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醋意萌發(2 / 2)

整日相對,她能感覺出他在極力忍耐。她知道他是自控力很好的人,可,也說不准他能控制多久。

她是他的女人,他本就無需忍,所謂忍,只是新婚夜里她驚悸太過,他不想勉強。這是他的尊重,她明白,但也知道兩個人不可能一直如此,終有一天要……

如果那一天到來,該是什么時候最好呢?

如果那一天到來,自己會心甘情願嗎?

她緊緊閉著眼睛,感受著他的唇齒到處游走流連,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開始發燙。她緊緊咬唇,控制著不發出戰栗。

他很能撩撥人的情緒。她發現自己身體之內也起了一團火,是被他點燃的,並期待與他那一團相接。

可腦海里不由就想起佟家姐妹來。

佟秋雁溫順,佟秋水秀美,兩姐妹都是上等的樣貌,上等的……身材。她們細膩白皙的皮膚,也曾被他這樣撫摸過嗎?她們的唇,是不是也曾被他吻過咬過,他與她們唇齒相接,甚至更近一步的,他和她未曾做過的事,卻和她們做過?佟秋雁跟了他一年多,佟秋水伺候他一夜,白日還被允許在錦綉閣睡覺,夜里……很累么?

這可恥的想法,她很厭惡,卻無法不想。

他的手掌帶著薄繭,觸摸女人的身體,她們會有什么感覺?他的肌膚略有淺麥色,覆在女人身上時,會和她們的白皙形成鮮明對比吧?他的臂膀,胸膛,堅硬而富有彈性,她們被他錮在懷里,是掙扎還是享受?

佟秋雁,佟秋水,張六娘,祝氏,窈娘,還有她認不清臉、叫不出名字的充斥著滿王府的環肥燕瘦,她開始在腦海里勾畫她們衣衫盡褪,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模樣。

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念頭。

在昨夜聞聽佟秋水進錦綉閣後,眼前零星閃過的模糊畫面,被她極力排斥壓制的畫面,終於在這一刻異常清晰起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一幅一幅,凌亂交錯,排山倒海一樣涌到跟前,讓她喘不過氣。

很討厭。

很……惡心……

正在進行的親吻和撫摸不再是火,而是,冰冷的,滑膩的,令人生厭的水蛭,讓她幾欲作嘔。

長平王很快發現懷中人的異常。柔軟的身體在一瞬間變得僵硬,毫無預兆。

他停了動作,抬頭,「瑾兒?」

「王爺,我身體不適,不能伺候。」她的聲音冷冰冰的,失去了方才低啞的誘惑力。

「怎么了?」他抱住她,掌心按到她的腹部,「肚子疼?」

這是關心么?他總會不經意給予細微的體貼。囑咐丫鬟不讓她用冰,上朝的時候輕手輕腳起身而不吵醒她……只不知道,這關心在別人身上會不會有,他是專對她好,還是性格使然,對女人都這么好?

如瑾心里尖銳地酸疼起來。

和昨晚一模一樣的酸疼,鈍痛。她終於知道,原來這就是吃醋。沒道理的,無有理智可言的吃醋。

「王爺,佟秋水也有經期腹痛的毛病,她行經的日子和我差不太多,過幾天該是了。」想都想沒,她脫口而出。

「嗯?」長平王顯然還沒跟上她的思路。

「她到冬天會犯咳疾,總治不好,您可以請宮里的御醫給她好好瞧瞧。」

「……」

「她右臂上頭有一顆紅痣,像是古書上說的守宮砂,您看見沒有?」

長平王因激動而粗重的喘息平復了,如瑾無預兆的喋喋不休讓他從意亂情迷中迅速回神,並且很快找到了關鍵點。

「你在翻醋壇子。」他聲音帶笑,掩不住的。

如瑾喘了兩口氣,突然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推開他坐了起來。

「對,我就是在吃醋。如王爺所願了。您將我當什么?不斷接近我,費心娶我,鄭重給我婚禮,說我是您的妻子,還和我說起您的籌劃。這些都不該屬於側妃,可您給了我,讓我有所期待,然後,又在明知我朋友心懷不軌的情況下仍然心安理得地收了她,還要搬出她父親當借口。雖然這對您來說不過是一步無關緊要的棋,可您既然要給我尊重,為什么不能想別的辦法去解決佟太守的事?這對雄才偉略驚采絕艷的您來說並不難吧?我好好地當賢惠側妃,您又不滿意。不如您就直接告訴我,您想要一個什么樣的側妃,我就做什么樣的,您的救命之恩我沒齒不忘,一切如您所願就是。只是您需要知道,我是個人,有自己的想法和感情,您不要強人所難。」

她急促地說著,從未有過的,飛快的語速。聲音也不由自主提高了幾分,不再顧忌會不會被屋外聽見。說到最後,身子微微有些抖。

她自己也未料到,原來白日的所謂想開,連自己都蒙騙了。在最深最深的心底,原來還潛藏著這樣激烈的不平,可以打破一切理智和冷靜的假象,在他手掌和唇齒的撩撥中,輕易生根破土,瞬間長成參天大樹。

她笑呵呵的回到家里,原來,原來不只是為打理鋪子……

她在黑暗中瞪著方才還與自己肌膚相親的男人。

等著他回答。

既然終於沒忍住挑開了說,那么就要一個答案吧。然後,再選擇做一個賢惠的側妃,還是別的。

碧桃在外頭輕輕敲門:「姑娘,您是在說夢話,還是在叫奴婢?」顯然她的聲音傳到了外頭,丫鬟在替她掩飾。

可她現在沒心情做戲,直接喊道:「什么都不是,退下!」

許久未得主子冷語的碧桃趕忙悄聲退開,並勸走了循聲而來的其他值夜丫鬟。

如瑾冷眼等著身邊男人的回答。她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和他纏綿,如果他像他的老子,只將她當許多女人中的一個,興起就哄一哄,有新人來,就丟開手,那么她只當之前的一切都是戲,花樣,手段。

劣性是血脈相傳的么?

她怎么就連番要和姓商的人牽扯不清。

而且吃一塹後並沒長一智,反而更糟,反而不知不覺被騙去了心,待到驚覺,為時已……

不,不晚。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她等的不過是他一個態度,一句話。

黑暗和寂靜中,長平王卻異常高興,嘴角忍不住就要上翹。

窗外有星月之光透進來,微弱,卻也足夠了。黑燈里待久了,他已經能很清晰地看到如瑾的眉眼,將她的憤怒一覽無余。她的臉色越冷,眼睛越凌厲,他就越高興。

今晚是為什么來的,不就是為了哄女人回家么。她連氣都不生,讓他怎么哄?這下好,這才算是真情真性流露了,他覺得按倒她的決定真是相當英明。雖然被她中途打斷,可他有信心稍後繼續。

一切終於回到正軌了。

翹著嘴角,他開始坐起來,一絲不苟地整理衣衫,並且下地穿上了夜行的外衣,攏好頭發。然後,強行將她的衣服也沒頭沒腦的套上,將特意備下的狐裘大斗篷緊緊裹在她身上。

如瑾掙扎不過,粽子似的被他裹嚴實了,頭頂還帶了一頂貂皮護帽,湯婆子也被塞在懷里。「做什么?」她在等他回答,可看樣子就要被強行帶走了。

果然長平王幾步跨到了窗前,輕輕敲了兩下窗欞,待外頭也響起幾聲回應,便推窗抱著她潛了出去。

瘋了嗎?好好的要去哪!

如瑾喊又不能喊,怕驚動那邊熟睡的母親,掙又掙不過,他帶著她竄高竄低的專揀樹叢牆影里走,速度又極快,弄得她很怕掉下去,只得緊緊抓住他的衣襟,縮在他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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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5k,一會不知道還能寫多少,盡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