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襲來,羅華打了個寒顫。
他不願想起夫人死前的模樣,否則他會日日夜夜不得入睡……
當時羅華嚇壞了,刺史大人嚴厲的警告他,「葯是你灌下去的,你最好給我閉嘴,否則,你的小命肯定得第一個不保,你可明白不?」
他慌亂的點著頭,「奴才不會說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對,就是這樣,夫人是胎兒出了問題才沒了的。你去找大夫,說夫人不適,等大夫來後,帶大夫來給我診脈。」刺史大人卻很鎮定,還做出了一連串的吩咐。
羅華如今想來,刺史大人定是事先就做足好了所有的安排,包括之後找大夫的事。
羅華朝著他管家的專屬卧房走去,神色漸凝,這件事不管他當初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夫人是死在他手上的,是他強行給夫人灌下的毒葯。他事先知情也好不知情也罷,他都推卸不掉責任,他是凶手,是殺死夫人和少爺的凶手。
羅華將房門關上,垂上了眼瞼。
胡家裕因為麻姑這幾日的表現,對她漸漸放松了警惕。
大清早,正坐在桌前吃早飯的麻姑,見到門外的人影,抬起頭來,嫣然一笑,「家裕大哥早。」
她沒有起身行禮,胡家裕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家裕大哥,你吃了嗎?」
「還沒。」
「大人,您要不要就在這里與娘子一塊吃?」
麻姑抬眼時掃到了正躬著腰,臉色有些暗淡,略帶熊貓眼的羅華。
羅管家竟然一夜未睡。
「好。」
胡家裕今兒心情好,下人們伺候的時候也不敢松懈。
給胡家裕添了雙碗筷,又將原本給胡家裕准備的早飯端到了這里。
「怎么樣?在這里可還住的習慣?」
他們之間好像回到了之前相熟的感覺,胡家裕像個鄰家大哥。
「嗯,這里可比郡王府自在多了。你也知道,郡王府里原先就有那么多人,眼下還住進了太子和勤王。你也知道,太子和勤王連侍妾都帶來了,這郡王府里的人何止番了幾倍,是連番了好幾十倍。而且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我躲都躲不及。我還是喜歡你這里,安靜,沒人打擾。」麻姑說的很真誠,也是事實。
胡家裕嘴角上揚,笑了起來。羅華震驚,他跟在刺史大人身邊伺候這么久,真的很少見他這么笑。
「我也知道你喜歡安靜,郡王府那邊不適合你。你只要不生事,就放心的住在我這里。這年你恐怕也得在我這里過了,我本想著年前把婚事辦了,可郡王府那邊說正月初六是個好日子,便定了那日。」
這里的人講究黃道吉日,這成親的日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定的,那是經過好一番研究才定下的日子。
「正月初六的確是個好日子。恐怕不止我一人要在這里過年了,皇上,太子他們也都一樣。」麻姑說到這里噗嗤笑了起來,「皇上今年得在路上守歲了。」
麻姑是一句玩笑話,可生性敏感的胡家裕卻笑不出來,臉色有些僵硬,「真是我這做臣子的不孝,害得皇上如此舟車勞頓。」
他這顯然是客氣話,能有皇上來主持婚禮,這是多大的榮幸,他心里肯定巴不得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