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chapter9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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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聲槍響,後車胎爆了。

車身一沉,甄暖一個打滾,腦袋磕在車上。她爬起來,跪在座椅上往後看,言焓和沈弋正飛速朝她這兒奔跑。

再回頭看一眼開車人r本人。

他讓她看見他的臉了,讓她認出是他是tutor了。

他太自信,還是根本就不打算再放她活著離開?

紀琛?

不。秦姝死前,她的工作是還原藍千陽的臉。難道真正死去的人不是藍千陽,而是紀琛?!藍千陽殺了紀琛,他們是雙胞兄弟,他偽裝了自己的死亡?隊長正是懷疑他的對手是千陽,所以才讓秦姝還原「藍千陽」的臉。

爆胎讓車速驟降,汽車往欄桿邊猛撞,紀琛抓緊方向盤穩住車身,方向尚未轉圜,也不敢驟然加速。

這減速的空隙,言焓和沈弋從抱頭下蹲的人群和停靠的轎車上飛躍而過,沖上高架橋,在稀疏的車流之間穿梭,高速奔馳。

不少車主靠邊停車躲讓。

紀琛絲毫不慌,穩穩掌握好了方向,開始加速,只要離開轉匝道,車後的人就跟不上了。

「隊長……」甄暖眼看著言焓靠近,而車速陡然增加,距離又拉遠,她急忙搖玻璃推車門,被鎖定,無濟於事。

鬧市開槍,他這個隊長是注定要被撤職了。

她心急如焚,還不知等車徹底上了高架橋後,他會發瘋干出什么事來。

甄暖撲到駕駛室去,搶方向盤,可才碰上,紀琛單手便將她兩只手腕鉗住,死死扣在操作盤上,她痛不可耐,用力掙扎。

一時間,刮雨器,除霧劑,空調,座椅加熱和多媒體全打開。音響里爆發出10年前的老歌,水手。

紀琛一手掐著她,一手打方向盤,淡淡道:「你這脾氣,居然一直沒改。」

甄暖狠狠一愣,憤恨盯著他:「你的臉……你不是紀琛,你把他怎么了?!」

他不答:「不用擔心,他不會開槍了。你在車里,他怕誤傷你。」

甄暖又氣又急又恨,一口氣上來,想恫嚇他說「隊長已經知道你是誰了」。可她沒有,她想給言焓留有余地,怕tutor的下一個目標會直指言焓。

想到這兒,她突然冷靜下來,不說話也不反抗。掙扎只是徒勞,還會傷及自身白費力氣,不如安安靜靜,找到空隙了再做打算。

天色灰暗,高架橋上車快如水流。

言焓和沈弋飛速追完匝道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輛車漸漸加速,駛上高架橋,自此暢通無阻。

兩人迅速掃視四周,不做商量,突然同時跳上水泥欄桿,縱身抓住高高的戶外交通指示牌,攀爬而上,隨機飛身一躍,

正好落在一輛飛馳而過的輕軌列車車頂。

車速太快,兩人都沒落穩,沿著車身往尾部滾。沈弋直接滾下車頂,要被甩出去時,言焓伸手抓住了他。

他把他扯上來,罵:「老子的女人,你摻和個什么勁兒!」

「我的事,你摻和個什么勁兒!」

言焓差點兒沒一把將他推下去。

列車飛速奔馳,車道正好與高架橋平行!

甄暖身子伏得低,揚起腦袋就看見輕軌車里擠滿下班的人群,眾生百態。車頂上,兩個男人像在比賽百米沖刺,他們黑色的風衣在狂風里飛舞。

輕軌比tutor的車快,他們很快跑到前邊去了,甄暖望見前方兩條道路的分叉口有一個高大的三角廣告牌。

她不吱一聲,突然發狠一口咬向tutor的虎口。他猝不及防,吃痛地松開。她瞬間竄起身,猛地拉開車窗,探身出去。

輕軌飛馳轉彎,言焓和沈弋在車頂沖刺一躍,燕子般跳上三角廣告牌。言焓掏出軍刀,刺進帆布里驟降而下,巨大的微笑的廣告牌女郎撕拉而開。

沈弋緊隨其後,滑下裸.露的鋼架,一手握住,一手朝空中伸去。

r的車行駛而來,甄暖踩著座椅背探出天窗,朝言焓伸手:「隊長!」

話音未落r抓住她的腳一扯,她猛地掉下去一截,趴在車頂牢牢抓住,雙腳在車廂里亂踢,掙他的手。

「隊長!」她喊他,頭發被風吹得狂亂。

言焓根本無法接受和她擦肩而過的微小可能性,松開廣告牌,撲向tutor的車。

可tutor算准他的心思,陡然剎車,言焓竟撞向水泥地面,他還沒站穩r瞬間發動,沖向言焓!

「隊長!!!」

甄暖驚愕,眼睜睜看言焓被撞飛出去,墜到前方車尾又滾下來摔在地上,一瞬間沒了動靜。

「暖暖,把手給我!」沈弋喊她。

甄暖聽不見,表情空茫,望著言焓。他努力撐著自己,想從地上爬起來。

沈弋見狀,跳上車抓住天窗。

r再次踩油門,車速更快。

甄暖腦子空了,本能般迅速返回車廂,用盡全身的力氣攥住方向盤狠狠一扭。

高速疾馳的車驟然一轉,撞上防護欄高高躍起,沖進橋下的白水河……

……

甄暖是在劇烈的打斗聲中醒來的,有拳打,有腳踢,有木棍,有箱子,兩個人,打了很久。

她渾身濕透,冰寒徹骨。她睜開眼睛,頭暈目眩,而身體內更像是有錐刺般的疼痛。

這是個奇怪的地方,狹窄,幽閉,像個籠子。

頭頂、地板,塗成鮮明對比的黑白撞色條紋。她眼珠一動,便覺無數條紋在眼前晃動、旋轉、拉伸。

她起身,世界在晃盪。她被關在一個蒙著黑白條紋帆布的籠子里,吊在半空中。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打斗停止,像雙方都陷入疲憊。

有人拿木棍敲打鐵籠,一震,響聲震耳。一下,兩下,

她尖叫:「別敲啦!」

三下,四下,

「別敲啦!」

她發狂,撲去拍打鐵籠,籠子四下搖晃。她腦子更暈,黑白條紋像漩渦在她眼前轉。

「住手!」這是沈弋冷酷的聲音。

「假戲真做?」陌生的聲音來自tutor,「把她整成,你前女友的模樣,結果,真愛上了?」

甄暖揪著籠子欄桿,側耳聽。

沈弋涼笑:「這不是你抓她的底氣嗎?不然,就憑你,暗殺可以,從我這里拿走東西,卻不可能。」

兩人話語斷續,都用短句,之前的幾場惡斗,彼此都有損傷。

「既然如此,當初何必讓她回國?」tutor言語里似有遺憾,轉瞬即逝,「也對,當然要讓她回來,讓她做誘餌,引起t計劃『余孽』的注意。就像你一次次設計讓雙胞胎自相殘殺,為的是讓t計劃的人出動。

你知道t計劃已名存實亡,也要找出真正的tutor,為你前女友報仇。」

甄暖沒吭聲,這些她都已經知道,早就不怪沈弋。

沈弋:「計劃很成功,引出了黃暉戴青,鄭容……還有你。但你不是t計劃的人,更像和我一樣,是t計劃的仇人。或者,雙面人。你同樣想殺黃暉戴青。

鄭容,當初我知道王子軒藏在鄭家,最後一刻卻沒告訴他。他還是死了。因為你告訴了他。」

甄暖一愣,隊長不是說……給鄭容告密的人是沈弋嗎?

r輕嘆一口氣,有些苦惱:「原來,對你來說,我的暴露是從這一刻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