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煙雲 149 張氏添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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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第三子可是名叫丁崇禮么?」如瑾不放心的追問了一次最新章節。

「是。姑娘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他,害佟秋水丟了名節和性命的人。

前一世里,如瑾和佟秋水自三月三春宴後只有一次見面,當時已和春宴隔了多半年,臨近年關。佟秋水彌留之際形容枯槁,瘦成一把骨頭躺在床榻之上,臉上只剩了一層蠟黃的皮。是她臨死前要見一見生前好友,佟太太看她可憐,這才請了如瑾過去。

當時的如瑾受了張氏所害,郁郁半載,被關在家中和舊友斷了聯系,哪想到再見之時佟秋水已經命在旦夕。抗婚出逃,與人私奔,後來發現定情之人實是風流浪子,又毅然舍之而去,回青州後獨自在鄉野之中懷孕待產,這便是短短半年時間里佟秋水的遭遇。

佟太守發現女兒歸鄉之後,為了維護家門名聲,派人悄悄將佟秋水腹中胎兒打掉,自此佟秋水病弱之中絕食相抗,終於斷送了自己性命。

「那人既然負你,你又何苦為他誕育孩兒,還要為了孩子絕食自戕。」見最後一面時,如瑾看著彌留的佟秋水只有蹙眉垂淚,既痛心又不理解。

佟秋水只是搖頭一笑,虛弱的聲音幾不可聞:「我不是為他誕育孩兒,是為我自己。我從來沒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雖是這個下場,但我不認為自己是錯的。如果硬要說錯,那只能是老天錯了,讓我遇人不淑。我動過心,用過情,也付諸過行動,這半年的時光最終是慘痛,先前卻是歡喜的,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就為了那段日子,為了我曾經交出去的心,我才要生下腹中的孩子,只因這是證明我前半生感情的唯一存在,也是後半生唯一的緬懷。」

她斷斷續續的說了很久,才說完這樣一大篇話,最終閉了閉眼,落下一滴淚來,「只可惜……現在什么都沒了,所以我活著也沒了意思。今日見過你,我也該走了。」

佟秋水的離去很平靜,似是睡著了一般,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寧和而安詳。鄉野間的寒風嗚嗚咽咽,將小茅屋破敗的窗子吹得吱吱作響,如瑾掌心握著佟秋水纖細如竹竿的手腕,整個人也隨著她漸冷的軀體而失去了溫度。

那個時候她對於男女之情懵懂無知,佟秋水的愛恨她大半無法理解,更體會不出佟秋水對那個男人存著什么樣復雜的感情。如瑾惟獨記住了男人的名字,是佟秋水意識已然昏迷時口中喃喃念叨的。

丁崇禮。

後來據佟太太悲痛中無所顧忌的透露,如瑾知道了那是戶部侍郎丁謨第三子的名字。因著對方強大的背景,佟家並不能與之討什么公道,對外只能宣稱二女兒是染病而亡。如瑾前世閨閣時代唯一的摯友就這樣離開了人世,除了對好友的感懷和痛惜,如瑾當時最濃烈的情緒就是對始亂終棄的丁崇禮的厭惡。

重生之後,因為佟秋水心系姐姐的原因,並沒有在上香途中對偶遇的丁崇禮暗生情愫,如瑾便以為那討厭的紈絝子已經不會和自己有交集了。卻未曾想,佟秋水躲過了,最終藍如琳反而搭上了他。前世時丁崇禮去外祖家探親歸來路過青州,帶了佟秋水回京,這一世換成了藍如琳。

這樣的陰錯陽差讓如瑾十分意外,臉色變了幾變,默默忖度著這件事的利弊。

「姑娘您怎么了……」她的反常讓碧桃心中忐忑。

「沒什么。容我仔細想想。」如瑾對燈默坐,片刻後微微抬了頭,「藍如琳這樣做與我和母親無礙,只是給藍家臉上抹黑罷了,這就是父親該操心的事了,你著人去將此事透露給他吧,別忘了叮囑他隱蔽行事,鬧出來可是自己吃虧。」

碧桃不解:「姑娘在茶樓不是還叮囑婆子們不要亂說么,這時候卻要主動告訴侯爺?」

「當時情況不明自然要謹慎,現今知了對方底細,焦頭爛額的事情讓藍侯爺去料理罷,我替他查清了首尾已經不錯了。」

……

雖然藍家今年遭事不少,但進了臘月,總是要准備過年的,內外管事們忙忙碌碌的操持籌備,囤年貨,置新衣,掃屋除塵,算是給氣氛暗沉的府中添了一些熱鬧氣。

初九是如瑾生辰,每年也沒有大辦的習慣,每到這日都是穿新衣吃壽面而已,今年客居京都一切從簡,藍澤那邊瞅著如瑾還不順眼,自然更沒了辦生日的道理。不過如瑾也不在意這個,到了這天早晨格外早起,收拾得體體統統去往明玉榭給秦氏請安,行的是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