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chapter62(2 / 2)

譚哥冷冷的:「你還覺得很遺憾是嗎?」

章翔不吭聲。

「除了羅韓,另一個人是誰?」

這下,他拘謹了些,搖頭:「不知道。他比羅韓小,但我看羅韓很順他,還巴結他,什么壞點子都是他……」他咽了咽嗓子,又改口,「記錯了。我們都跟著羅韓干。羅韓把他喊小哥兒,我不知道他什么名兒。」

譚哥一看就知道他撒謊:「你們一起干這么多事兒,你不問?」

章翔眼神躲閃。

言焓微微眯了眯眼。

他很清楚,那個「小哥兒」才是主使。章翔提到他時,眼里有明顯的忌憚和害怕。

譚哥不和他兜彎子了:「章翔,我很確定你知道那人是誰。如果你說,就算配合調查;如果不說,等我們找出來,你可就沒立功的機會了。」

章爸爸一聽「立功」,立馬急了,趕緊催促兒子。

可章翔低著頭就是不吭聲,眼淚再次下來了。

章爸爸陪笑:「這年紀的孩子,講義氣講得比大人還摳死理。」

言焓卻冷不丁來了一句:「我看,章翔害怕那個人,比較希望他被殺死。」

章翔猛地一抖,抬起頭:「不是。」

言焓眼神銳利:「此刻有人要去殺他,但你不告訴我們他是誰,讓我們無法保護他。」

章翔挨不住他的眼神,又低下頭去。

章爸爸勸不通兒子,急道:「你們就先去抓那個殺人犯嘛,不要因為是你們的同事就手下留情。」

譚哥看到這個父親除了袒護兒子,就沒有一絲對死者和其家屬的愧疚,怒從中來,正要說什么,被言焓摁住手腕。

「放心。」言焓淡淡一笑,不追問了,換問題,「說說綁架鄭苗苗的那天?」

「鄭苗苗?」章翔擦干眼淚,疑惑,「哪個鄭苗苗」

言焓看出他的確不認識,遂把照片拿出來。

鄭苗苗長得很漂亮,章翔印象深刻,立馬道:「她是小哥兒的女朋友認識的人。」

「把當晚的情況說一下。」

「小哥兒……不,羅韓想找人玩……陪。時間有點兒晚,轉了好久都沒遇上人。小哥兒說,他女朋友有個同學晚上會出門,很美的,他早就想上……但那個女孩警惕性很強,小哥兒就把他女朋友叫來。看見她後,他女朋友說要搭她去輕軌站,她說不用。然後就……我幫著拉了一下。」

「蛋糕呢?」

章翔愣了愣,有些驚悚地看著言焓:「你怎么知道?」又囁嚅道,「撿走了。羅韓和我都想吃。」

「那女孩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章翔飛快擺頭,「我……第一天上了那個女的,就一次,後來她被關在那兒,我都沒去。我去鄉下走親戚了,真的。我以為他們會把她放了,像以前一樣。我在新聞里看見出事了,就不敢和他們繼續了。他們還威脅我,說萬一我自首,害他們被抓也不會有大事,等他們一出來就整死我。我真的只弄了一次,殺人什么的我不在。」

章爸爸也趕緊說:「真的。我們走親戚去了。」他後怕地摸額頭,「太幸運了。」

他真是幸運的,他的兒子避開了一樁殺人案。

「這個我們會去查。」

這時,言焓耳機里傳來蘇陽的聲音:「言隊,找到車了。但那個車……」

他不動聲色地聽完,說:「把照片拿進來。」

蘇陽把照片送進來,言焓遞給章翔看:「是這輛車嗎?」

章翔一抖,點點頭,有些崩潰地小聲道:「你們……什么都能查到啊?」

言焓不答:「這是小哥兒的車吧,我們已經查到他的名字了。」

章翔臉色煞白。

蘇陽則腹誹,言隊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車是一家公司的公用車,登記的車主最近不在譽城。誰用過車,查是查得到,但肯定不及問章翔來得快。

言焓語氣變得閑散:「不需要你坦白了,但看你年紀最小,受他們蠱惑,所以想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看你願不願意。」

章翔眼珠挪來挪去,手指狠狠搓著,聲音也不確定了,發虛:「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再說,抓到了也不能怎么樣。以後放出來,他一定以為是我告的密,會整死我的。」

「好。」言焓完全不管他會不會被整死,笑笑,「不過我提醒你,你已經來過這里。而現在我們找出了他的信息,他還是會認為是你告的密。」

章翔驚愕。

言焓體貼道:「你放心,等抓到他,我會跟他說真的不是你告密。」

章翔一聽,幾乎要瘋掉,大哭:「你這么說,他更加以為是我!」

言焓抬手打住:「什么都不用說了。抓到他後,我們還會聽他的口供,看你的角色究竟是什么。畢竟,你的話不能全信。你是否參與殺死鄭苗苗,是否為主導,也要看他怎么說。」

章翔的臉狠狠一白。

章爸爸急了,罵兒子:「你還瞞著干什么?要是警察不相信你,那個人又把罪行全推你頭上,我看你怎么辦?」

章翔一身冷汗,顫抖如篩糠,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可就是跟悶嘴葫蘆一樣不吭聲。

言焓起身,一副完事兒的樣子,對譚哥說:「走吧,去抓人。」

「警察先生,你們再等等。」章爸爸急得滿頭大汗,一下下拍打兒子,「你倒是說話啊!警察先生,你們再等等。」

言焓拉開門:「趕時間找人,不等了。你們先回去,過段時間再請你們協助調查。」

可才邁出一步,

章翔捂著頭,極其憋悶恐慌,近乎絕望地喊出一聲:「王子軒。」

言焓眸光幽深,唇角冷淡地彎起,走出房間。

……

驅車前往王子軒家的路上,車上的氣氛很沉郁,並不像以往找到重要線索時的那樣興奮激越。

譚哥非常沮喪:「章翔和他爸媽至始至終沒提過那些受害的女孩,一句道歉都沒有。」

「他沒有愧疚。」言焓拿出煙,卻沒抽,在手指間翻來轉去,「他害怕的,不過是這件事會給他帶來的懲罰和不幸。孩子如此,家長也是如此。」

從章翔身上,他們可以猜到另一個嫌犯是什么樣子,或許比章翔還要無可救葯。可,他們去抓他的同時,也去救他。

言焓望著車窗外清冷的風景,莫名其妙地,眼前忽然浮現起甄暖躺在後車座上時那慘淡而蒼白的笑容,遺憾地說:

聽上去……有些悲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