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續)(1 / 2)

朝野 李新軍 4306 字 2022-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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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群工部辦公室

朝旭剛將辦公室門打開,代宇庭坐在辦公室叫他。

代宇庭:「老朝哇!你過來一下好吧!」

朝旭:「好!我就來!」先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簡單搞了一下衛生,來到代宇庭辦公室坐下。

代宇庭:「最近,軍墾農場與濱湖農場發生沖突,市委、市政府要組織一個大型調查組,我手頭還有幾件領導交辦的大事要處理,這次我就不去了,你參加一下行嗎?」說著,拿出幾份材料,遞給朝旭。

朝旭:「行!啥時候走?」接著材料。

代宇庭:「明天上午出發。」

朝旭:「好吧!」拿著材料,邊看邊回到了辦公室。

100楚雲市政府大院大禮堂

整個禮堂布置一新,舞台正中懸掛著―「楚雲市處理突發事件表彰大會」橫幅。紅旗、鮮花擺滿舞台,耀眼奪目。

市委、政府主要領導就坐的主席台上,十數面錦旗一字擺開。

後兩排是先進集體和先進個人的座位,出席會議的代表已就坐。

辦公廳機關,參加勸返工作組的市直機關,有關部門的部份干部也參加了會議。

禮堂座無虛席。

市政府秘書長主持會議。

秘書長:「楚雲市處理突發事件表彰大會現在開始!」

全場掌聲。

秘書長:「今天,參加會議的有楚雲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領導。市政府辦公廳機關,參加勸返工作組的,市直機關有關部門,這是春節過後的第一次大會。現在,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請辦公廳群工部部長,處理突發事件工作組組長,代宇庭同志發言。」

全場暴以熱烈的掌聲。

代宇庭胸佩紅花,精神抖擻地從中間一排,大踏步走向主席台前發言席,全場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他對著麥克風,清了一下嗓子,功臣似的地掃視一眼全場。台下聽眾屏聲斂氣,都以崇敬的目光,看著這位「英雄」。

市長滿意地點頭,秘書長高興地笑了,全場傻乎乎地聽他吹。

主席台上11名先進工作者,知情人,有的低著頭,有的互相交換眼色,臉上流溢著苦澀的表情?十幾雙眼睛在左顧右盼,四處搜索。

朝旭沒有出席會議。

婦聯那個女處長,滿面怒容,她想退席,被身邊一人按住。她對在主席台上發言的代宇庭不屑一顧,斜著身子坐著。

代宇庭的發言結束時,全場一片掌聲。

秘書長:「現在,我宣布先進集體和先進個人名單―

「先進集體:市政府辦公廳群工部

先進個人:市政府辦公廳群工部部長代宇庭

熱烈地掌聲。

12名先進個人和單位依秩受到表彰。

人們拍著手,隨著音響哼著曲調,全場起立。

市長們為先進工作者頒獎。

市婦聯那俏皮女處長,突然摘下胸前的紅花,把獎品和錦旗放在自己就坐的桌上,付上一張紙條,甩袖揚長而去。

代宇庭和江楓同時發現,代宇庭剛伸過手去,意欲為之「代領」。

江楓發現,喝道:「不要動!」

代宇庭尷尬地看著江楓,笑了笑,收回了手。

江楓走過去,拿起獎品,發現了一張紙條,他不動聲色地連同獎品一起拿在手中。

101楚雲市政府辦公廳辦公室

江楓回到辦公室,展開紙條看,一臉怒容,拍案而起。「可惡――!」

紙條上寫道―

(畫外音)「請問市政府領導:先進工作者的標准是什么?那無所作為,又專橫拔扈,在這次勸返工作中,沒有一點貢獻的人,倒成了功臣,而帶領我們沖鋒陷陣,日夜奮戰,在勸返中起到決定性、關鍵性作用的,優秀指揮員卻榜上無名。朝旭到哪里去了?真正的有功之臣―朝旭副部長到哪里去了?公道何在?真理何在?」

「我為領受這樣的獎品而感到恥辱!」

「我為市政府召開這樣的表彰會而羞愧!」

江楓副那只夾著香煙的手在顫抖,拿起電話給代宇庭打去,代宇庭不在辦公室,他又給馬伯清打電話―

「小馬!下午三點鍾,要代部長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102群工部辦公室

代宇庭坐在辦公室,一臉鐵青地對著馬伯清。

代宇庭:「我給他解釋、道歉,哼!他還不夠格!這份功勞我代某人拿定了,怎么著?」

馬伯清:「這樣冷處理也好!沒把這事捅到市長那兒去。」

代宇庭:「他敢!我是市長點名的工作組長,這個事實,誰改變得了?」

馬伯清:「江秘書長也是想息事寧人,他不想惹出其他技節。您也就別生氣了,噢!」

代宇庭:「生什么枝節,我怕誰?你把這面錦旗,給我高高地掛在我的辦公室,我看天會蹋下來!」

103楚雲市外景

楚雲市陰雨連綿,陰風怒號,渾濁的天空亂雲飛度,銀光疾掣的閃電,夾著轟鳴的炸雷,震得楚雲市地動樓搖。楚江借著狂風,掀起巨浪,穿過這座古城,奔騰咆哮

104楚雲市政府機關宿舍朝旭家

朝旭靜靜地坐在書房,凝望風雨迷茫的窗外,把玩著手中的筆在遐想。他拿起友人送的「有錢常沽酒,無日不翻書。――朝旭先生日常生活題照」的字條,斜過臉,看著笑了笑,搖搖頭,隨手把它卷起來,放到一邊。看了一遍桌上那首五言律詩,從筆架上取下一支羊毫,舔了舔墨汁,工工正正地把詩寫到宣紙上:

樓外催心雨,窗前弄筆人。

枕難成夢寐,憂心系洞庭。

知向誰邊去?相疑疾苦人。

雨順風調日,天地豁然新。

窗外雨仍在下著,朝旭放下毛筆,站起身來,心情沉重地看著窗外,點了支煙,深深吸了一口。他從書架上抽出幾本書――《民情動態》、《曠代逸才楊度》,眼睛停在一本積滿灰塵的《中國近代史》上,坐下來翻閱。繼而伏案疾書―

(畫面)朝旭在群眾大會上講話。

馬伯清在會場一角記錄,鬼鬼祟祟用微型錄音機錄音。

(朝旭的畫外音)――

1840年以來,中國風雲變幻莫測,一方面,國際資本主義的滲入,使得早已躁動於母體中的資本主義脫胎而出,從而,使一統天下數千年的封建體制出現危機。另一方面,具有數千年傳統文明的中華民族,面對著新生的資本主義因素,象托塔天王李靖對待哪吒出世一樣,既愛又怕,傳統的意識與全新觀念的對立,使得中國每次變革,都伴隨著一場哪吒鬧海般的論戰。中國,只有改革開放,才能真正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用科學發展觀,指導當前的改革開放,避免暴風驟雨般「陣痛」的發生,是我們**人的重大課題。

105楚雲市政府機關宿舍馬伯清家

馬伯清家灰暗的卧室里,馬伯清正在進行錄音剪輯,嘴上叼著一支煙,放著經他剪輯過的朝旭講話錄音―

中國風雲變幻莫測,改革出現了危機,外國資本主義暴風驟雨般的滲入……

馬伯清臉上浮動著陰險的笑容,他在給代宇庭打電話―

「代部長,妥啦!嗯!518房,好的,一小時以後,行!」

106楚雲市朝旭母親住宅

全家正在聚餐。

朝斌夾了著菜給奶奶:「奶奶,這是雞脯,挺嫩的,您嚼得動。」

朝母:「好――!好孫兒,你自個兒吃吧噢!」老人問:「你們說,我們斌兒,長得象爸爸多些?還是象媽媽多些?」

姑姑笑道:「他呀!象我哥,象他爸!特別是那雙大眼睛。」

朝斌:「切!我才不象爸呢!我象我媽。」

鳳玲:「象你爸有什么不好?你爸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朝旭笑道:「嗨!何必勉強呢!有多少人爭著說,我象**――!我象周恩來――!因為他們是大人物嘛!我要是個大官兒,朝斌他肯定說象我啦!勢利眼!」

朝斌:「你不是個大官,可比大官還凶!」回過頭,對奶奶「我一看到他的眼睛,脖子後面,都涼嗖嗖的。」

朝母:「是嗎?干嗎那么凶啊!」

姑姑:「喲――!你說得也太玄乎了吧!涼嗖嗖的,那只有―」

鳳玲:「聽他瞎掰!他爸對他要求是嚴點兒,可從來手指尖兒,也沒彈過他一下呢!誇大其詞,涼嗖嗖的,還……。」

朝旭:「哈哈哈!今天要不是他娘給我作證,做父親的也會在兒子面前,含冤莫白呀!不過呢!朝斌提醒了我,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單位,方法還是重要的。來!兒子啊!你是我的一言之師,我敬你一杯酒。」

朝斌端著一廳飲料,走到父親跟前:「這還差不多!」

鳳玲:「嗯――!放肆!」

朝母:「嗨!你就隨他爺兒倆吧!」喝了口飲料,對朝旭「官大官小有啥!堂堂正正的做人就行了。」

朝旭:「媽說得是!心底坦然,比啥都好。」又對弟妹們「這些年,我悟出一個道理,不論是成了家,還是立了業,我們啦!即要聽黨的話,也要聽母親的話。」

朝母:「言重咯!你奉承我,我還是要說直話。你呀!也要多作點兒家務事兒,大男子主義,引響家庭關系――!」又對女兒:「你要多向你嫂子學著點兒,鳳玲!就是著人喜歡。」

鳳玲:「媽――!」

朝旭:「每次挨批評的總是我,如果在部隊,朝斌他娘啦!肯定年年是五好戰士啦!」

「哈哈哈!」

107紫英賓館518房間

代宇庭安然地躺在床上,看言情小說《杏花天》。

樊姐:「宇庭―!今晚我就不過來了,『今夜』舞廳這些天生意不錯,我得看著點。」她在衛生間洗臉,高聲對代說。

代宇庭:「好吧!明天聽我的電話。」

樊姐:「嗯!」擦著臉走出來,沖著代宇庭在自己臉上刮了幾下,做了個羞羞羞的動作。

代宇庭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書,張開雙手,樊姐走過去,斜在代宇庭懷中,代宇庭緊緊抱著她溫存一番。

樊姐起身理了理松散的頭發,從沙發上拿起手包,走到門口,給代宇庭一個「飛吻」的手勢,輕輕地帶上門走了。

代宇庭雙手勾著後腦勺,靠在高高的枕頭上,半閉著雙眼,似睡非睡,眼角流出甜甜的笑。

門鈴聲響,代宇庭翻身下床,開了門。

馬伯清走了進來。

代宇庭:「來啦!」

馬伯清:「您休息好了嗎?」

代宇庭:「嗯!先下去吃飯吧!」

108紫英賓館小餐廳

溢香的烤乳豬,剛出鍋還冒著熱氣的豆豉辣椒蒸王八,散發著胡椒味香的「獅子頭」,還有幾樣高檔菜擺在桌上,一瓶茅台已下去一半。

代宇庭:「吃吧!可勁吃吧!本部長今天要好好犒勞犒勞你。」笑眯眯地,看著馬伯清吃喝著。

馬伯清:「這幾年來,我也換了不少單位,並不是我挑剔,『良禽擇木而棲』嘛!我也是想找一個好領導。我比較來比較去,沒有哪個領導趕得上代部長您的,他―朝旭算個啥?啥也不是。」

代宇庭笑著摸了一把臉,脖頸一縮一縮地打了個酒嗝:「其他的,就嗝――!就別說了,這樣吧!你慢慢吃,吃完以後,到我房間商量商量!」說完,站起來。

馬伯清放下酒杯:「好!我吃完飯就上去,我送您一下吧!」晃晃悠悠站起身來,一只手撐著桌子邊,一只空袖筒擺動著。

代宇庭:「不用啦!幾杯酒不礙事!」揮了揮手,自個兒上樓去了。

109紫英賓館518房間

代宇庭仰倒在沙發上,凝神聽取馬伯清匯報,馬伯清時不時還「嗝!」一下,常常把一句話剁成幾截,代宇庭聽到得意處,便習慣地摸一把臉笑著。

代宇庭:「他召開這樣大的會,事先通過了誰?」

馬伯清:「好象江楓副秘書長知道。」

代宇庭:「僅僅是知道呢,還是有具體安排,是否叫我參加或主持會議?」

馬伯清:「是呀!這么重大的事情,您怎么能不到場呢?一把手不到場的會,那叫會嗎?我質問老朝,咋不讓您知道?他說找不到您。我說,找不到就不開嘛!」

代宇庭:「哼!甚么找不到,他根本就不打算告訴我,有意避開我,自己好出風頭。」

馬伯清:「他早就想取代您啦!第一天開會,他就大出風頭,市委、政府領導還誇他。部長!不是我說得直,這對您不利啊!可得提防點兒。」

代宇庭看了馬伯清一眼,從沙發上爬起來,踱著步,慢騰騰地:「是不是從這樣幾個方面著手:錄音……通過這樣一歸納,這個材料就全面了。『綱』要上到不和中央保持一致上。我剛接到格明市長的秘書送來一份明傳電報。」說著,從提包中拿出一份電報復印件遞給馬伯清,指了指,又摸了一把臉:「看吧!電報明確指出,這就是定性。」

馬伯清有點兒緊張,說:「上綱?領導那兒?」

代宇庭:「領導那兒咋啦?他敢到領導那兒取證?對質?那前兒,他堅決不同意你調到群工部,也說是房改辦領導說你如何如何,他說你人品有問題,你能去和他對質?真是的!」

馬伯清氣得一臉通紅,狠狠地:「他娘的,我人品有問題,他政治品質才有問題哩!准確點說,他這是煽動性語言。」

代宇庭:「是一種煽動,是不是政治品質問題,伯清你做點文章,大可不必心慈手軟,不要露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