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殺雞儆猴(1 / 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重生之深宮嫡女最新章節!

重生—深宮嫡女,396殺雞儆猴

齊暉殿的內室門窗緊閉,皇帝面如金紙躺在床上,氣若游絲。1太醫院的醫正帶了一群人輪番進內盯著,生恐一個疏忽就要發生意外——皇帝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容易一命嗚呼了。

接班守在御前的怕皇帝恰在此時咽氣被自己趕上,換班出外頭的又要被大臣團團圍住問這問那,這一宿一群御醫實在是累得不輕。齊暉殿外的小院子里站了十幾個人,都是要緊的朝臣和顯貴,兩邊平日就不怎么來往,此時更是分成兩撥竊竊私語。

太醫院的醫正換班下來,在殿門口緩了一口氣才硬著頭皮上前接受大家的詢問。

「皇上如何了,還沒醒過來嗎?」

「這幾日本閣看皇上身體一直好好的,怎地突然病勢沉重起來?你們診了許久只說是受了大驚嚇,皇上九五之尊,真龍天子,有什么能驚嚇到他?就沒有別的病因?」

「昨夜宮里有好大的響動,我們在家都隱約聽見了,皇上病體初愈之際神魂虛弱,受驚也情有可原。只是這一直昏迷不醒……是不是太嚴重了些,到底什么病?」

十幾個人七嘴八舌地發問,將醫正問得心中苦笑。好在大家都是體面人,場面還不至於混亂。醫正上前團團行了個禮,「各位閣老、侯爺,皇上自從端午節那場事之後身體一直非常虛弱,每日上朝理政都是強撐著,只是不願意讓大家知道罷了。昨晚政務繁忙,晚膳過後許久皇上還撐著批閱奏章,夜里風涼,尋常人不覺怎樣,對於勞累過度又體虛的皇上來說就很傷身了。體弱再受驚,所以就成了現在這樣……」長嘆一聲搖了搖頭。

「又是這番說辭!」有閣臣不高興,皺眉表示不滿,「自從我們進宮聽到的就是這一套,到現在還是如此,本閣不明白一聲響動怎么就能把皇上驚成這樣?別是有什么別的原因,你們太醫署診不出來吧?京里成名的郎中多得是,找幾個進宮來會診,本閣就不信他們也這樣說!」

醫正道:「下官等人輪番診視,的確是受驚過度牽動了舊症,大人若是不信只管叫旁人來看。我等問心無愧,無論被怎樣懷疑藐視,都會使出生平所學為皇上醫治,鞠躬盡瘁,絕不虛言。」然後沉著臉草草向眾人作禮,往太醫署備葯開方去了,將那質問的閣臣晾在一邊十分難堪。

林安侯從勛貴堆里走出來,「魏大人初進內閣不久,敢說敢做,十分有擔當,真讓我等佩服不已。只不過有時操之過急,不如放寬心慢慢思量,方顯閣老氣度嘛。」

這魏大人原是工部一個主事,端午節之後貝成泰一系多人受牽連,雖然還沒大肆查辦,但好些都停了職,他就被提上來做了禮部左侍郎,授銜進了內閣。突然受到重用,又沒有高層官場的積累,加上比較年輕,他平日說話做事就和別的閣臣有很大不同,許多人都在背後笑話他像是鄉野村夫進城。此時被林安侯當眾奚落,魏侍郎當即將氣全都撒在林安侯身上。

「本閣做事豈用你教?紀侯爺靠上七王爺的大樹,自然處處為他說話。昨晚的事蹊蹺頗多,為什么偏偏王爺進宮的時候出了巨響?那巨響真是內侍們不小心引燃了炮仗?如果只是這種小事,宮里做什么突然戒備森嚴起來?本閣才不信事情如此簡單!紀侯爺甘心助紂為虐,也不想想自己的處境,聽說令妹早就被七王爺攆出了王府,您真當自己抱住了大樹?」

罵人不揭短,魏侍郎這是犯了林安侯的忌諱,當時林安侯就跳了起來,卷了袖子要與之動手,虧得被身邊人拉住。勛貴走的都是祖蔭,不像文官四書五經十年寒窗念出來,時時記著身份端著架子,許多勛貴是混不吝的,林安侯就是其中之一。現下被揭了短,當即就破口大罵:

「你個走了狗屎運的鄉巴佬,剛吃了幾天白面,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御前豈容你這般巧舌如簧搬弄是非?王爺也是該你議論的?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膽,以為自己也變大貓呢!滿朝里從上到下就沒你這么好笑的家伙,還不知道人背地里說你什么呢吧?想知道?爺就不告訴你!」

聽得一旁幾個閣臣紛紛皺眉,有那老成持重的咳嗽一聲,提醒林安侯莫在御前喧嘩。1林安侯被人拉著不能上前,當下扒了一只靴子朝魏侍郎頭上扔,魏侍郎猝不及防,官帽都被砸歪了,只氣得臉色鐵青,抖著胡子喘粗氣,又自持身份不能與之對罵對打,十分憋屈。

「這是做什么?」

突然殿門再次開啟,長平王沉著臉走出來,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夏日早晨太陽一起便熱得不行,他這一出來卻仿佛帶了寒氣,將院子里的溫度都降低了。

林安侯惡人先告狀:「王爺,魏侍郎說是您害了皇上,要從民間找郎中來看診呢!」

「把鞋穿上,成何體統。」長平王看了看他的腳,才轉目魏侍郎,「魏閣老有何話講,不如當面和本王說一說。」

魏侍郎把腰板一挺,收了和林安侯打架的狼狽,將官帽扶正,上前和長平王見了一禮:「太醫署一群人看了這么久不見起色,下官覺得去民間找人來看說不定會奏效,皇上病勢洶洶,恐怕不單是受驚這樣簡單,或許有太醫們沒能查出的病症也未可知,看病要緊,這時候就不必講什么規矩限制了吧?」

林安侯插嘴:「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

長平王讓林安侯退下,點頭道:「魏閣老言之有理。只不過端午之後太醫們一直給父皇調理診治,這許久未見魏閣老懷疑他們的醫術,怎地今日懷疑起來了?適才在殿中隱約聽到『助紂為虐』雲雲,是魏閣老說的么?」

魏侍郎回頭看看幾位同僚,見大家或是對他的目光視而不見,或是臉色麻木事不關己,頓有一股扶大廈於將傾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王爺!下官正有幾個疑惑勞您解答。」

「閣老請說。」

「敢問昨夜宮中巨響到底是什么?」

「御前的內侍貪玩,弄燃了炮仗庫。」

「哪個內侍?」

「幾個雜役。」

「他們人呢?」

「殺了。」

「殺了?」魏侍郎老大不信。

「驚了聖駕,不殺等著作甚?」

「那……昨夜王爺為何恰好在宮里?」

「奉旨進宮。」

「旨意呢?」

「口諭。」

「那么傳旨的人呢?」

長平王微微眯了眼睛,「魏閣老,您站得累么?叫人搬個椅子來,再立個書案,然後本王帶了鐐銬堂下跪著回您的話,如何?」

院中冷冷響起幾聲嗤笑,林安侯笑得最大聲:「魏大人,王爺給你面子,你可別蹬鼻子上臉。」

魏侍郎含怒:「王爺,下官所問都是正經事,關乎皇上安危,關乎我大燕江山千秋萬代!」

長平王叫人給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殿門前掃視諸人,「魏閣老不累,本王可是累了。一夜未睡守在父皇跟前,要傳御醫,要調度宮人,要穩定宮廷,要傳信給各位,末了還要接受各位的詰問,本王不是鐵打的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