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深深 090 以死相逼(2 / 2)

如瑾看他一眼:「日前見你行事,該是個性情耿直的漢子。只是耿直歸耿直,卻不知你有沒有膽量?」

何剛濃眉一立,抱拳道:「我膽子不大,但卻有報恩的心。是非黑白暫且不提,姑娘以前保我一次,今日我也保姑娘一次。」

「好,果然我沒看錯人。」如瑾贊嘆一聲,將刀遞給他。

何剛接了刀反身一站,刀刃向外,直接擋在如瑾身前,「誰敢上來,就嘗嘗往日切菜的刀切在自家脖上是什么滋味。」

持棍小廝更是不敢動了,幾個蠢蠢欲動的丫鬟婆子也縮了身。藍澤氣得發抖,顫著指頭數落如瑾:「你竟然……竟然竟然敢行此事!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這奴才敢不敢殺了侯爺我!」

他邁步就朝前沖,碧桃孫媽媽自是拼命攔著。如瑾道:「且退開,放侯爺過來。」

碧桃一愣,藍澤順勢就沖了過來,何剛在那里持刀站著動也不動,鋒利的刀刃被檐上燈籠一照,幽幽閃光。藍澤終是沒敢湊得太靠近,站在幾步之外接著數落:「你有本事就讓奴才砍了我,砍啊!」

如瑾眼見父親如此相逼,全然不顧母親在內受苦,心中悲憤翻涌,冷冷一笑:「父親大人,女兒自然不敢跟您動手,也不忍心給這仆役招禍,耿直之人自要好好活著,我可不會讓他背負弒主大罪。」

前頭何剛動容:「姑娘……」

如瑾不理會他,轉頭從寒芳手中又拿過一把刀,似是剔肉的,長長尖尖抵在自己脖頸,「父親若是再朝前走一步,我這里以命相拼。保不住母親和她腹中胎兒,我活著亦然無趣,只要父親忍心踩著我屍體進屋,我自不吝將這條命還給父親!」

「你……」藍澤驚住,瞪大眼睛看向如瑾,像是不認識這個女兒似的。

如瑾唇邊帶著笑意,可那笑意卻如大燕最北邊冰原上刮過的風,寒冷透骨,看一眼就要被凍住。「你敢,你敢……」藍澤抖著胡子,朝前邁了一步。

「啊——」一群丫鬟驚叫起來,寒芳立時就扔下手中剩下的幾把刀跪到地上。

如瑾脖頸上血色頓現,汩汩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刀背,一滴一滴灑落在她綉著披葉蘭的領口。

「世上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死了。」如瑾唇邊笑意更深,盯著藍澤,「只需侯爺您再朝前走上一兩步,我手上再用力幾分,藍如瑾這條命就交待在這里。然後您邁過我的屍體,自去房中阻止母親保胎,一切如您所願。」

藍澤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不禁手指在抖,連整個身子都開始發顫,踉蹌著一連向後退了三四步,被地上未曾平整的石板絆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瑾冷冷看他一眼,嫌惡地別開頭,轉向院中眾人。「誰還要進屋的,且走出來讓我看看。」

一眾丫鬟婆子紛紛低頭不敢言語,幾個持棍小廝直往後縮。賀姨娘怔怔出聲:「……姑娘你、你、你快把刀放下來……」

如瑾身後簾響,向輝家的和青蘋一臉焦急走了出來:「姑娘您……您快住手,這可使不得!」

青蘋彎腰就撿起地上寒芳扔的刀子,抬手抵在自己脖頸,說道:「奴婢替您,姑娘您快放下刀。」

如瑾轉目看她一眼,笑道:「替我做什么,誰也不用替,咱們都放下。」

她將尖刀從脖上拿開,又拉開了青蘋,將刀從她手里奪了過來扔掉:「進去幫手罷,我沒事,母親要緊。」

青蘋不敢走開,向輝家的將她拉了回去:「姑娘看來沒事了,侯爺哪敢逼迫太緊,咱們快去伺候太太,太太早好一刻,姑娘就少受一刻罪。」

如瑾脖上的血還在流著,滴滴答答浸透了淡青色的衣領,夜色下看著猶為驚心。她卻不以為意,低頭將地上幾把刀輕輕踢開,曼聲道:「都散去,該做什么做什么,別圍在這里看熱鬧。」

圍聚的眾人中,吉祥如意對視一眼,率先帶著老太太跟前的一眾人走了,她們一動,其余各處的仆婢也都紛紛挪腳,不敢再停在這里。

如瑾朝那幾個持棍小廝揚臉:「好生伺候著侯爺去外院休息,內院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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