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深深 070 夜半傳信(2 / 2)

秦氏垂了眼睛,孫媽媽站在後頭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心道三姑娘是越來越言辭敏捷了,這一通話說下來,不禁點出了藍澤寬和,還暗示藍泯挑唆舊人作反動手腳。

藍老太太因為離別而略有悲傷的臉色僵了一下,目光掃過張氏和如瑾,淡淡道:「嗯,那我就寬心等著。泯兒,你去看看,要是真有不服管的刁奴,都押回來拘到我這里來。」

藍泯欠身應了,笑道:「應該不會,那幾個都是咱家用慣的老人兒了,哪敢欺瞞主子,兒子去看看究竟便是。」

如瑾誠懇勸道:「叔父也別大意,所謂人心隔肚皮,日子又這么久了,就算以前再妥當興許也會人心不足,生了什么背棄的心呢,謹慎些好。」

藍泯很是看了如瑾兩眼,想起妻子昨日的話,心中疑慮更深,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瑾丫頭大不同以前了。」

如瑾略有些不好意思,赧然低頭:「讓叔父見笑,侄女亂說罷了。只是盼著叔父和父親早日返家,能趕上祖母的壽辰才好呢,到時咱們全家歡歡喜喜給祖母慶生。」

藍泯一愣,立時堆了笑臉朝向老太太:「兒子想給您一個驚喜呢,沒想到讓瑾丫頭說破了,總之兒子到時肯定回來,這可是您六十整壽,定要好好熱鬧一番。」

滿屋子人湊趣就著壽辰的事說了一會,看看天色不早,藍泯終於告辭,女眷們送至垂花門前。秦氏道:「我的東西和奴婢,勞煩二叔給侯爺帶去了。」

藍泯目光微閃:「嫂子放心。」

如瑾看到張氏笑得別有深意,只作未見,垂了眼簾。

……

「姑娘,看早晨二太太那個樣子,似乎真讓您猜對了,她就是沒安什么好心。」晚間碧桃值夜,為了跟如瑾說話,在臨窗榻上歇了。

如瑾打個呵欠:「她自然從沒有過好心,不用猜也知道。」

碧桃深以為然:「姑娘放心,您的話奴婢一字不漏地帶給素荷素蓮聽了,她倆都明白。只是奴婢過去的時候被林媽媽攔住問了半天,真是煩人。」

素荷素蓮就是秦氏讓藍泯幫帶的兩個婢女,如瑾聞言笑了笑:「我讓她們給父親順路捎東西,她又能盤問出什么來,難道不許我盡孝?」

「就是!」碧桃對著虛空白了一眼,「奴婢把她好一頓嗆呢,看她吃癟,就是心里痛快。」

如瑾沒答言,任由碧桃自己高興去。她腦海中閃過的是叔父藍泯。

從前世到今生,她第一次認真的審視這個人。短短幾日下來,眼見著他在老太太跟前獻媚討好的姿態,兼著今晨他看向自己的意味深長的目光,如瑾終於知道,原來這個叔父,也並不能拿他當親人……

新月微光里,佟秋水繪制的白荷在壁上靜靜綻放風姿。如瑾想起兩人之間親密無間的交談,那般貼心的關懷和理解,是家里許多所謂的親人全都不能給予的。親與疏,遠和近,就是這樣讓人心生嘲諷。

心里念著佟秋水,如瑾漸漸入眠。未想到第二日晨起就聽見了關於她的消息。

彼時她正坐在妝台前對鏡梳妝,還帶著淡淡的困倦,任由青蘋溫柔地將滿頭長發挽成花朵的形狀。被冷落好幾天面壁許久的寒芳終於又主動踏進了內室,按著往日梳頭的時辰進來,懷里依然抱著專用的木梳匣子,一進門就跪在地上。

如瑾沒理她,任她跪著,只管讓青蘋服侍。

寒芳呆呆的跪在那里,神情忐忑,幾次欲言又止。然而還沒等她鼓足勇氣開口,一大早就不見人影的碧桃帶著一身晨露進門,疑惑地走到如瑾跟前。

看見地上跪著寒芳,碧桃先把她遣了出去。寒芳瞅瞅如瑾臉色,沒敢說話,乖乖退出,跪到老遠處的外間門口。碧桃這才附耳低語:「姑娘,佟二小姐半夜悄悄派人傳信給小三子,奴婢一早就被叫去,才沒服侍您。」

如瑾一愣,她是曾私下告訴過佟秋水,如果有不能讓人知道的私事找她,可以通過小三子。但,這才過了沒多久,這么快佟秋水就用了這條線,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