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深深 094 還施彼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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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澤迷迷糊糊地握了賀姨娘的手,只在她保養得宜的掌腕間摩挲,又要伸臂去摟她。「碧桃,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謂樂極生悲,若能樂極之後才有悲愴襲來,那也罷了,好歹總有樂過的時候,尚不算虧本,就怕是剛樂了幾天已有禍事,那才是有苦沒處訴。」

「……難道我們眼前就有禍事么?」碧桃長大眼睛。

「那倒也未必,只是防患於未然,總不能眼看著禍事來了才手忙腳亂想辦法,恐怕什么都來不及。最好就是從一開始就不沾染險事,一直平安過下去。」

燭台焰火啪的一聲響,碧桃拿了銀簽子去挑燈芯,又問:「可姑娘也說過富貴險中求的故事呀,若是一直不沾染險事,哪來的侯門富貴呢?侯爺怕就是這么想的吧。」

「所以說他糊塗。」如瑾反問碧桃,「就家里這些事來說,你覺得他有險中求富貴的本事么?滿天下期盼富貴的人有多少,真正得了富貴的又有幾個,若無本事而強行求取,只是徒惹笑柄,還會身陷泥潭,不若好好的守著家業過日子,不要生那些非分之想。」

碧桃順著如瑾的話回想藍澤這些日子所作所為,似乎真的沒一件是有譜的,好容易立個功讓人高看一眼,上京謝恩還遭了血光之災,至於內宅種種,那就更不用提了。想了半天,最終碧桃也只得承認:「侯爺似乎不是能將事情辦好的人……考慮事情不周全,還認死理易沖動,耳根子也軟。」

如瑾嗤笑:「那是自然,別看東府藍泯心思不正,但伶俐處比他還強些。」

主仆二人正說著,蔻兒又進來回事,說是外院那邊侯爺在發脾氣,拿了馬鞭抽打小彭氏呢。

「打死活該!」碧桃先叫了一聲好,忙問,「是什么緣故知道嗎?」

蔻兒搖搖頭:「不知道,外院的人怕打出人命,有個婆子進來請太太的示下,但太太睡著呢,賀姨娘也不管,就來問問姑娘怎么辦。」

碧桃道:「外院的人真不懂事,這種事問姑娘做什么,姑娘還能管侯爺打丫鬟?」

如瑾心中一動,吩咐蔻兒:「去問那婆子,董姨娘在哪里。」

蔻兒一臉茫然的去了,須臾轉過來,愕然道:「姑娘是怎么知道的,董姨娘果然在外院侯爺那里,聽說哭得死去活來。」

「已有一位姨娘在那里做主,又跑來內宅問什么示下,打發那婆子出去,我這個做女兒的難道能插手父親與侍婢之事?」如瑾淡淡說一句,拿了細毫筆繼續描玉蘭花。

碧桃跟著蔻兒到門口瞅了一眼,回來說道:「那婆子奴婢知道,平日跟小彭氏走動可近呢,想必是來替她求救兵的。糊塗東西,也不看看小彭氏做的都是什么事,平日不燒香臨時抱佛腳,誰能管她,打死正好!」

如瑾不答言,只一筆一筆描繪那銀花玉雪,筆尖蘸滿了淡香烏墨,輕輕一轉腕,就是一道潤澤而柔軟的圓弧,幾筆下來,一朵迎風盛開的廣玉蘭躍然紙上,再描幾筆,是聞香而至的粉蝶和小雀,於花前葉底靈動地鬧著。

已是亥初時分,半開的窗扇透進些許涼風,大半個圓月在天上掛著,冷冷照著內院,也冷冷照著外宅。

外宅正房那里燈火通明,滿院子仆役或隱在燈和月照不到的暗影里,或有膽子大的直接站在房檐下聽動靜,透著紗窗朝屋里窺探。時候已經不早,早睡的人家都是休息了,夜里靜靜的,屋中傳出來的低泣和嚎哭就格外響亮,惹得隔壁幾家好事的下人也跑來院門口偷窺。

「……賤婢!本侯多年來待你如何,你竟如此蛇蠍心腸,要讓本侯絕了子嗣是么!」藍澤的咆哮在屋里響著,夾雜著沉悶的啪啪聲。

院中聽到的下人無不打寒戰,他們可都親眼看見那么粗的馬鞭子送進屋去,自然知道是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悶響。有些跟小彭氏熟識的不禁有憐香惜玉的惻隱之心浮上來,暗忖侯爺怎么就下的去重手,如此抽打那樣嬌俏的美人。

「侯爺侯爺……奴婢沒有,不是奴婢啊……侯爺饒命……」小彭氏的嚎哭已經弱了許多,聲音早就變了腔調,嗓子都喊啞了。

藍澤的卧房里,幾盞燈台將滿屋照得通明,小彭氏披頭散發跪趴在地上,被藍澤手中粗糲堅硬的馬鞭抽得左右打滾,身上衣服早就破得不能入目,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從頭到腳遍布全身,像是纏繞在瀕死之人身上的血藤。

那血痕映在一旁董姨娘的眼里,也是刺得她眼睛生疼,藍澤每打一下,明明不是打在她身上,她也要不由自主跟著哆嗦一次。小彭氏充滿憤恨的目光灼灼盯著她,眼里的仇恨似乎化成了實質的蛇,要沖過來將她勒死吞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