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煙雲 249 本末倒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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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瑾快要睡著了,拜月回來的丫鬟們進屋看見她支著腦袋在榻上打瞌睡,忙上前服侍她去床上就寢。長平王卻來了。

整個王府都是他的,他想在什么時候去什么地方,自然不必請示別人。如瑾很困,卻還得起來招呼,而且心里有點打鼓,這個時辰跑來,莫非是要留宿?別的日子到罷了,八月十五的晚上,張六娘邀其賞月而未得,最後這人跑來這邊睡覺,不是活生生地打人家臉。

如瑾將其迎進了屋里,讓丫鬟上茶,問他:「王爺不在錦綉閣么?」

長平王手里拿著一卷書,隨便扔在榻上,和未曾收攏的夾里綉被卷在一起,整個人身子一歪也倒在了被上,伸著手指捏眉頭,「從舜華院找了書來,本打算回去看書,半路卻被酒氣沖上了頭,借你這里躺一會。」

他倒是客氣,還說什么「借」。如瑾伸手將他扔下的書拿起來,對燈看了名字,笑道:「王爺宴會上受了訓,倒是聽話得很,讓你看書你就看。」

長平王呵呵一笑:「父皇八百年不訓我一次,他興致好,我豈敢不聽勸。」語氣里卻是十足十的調侃,沒一點認真。

說頭一句的時候,如瑾心里還有些不自在,覺得這人和皇帝畢竟還是父子,抹不掉的血緣,皇帝一句話,他就照辦。不過聽了後一句,她發現這人頗有應付差事的意思,而且還有點點隱而未露的譏諷,那神情,跟上次議論賑災似的。

她就覺得,有些話不得不說。

「王爺若是真聽勸,就拿著這本《陳會要》好好回錦綉閣挑燈夜讀去,或者去書房那邊,不要召女樂,這才是遂著皇上的興致。」

「咦,你是在勸我?」長平王放下遮在眉間的手,張了眼睛看過來。

如瑾坐到榻邊的椅子上,說:「王爺拿著舊代陳朝的典章制度,一副要參政的意思,這還用我勸么?大張旗鼓去王妃那里找了書來,架子擺開了,半路卻又醉酒歇下,趕明兒皇上再說起您,大概就不是今日這語氣了罷,願不願意再說您還是問題呢。」

長平王就笑:「原來我家里有個賢妻。」

「賢妻在前頭院子里,我只是謹小慎微,多思多慮的一個尋常人罷了,可不敢當這兩個字。」既然說開了,如瑾索性揮手屏退了屋里的丫鬟,聲音低了三分,注視著長平王說,「今日在殿上,帝後的意思擺在那里,王爺回來要么依舊憊懶如從前,只當什么都沒發生過,要么,從此就開始朝前走,踩著太子和永安王的腳印子一路趟過去,不然還有什么別的選擇嗎。」

她抖了抖手里頭的書,「王爺一回家就拿著這東西滿園子走,連明日都等不得,是已經決定了什么?既如此心急,何必又半途而廢,躺到我的屋子里來。」

長平王晃悠悠坐了起來,捉了兩個迎枕倚靠在榻邊櫃上,歪著腦袋,半眯著眼睛,仍是一副醉酒將睡的模樣。

「本王的側妃這些日子養花弄草做綉活,與深宅貴婦無異,弄得本王還以為娶錯人了,敢情在這里等著我呢。」

娶錯人?「那么王爺是把我當成什么人納進來的呢?」

「把你當成敢對著晉王余黨的鋼刀侃侃而談的人呀,難道你不是?」長平王動了動身子以便靠的更舒服,露出笑來。

如瑾感覺心跳加快了幾分,盯著他問,「莫非王爺以為,我可以對您有所幫助?」

長平王沒回答,只問,「你不願意?」

「王爺是在說笑話么。」如瑾覺得簡直不可思議,「我一不能文二不能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連女子該擅長的綉活都做不好,王爺覺得我能幫上什么?若說母家,那就更不是王爺的助力了,拖了後腿也未可知。王爺當這種事是兒戲嗎?」

她頓時生了氣,努力忍著才沒表現出來,就為著長平王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爭儲,稱朕,他也說過是血雨腥風,卻異想天開的想讓她助力一二。他對自己的未來不負責,不要緊,可藍家現在和他綁在一起了,讓她怎么不生氣。

長平王笑吟吟看著眼前少女微有薄怒的臉龐,拍了拍身邊空出的地方,「過來坐。」

如瑾不過去,緊抿了嘴,眼睛不眨的直視著他,等著他回答。

長平王哈哈的大笑起來,如瑾不由看了看窗外。花盞那些人也不知退下去沒有,他可真不知道避諱。長平王將她這個動作也收在眼里,聲音帶著些許醉意,說:「就為著你方才說的話,本王也知道沒挑錯人。」

如瑾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么驚采絕艷的東西出來,因了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肯定,反而更加疑惑和擔心,當然也就更加生氣。藍家上上下下的性命可全都拴在長平王府呢!

她不由暗暗咬住了唇。

她選錯了嗎,不該為了報恩隨便答應他嗎。上一世她對進宮無所謂,這一世也並沒有努力避開長平王,所以藍家難道又要面對那樣的命運?一念及此,她的目光就冷下來,神色也變得凝重。

當她未出嫁時,隱隱覺察出這個王爺的鋒芒,領略了他的棋力,看見了他手下崔吉一眾人,所以略微猜測出他的不安於現狀,也抱著他起碼能自保的心態,在他要納她時,沒有過多因這一點而排斥,將恩情放在了首位。

可是,住進了王府,聽他親口說了以後的打算,再近距離接觸了他的各種讓人捉摸不定,如瑾心中忐忑越來越深。此時面對著一副兒戲態度的他,心里的火氣就蹭蹭的上冒,幾乎壓不住。

長平王的眼睛眯了眯,緩緩說:「文有臣,武有將,本王要你肩挑手提做什么。」

「那么王爺需要我幫哪一點呢?」如瑾詰問。

「你不覺得男人在外頭做事,家里需要安安穩穩的有個人照看?市井之販夫走卒,朝堂之高官顯貴,乃至後宮內廷,都是這個道理。」

「若是這樣,那么皇後娘娘的親侄女比我勝出太多,王爺有了她,又何必要我?」

「這句話是在翻醋嗎?」

「……」如瑾不能理解他這個時候還要說笑話,到底是個什么心態。

長平王嗤的一聲笑出來,「皇後的親侄女算得了什么,若說母家拖後腿,安國公府可比襄國侯府嚴重得多。皇後打得好算盤,兩個王府都要安人,卻不知最後若是兩頭起了沖突,她要舍去哪一個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