「我不是工作忙嗎?就忘了預約復查的時間。」

「是記性差吧。」

「……」

甄暖嘀咕,「哪有……我都記在小本本上了。是真沒時間。」

她搗鼓搗鼓在包里找出小本,翻給他看,「我真的記住了……唔……咦……我記得我記在本子上了的……唔……忘了記了……」

她著急地摳摳腦勺。

她每天的行程都是嚴格按照小本本來的。

言焓看著小本:「聖誕節……游樂場……」

甄暖趕緊闔上,低聲:「那是上個月寫的,現在都變了。」沈弋說帶她去游樂場的。

醫生走出來,把報告遞給她,說傷口恢復得很好。

她又走神了,盯著醫生白大褂上的扣子發呆。言焓接過病歷,拎了一下甄暖的肩膀。

甄暖和機器人一樣得了命令,乖乖跟著他。

「看來,失戀打擊挺大的。」

甄暖愣了愣,抬頭:「也……也還好吧。」

「隊長……」

「怎么?」

「我有點兒害怕。」

「怕什么?」

「以後我一個人了。」

「每個人都是一個人。」他說。

「那你害怕嗎?」

他稍稍滯了滯:「……怕過。」

「是發現骨頭的時候嗎?」

「嗯。那時我和你的心情一樣,害怕。」

「你也怕自己從此是一個人了?」

「是。」

「從什么時候開始就不害怕了?」

「不知道。」

「為什么不知道?」

他閑散地笑笑,沒有答。

未來的事,怎么會知道?

「隊長。」

「嗯?」

她一五一十把發現的事都告訴他:「那天我給你看的戒指,你沒有發現異樣嗎?xs是她吧?那具鞣屍在生前可能見過她。」

她說著話,腿在抖,擔心他會變臉。可他並沒有,他平靜地說:「嗯。」

「你當時就看出來了?你好像很……平靜。」

言焓拿車鑰匙開鎖,沒有立刻回話。

夏時的訂婚戒指重見天日,他並沒有激狂,也沒有悲傷。他異常平靜。

阿時,不愧是他的女孩。

鞣屍嘴里的戒指是線索。戒指沾了瀝青,死者嘴里卻沒有。

有人把那枚戒指沾了瀝青,等瀝青干後,塞進屍體。以此告訴後來發現這具屍體的人:

死者死亡時,戒指的主人就在現場。或許無奈旁觀,或許奄奄一息。

言焓看著甄暖,好一會兒,笑了笑。

她不太懂,可他的笑讓她猛然想起他說等著她分手,想起他簡單直接的告白,有些驚惶。

他抬手搭上她的肩,她抖了一下,卻不敢反抗,被他半推半帶到副駕駛。

他拉開車門,道:「不然呢?過去那么多年,我也該向前走了。」

她沒上車,雙手捏著車門框,抖啊抖:「可你不是……這么多年……等……一個人……她……阿時……」

她腦子里是漿糊,表達不清。

「我以為一輩子只會愛一個,也以為曾經滄海,到頭來發現,不過是沒遇到能讓我再看上的女人。」

他伏低身子,手臂搭在車頂上,唇角含笑,目光灼灼。

停車場的燈光從他頭頂打下來,甄暖立在他的陰影里,仰著頭,怔怔望他近在咫尺的臉。她生活里是糊塗,卻不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用力摳著車窗玻璃,他對她有意思?剛好,她也中意他呢。好像有點兒甜,可心頭也發酸,又榮幸,又惶然。

她想靠近他,卻不敢離太近,

要是只遠遠看著,就她自己偷偷知道,多好呀。

而且沈弋的事還……她現在一團糟。

「隊長,別……」

他看著她,等她說。

「隊長,我……我有點兒怕你。」

他說:「甄暖,我知道你怕什么,也知道你想什么。所以,我在遷就你,你看不出來嗎?」

「……隊長,你在騙人。」她小聲嘀咕。

「……?」

「你可喜歡阿時了,我感覺得到。」

「……」他笑笑,「吃醋?」

她一愣,搖搖頭:「沒有,只是有點兒難過。」

他安靜下來,直視她的眼睛:「至少你還活著,有什么可難過的。」

「不是啊……」她眼神濕潤而柔軟,「我不是為自己難過,我是為你難過。」

言焓看著她,好一會兒了,裝不懂,故意問:

「你覺得我要一輩子守一個人?」

甄暖猛地搖頭:「不要。太難過了。」她想起之前和紀法拉的對話,「那樣看上去很痴情很震撼,我卻覺得很悲傷。留下的那個人……太難過了。」

隊長,大家都說你瀟灑恣意,我卻總覺得你是難過著的。

「如果我死了,我會希望我的男朋友向前走,即使忘掉我也沒關系。」

隊長,我希望你往前走,是不是我都沒關系,你要快樂就好了。

他揉揉她的頭,最終什么也沒說,扶住她的肩膀,把她送入車,繞去另一邊上了駕駛座。

……

他沒有過多地糾纏那個話題,很快談到了工作:「你說的沒錯,鞣屍死的時候,阿時就在現場。……除了死者嘴里的婚戒,他衣服口袋里的男士尾戒,你有什么看法?」

甄暖腦子里攪成一團,天人交戰:

「我啊,我覺得是普通的戒指。或許是死者隨意買的,或許是他偷的。時隔那么多年,價值不大吧。」

「是嗎?」他說。

「只是我的想法啦,不作數。」她緊張,下意識地摳手指。

言焓沒作聲。

甄暖不肯去美國,留在這兒,是他留住了她?

還是他放進鞣屍里的那枚戒指讓她不想一走了之,不想沈弋被他懷疑。所以留在c-lab,觀察他對當年案件的調查情況?

他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心里動盪的情緒。

現在的甄暖究竟是偏向哪一邊?

……

言焓想起今日上午,甄暖曠工的時候,秦姝那邊有了突破。

鞣屍名叫呂冰,男,9年前21歲,職業不詳,父母早逝,他失蹤後沒人報警。

還虧秦姝用法醫素描還原了他的樣貌,大家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公安的犯罪數據庫中尋找,沒有結果。

但言焓看到死者樣貌時,一眼就認了出來。9年前,他的好伙伴呵。

正如「千陽」所說,失蹤多年的「寒冰」不是去躲仇人,也不是刻意和大家失去聯系。

他早就死了。

9年前,呂冰,這個曾經代號「寒冰」的人,他和夏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然後一起消失了。

時隔太久,線索難尋。

……

言焓問:「鞣屍身上沒有明顯的致命傷?」

「誒?」托腮看窗外的甄暖回過神來,「沒。顱腦胸腔都沒有致命傷,應該是被燒死的吧。」

燒死。言焓想起10年前邊境村寨的那場大火。他不知道曾經的夏時是否也經歷了和寒冰一樣的苦痛折磨。而他懷疑的那個內部人士是否和千陽調查的相同。

「最近的案子都好棘手。」甄暖望向窗外,自言自語,「鞣屍無從下手,失蹤的苗苗也是找不到。」她轉頭看他,「隊長,鄭教授一直沒來上班呢。」

「他在找苗苗。」

「二隊進展怎么樣,會不會凶多吉少?」

「難說。前段時間,清潔工在垃圾桶里發現了帶血的毛巾和很新的手機。痕檢室的人檢測發現巧了,就是苗苗的血跡。」

「發現血跡為什么還拿不准?」

「不是循環血。」

不是循環血,意思就是,那些大量的血跡來自月經。

「難道,苗苗被人囚禁了?」

「希望如此。」言焓說。

甄暖愣了一下,又明白。

苗苗失蹤很久了,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心中不詳的感覺越來越濃。或許,大家都寧願失蹤的苗苗是被囚禁。

雖然對女孩來說,會很慘很慘,但也好過沒命。

她的父親鄭容教授肯定也是這么想的。

「隊長,我們去看看鄭夫人吧。她就在我住的醫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