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1 / 2)

朝野 李新軍 6336 字 2022-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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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集

723楚雲市政府辦公樓電視直播會議室

楚雲市政府全市防汛工作電視會。

市長、副市長、秘書長,市直有關部門主要領導參加了會議。

市政會秘書長主持會議。

秘書長正了正話筒:「楚西市、連河市、清洋市、正泰市、雲溪縣雲溪縣――……」

電話聲音回答:「已連結……。」

秘書長:「現在開會,今天,我們召開全市電視大會,主要內容是防汛救災問題,下面,請陳副市長講話。」

陳副市長走到台中,清了清嗓子:「為迎戰今年長江最大洪峰,奪取抗洪救災的勝利,今天,楚雲市人民政府,召開這次規模較大的電視會……

字幕:楚西市電視屏幕展現市政府首腦形象

字幕:連河市電視屏幕展現市政府首腦形象

字幕:清洋市電視屏幕展現市政府首腦形象

字幕:正泰市電視屏幕展現市政府首腦形象

字幕:雲溪縣電視屏幕展現市政府首腦形象

長江水流湍急,武漢市長江岸邊,停泊各式輪船。

洞庭湖白浪滔天。

楚江洪水奔騰,幾艘汽輪在江中顛簸。

陳副市長:「楚雲地處長江中游,這里既是全國糧食主產的重要倉庫,同時,又是國家防汛重點和洪澇災害的動感地帶。楚江承擔了長江分洪任務。我們必須以臨戰的姿態,嚴防死守。」

724楚雲市政府辦公樓朝旭辦公室

群工部信訪處長來到朝旭辦公室。

信訪處長:「朝市長!您好!」

朝旭:「你是―」

信訪處長:「我是群工部張嵐,我們部長說,您將要去雲溪抗洪救災,要我送一件信給您。」

朝旭:「好好!請坐!」

信訪處長:「市長!我就不坐了,部長說,請您先看看,如果可以,就請您過問一下,不行!要我把信帶回。」

朝旭拆開信,簡單看了看:「行!你放在我這兒吧!告訴你們部長,我有時間了解一下。」

信訪處長:「那行!我走了。」

朝旭:「嗯!好吧!」將信放在桌上,操著手,嚴肅地看著窗外。

(特寫)雲溪縣委書記龍達理動用防汛專款建賓館

他扯燃台燈,抽著煙仔細地看信。

725雲溪縣翠微賓館舞廳

龍達理與歐陽玉蘭跳舞。

縣委辦主任兼接待辦主任姜珊,坐在舞廳笑逐顏開。

一曲終了,龍達理和歐陽玉蘭手拉著手,走到姜珊桌邊坐下,姜珊滿面春風地站起來,將濕熱毛巾遞給龍,並給他倆斟上茶。

龍達理擦完汗,喝了口水,對姜珊:「走!跳一曲!」

姜珊起身笑笑,看了一眼歐陽玉蘭,拉著龍達理進了舞池,跳著慢三。

龍達理:「跟你跳舞,感覺就是不一樣。難怪老湯頭把你從楚雲挖來。」

姜珊:「玉蘭年輕,你要慢慢帶她。湯書記的舞也跳得好,現在隔三差四,還叫我陪陪他。」

龍達理笑道:「不光是跳舞吧!」

姜珊搭在龍達理肩上的手,捏了他一下,笑笑:「我都老了,你難道還吃醋不成?再說,一個退下去的老干部,也需要安慰,人走茶涼,不是我的為人。」

龍達理:「好!就憑你這點,再連任兩屆,本縣也支持你。」

姜珊:「我一個婦道人家,加之又是外地人,只能求你們這些土皇帝關照了。」

龍達理:「沒問題,只要我龍某在雲溪一天,縣委辦主任,你干下去就是,誰也不會取代你。」

姜珊:「謝啦!玉蘭你覺得不行,我再給你找一個?」

龍達理:「不用不用!就她啦!哎!明天的簽名售書,你都准備好了嗎?」

姜珊:「您無需操心,我自然會給您按排得妥妥當當的。那幾位老板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都欣然應諾了。縣直機關幾十個局、委、辦、所、站,縣屬十幾個鄉鎮,幾十所學校,加上百來個大小企業,都會來,我要把這個活動,辦得不亞於「兩會」的規模。

龍達理:「好好!我那本《翠薇詩草》你看了嗎?」

姜珊:「看了看了!才子書記的大作,我豈能不拜讀呢!寫得好,你看噢,我背一首給你聽:

莫道雲溪小,卧虎也藏龍。

禹王三匝地,伏曦夢里尋。

龍達理:「嗯!不錯!我的第一個讀者。」

姜珊:「不嘛!應該是第一個崇拜你的呢!」

舞曲完,龍達理捏了姜珊的腰一把,摟著她回到座位上。

726往雲溪縣途中車上

朝旭一行分乘兩台轎車,向抗洪點雲溪縣出發。他與林傑,水利廳副廳長朱江同坐一車。

朝旭心事很重,剛上車不久,便想起前天晚上到昨天的兩樁事―

p;#61548;鳳玲哭訴著告訴他,朝斌被刑事拘留。

p;#61548;醫院里,他緊握著躺在病床上母親的手,強裝笑臉對母親:「媽!您好好養病,我下去抗洪救災,很快就會回來。」

母親:「我沒事!工作要緊,你去吧!有玲子和斌兒他們就行了。」

朝旭:「嗯!媽!那我走了!市里馬上要開電視直播大會。」

母親笑道:「嘿!你又要在電視上亮相啦!可惜,這兒收不到。」

朝旭:「晚間新聞會播出」對妻子「記得晚上給媽看看新聞。」

鳳玲低沉地:「嗯!」

朝旭拽了一下妻子的手:「嗯!」

鳳玲:「我記得!你盡管去吧!」

朝旭孩子似的頭挨了下母親的臉:「媽!我走了!」

母親笑道:「還副市長哩!像個孩子啊!兒子啊!注意安全!噢!」

朝旭:「媽!您放心吧!」

扭頭,出了病房門,擦著淚水走了。

小車在蜿蜒曲折的環山公路上行進。

朝旭將撐在額頭上的手放下來,看了一眼朱江和林傑。

朝旭:「朱廳長!楚雲的水利建設基本狀況,你很熟吧?」

朱江:「我來水利廳時間不長,大致情況還是了解一點。」

朝旭:「楚雲水患嚴重,可又水資源嚴重不足。這是個矛盾,水利廳在科學調度水資源方面,應該有些舉措。」

朱江:「有!主要是對水資源進行城鄉統籌,上下游左右岸統籌,當前長遠統籌。做到計劃、合理、節約用水,充分發揮水資源的綜合效益。強化灌區水權統一管理,采取保、調、控、護水措施。」

朝旭:「你去過靈渠嗎?」

朱江:「沒有,靈渠在哪?」

朝旭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靈渠就在我們隔壁。」

朱江:「隔壁?」感到慚愧地低下頭。

林傑:「廣西嘛!當然是隔壁咯!」

朝旭:「小林說得對,楚江的源頭就是靈渠。秦始皇還真的做了不少好事,靈渠是我國古代水利工程的傑作,它比都江堰還早四十多年哩!算得上是世界上最早的人工運河之一。地理學家把研究地理和歷史聯系起來,是有道理的、科學的。」

朱江笑了笑:「您剛才出的題目把我給考住了,我回去一定好好學習,我還想爭取陪您去一趟靈渠哩!下次一定交一個您滿意的答卷。」

朝旭笑道:「好哇!楚江源頭豈有不去一看之理!至於答卷,那倒沒啥!平時留意就行了。你也可以考考我,這樣可以達到互相學習,增強記憶的目的。」

朱江點點頭,接著試探地:「那我出一個題目考考您,行啵?」

朝旭笑道:「呵呵!我剛才可是無意識地喲!你可別出題太難了。」他望了望林傑,「不過,我還有可供求助的錦囊妙計呢!」

朱江也看了看林傑,征求意見般地對朝旭:「行!那我就說啦?」

林傑回過身來看他,朝旭點頭,目示林傑:「嗯!說吧!錦囊妙計准備!」

林傑開始不清楚,朝旭說的錦囊妙計是什么,看到朝旭的眼色,朝旭對他笑道:「不是叫你搶答,萬一我沒答上來,我會向你求助的。」

林傑會意地回過頭去,看著轎車前進的延伸方向。

朱江裝腔作勢,用右手食指敲敲自己的太陽穴,又抬頭看看朝旭笑笑。

朝旭:「別賣關子了,說吧!」

朱江咳嗽一聲:「咳!我不敢考市長,還是和林秘書說著玩兒吧!」

林傑回過頭對朱江:「朱廳長,難道你就沒聽說過,閻王易躲,小鬼難防嗎?」

朝旭一聽,追問道:「你說什么說什么?你這小鬼!」

林傑回頭笑道:「是呀!我剛才是說我是小鬼呀!朱廳長避開閻王,也許小鬼最難對付哩!哈哈!」

朝旭:「我第一次被人比作閻王啦!哈哈……。」也跟著笑了起來,對朱江「行了行了!還是你說吧!」

朱江:「林秘書,你知道活的水利博物館是指哪?」

林傑回過頭以征詢的目光看著朝旭。

朝旭輕輕抬手示意他別說。

林傑放心地轉過頭去了。

朝旭看了看朱江:「我說過,它比靈渠晚41年,這就是都江堰。都江堰是在靈渠基礎上的創造發展,前者積涓涓細流,後者分浩盪烏江,前者是積水成渠開源造福,後者是分流治水變害為利。四川真正成為天府之國,是在都江堰建成以後。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啦!四川、廣西有涼可乘,我們楚雲洪災年復一年,誰能為後人栽上一樹,造福子孫呢?」

朱江:「現在是能栽樹的人不去想,還只想著砍樹。李冰父子才真正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啦!現在不少領導人沒有那種風范,他們是為官一任,為自己造富一番。一上台,也花大錢搞建設,搞形象工程。」

朝旭:「什么形象?說穿了,就是為自己樹形象,撈政治資本。不少領導干部熱衷於建三大工程,這就是:氣派的辦公樓、豪華的大酒店、威武的大門樓,似乎不搞這個東西就不足以體其能耐、水平、魄力。就是不願意把精力投在類似治理水災,這種功在千秋的事情上。」

朱江:「是呀!國家按說給楚雲的治水經費也不少了,可是又有多少是用在正道上呢?」

朝旭望了眼朱江,不禁想起群工部交給他的那封關於挪用救災款,興建大賓館的信―

朝旭在辦公室看信―

(特寫)他們動用防汛專款建翠微賓館,無非是三個目的,這就是,為自己樹碑立傳;從中漁利;圖安樂、享受。除此之外,還能有別的?

727楚雲市楚雲飯店(閃回)

楚雲市雲溪縣委書記龍達理與姨夫王佐才。

王佐才:「姐夫!費了這么大功夫,花了這么多錢,夏市長很干脆,結果也有了,干嗎又改變主意呢?」

龍達理:「你應該明白,我在市里轉了大半個月,碼頭拜了不少,磕了不少頭,現在,我總算把頭磕清醒啦!」

王佐才:「怎么說?」

龍達理:「我到市財辦就是搞個副主任,解決了個副廳級,也不就那回事?夏市長干脆,是送一次,進一步,以後咋辦?鐵打的江山,流水的官。他走了或下了呢?老舅也馬上就要退了,我還能上到哪?我在雲溪是一縣之尊,萬事不求人,只有人求我。錢、權、乃至於?――!我干嗎要勞神費米(錢)跑到這兒,受制於人呢?」

王佐才:「楚雲市畢竟是大城市啊!您看這大賓館,與咱雲溪就是不一樣。豪華、氣派、格調高雅,感覺就是好哇!」

龍達理:「是嗎?」

王佐才:「雲溪再過二十年也趕不上啦!」他上下左右,羨慕地回望住房的設施。

龍達理:「這算啥!如今只要有錢,什么事情辦不到?」

王佐才:「雲溪哪拿得出這么多錢,搞這豪華賓館咯!」

龍達理:「現在的事,不怕辦不到,就怕想不到。雲溪咋就不能搞?」

王佐才:「雲溪處在風口浪尖上啊!27公里的沿湖線和22公里的沿江線,除了鄱陽湖和長江,贛江、撫河、潦河、修河等河流也在這里入口。每年都有幾個月,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龍達理:「行了行了!你這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問你,雲溪自1954年潰浣後,至今五十余年決過堤沒?」

王佐才回答不上來,看著他姐夫。

龍達理:「沒錯!雲溪是處在風口浪尖上,可她卻是遠近聞名的富縣。楚雲市和防汛總部,一直把這里作為蓄洪區,從資金到防汛器材,都按重點防汛區域支持劃撥。水利局長告訴我,雲溪的防汛資金有好幾個億沒動。」

王佐才:「是嗎?」

龍達理:「當然啦!雲溪富足,魚米之鄉過時咯!雲溪有豐富的、質量很高的煤田。大小的煤礦遍地開花,你與袁國平合伙開采的龍洞煤礦,不是挺可以嗎?」

王佐才笑了笑:「還行!不過,沒您的敬貢來得輕松咯!」

龍達理:「你少到外面給我胡扯!」

王佐才笑道:「怎么會?咱倆誰跟誰呀!」

龍達理:「上次小煤窯砸死的幾個人,處理好了嗎?」

王佐才:「都處理好了。他媽的,私了比公傷事故還高出一倍多,起碼兩個月見不到效益。」

龍達理:「再不能出事了,不是捂得及時,新聞媒體一介入,麻煩大了。」

王佐才:「但願吧!袁國平這小子,只知道吃喝嫖賭,現場很少去,我又不能直接出面。管他娘,先撈一把再說。這么好的機會,錯過了實在可惜。雲溪真他媽富得流油哇!」

龍達理:「名和利是扯在一塊兒的,有名無利叫白扯。在楚雲,就是當個副市長,不進常委,還不如雲溪的老二。」

王佐才:「陳副市看上去對雲溪很感興趣。」

龍達理:「他分管農業,對雲溪的情況熟。最近他要去雲溪,得好好安排一下。別看他在市里不起眼,縣里有這么個人支持,情況就大不一樣。」

王佐才:「『文革』前,楚雲軍區一個少將,經常下部隊視察工作,他樂此不疲。你說為啥?」

龍達理笑道:「人都這樣,哪里能顯示自己,就往哪里站。就如現在上電視鏡頭,都想往前攢。這位少將在楚雲軍區,前十名都排不上,下到部隊他就是首長啊!」

王佐才:「您要到楚雲,就是再混十年,恐怕也難擠到前十名咯!」

龍達理:「就是嘛!在雲溪,天時、地利、人和,我占盡了。我干嗎還往窄風箱里鑽啦!這些天,他媽的象個乞丐一樣,大包小包提進去,冷冷冰冰走出來,態度好一點的還有句客氣話,官大一點的,別說送幾步,就連座位都不挪動一下。我這干嗎呀我?」

王佐才:「您在雲溪不亞於楚雲的市長、書記,雖說名氣沒他們那么大,可比他們實惠得多。」

龍達理:「哼!我雲溪是他娘的楚雲的特區。」

王佐才:「您就是特區的首席長官。哈哈!」又說:「有些事,如果掰開想,就想通了。富與貴,名和利,當官與發財,都是聯在一起的。成克傑的官夠大了吧?可他還是死在錢上。前幾年,從這兒跳下去的那個什么代市長,不是死在官上,也是死在錢上。你來楚雲圖什么,官!官圖什么?錢!您少這個嗎?」

龍達理揮了揮手止道:「行了行了,太對了!我他媽哪兒也不去了,就這么的。」

手機響,龍達理接電話:「喂!老舅哇!嗯!謝謝您啦!代我感謝謝汪市長!我、我不打算上來了,嗯!還是在雲溪算了。不是輕易放棄,沒―白費!倒叫侄兒我長了不少見識呀!至於錢嘛!這叫羊毛出在牛身上,哈哈!老舅哇!這您就不懂啦!哈哈!」。他蓋上手機:「嘿!我來楚雲,楚雲是他媽藏龍卧虎的地方,我他媽在雲溪是條呼風喚雨的龍,蝦兵蟹將誰敢不尊?到這兒來――,鳳尾,不!只能是雞尾、哼!或許連他娘的狗尾巴也不是了!」

王佐才:「你看,我們送啥他們都要,見到幾只野生水魚,高興得不得了,您在雲溪不是拿它當小菜吃么?」

龍達理:「行啦!別說啦!」他抬頭看了看住房「至於這破玩意兒,沒啥了不起,我他媽回去也搞他一個,標准不能比這楚雲飯店低。」

王佐才:「您剛才說的那幾個億,老放著那兒干啥?動一點兒,不就把賓館給搞起來了。雲溪是您說了算,還得放開點,只要玩得穩,皇帝老子也不能動您。」

龍達理:「如今是他娘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蓋賓館是為了提高接待規格,誰都知道,汛期一到,不光是市里,中央領導到我那兒去的也不少哇!搞個好的賓館,天經地義。嘿!連賓館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王佐才:「取啥名兒?」

龍達理:「翠微賓館。」

王佐才:「不錯!雲溪湖光灧瀲,山色秀美。翠微,行!可以!」

龍達理:「啥呀!還王佐之才呢!一個縣委辦主任,兼接待辦主任,連他媽頂頭上司的意思都摸不著。你要不是我的姨夫,早讓你靠邊啦!」

王佐才笑道:「誰能和您這才子書記比呀!啥意思?承教咯!」

龍達理:「我原來想取名『帝都』,他娘的縣城搞帝都,太顯眼。我想到主席一句詩,『帝子乘風下翠微』,這不隱藏著這個意思嗎?所以,就決定取翠微。」

王佐才:「喔――!絕啦!不愧是才子書記呀!好!好!」

龍達理:「回去和老二商量,盡快著手搞起來。」

王佐才:「牛光南還不是聽您的。」

龍達理「嘿嘿!」

728前往雲溪車上

朱江:「楚雲北以水為患,楚雲南,連年干旱,我在想,能否把長江水直接引向楚南?」

朝旭很感興趣地:「想得好!回去後,先堪察、找資料,想個輪廓,找專家論證。不要怕挫折,中央也允許創新挫折,當然,決策還是要科學。我在資金上支持你。」

朱江:「有市長這句話,我就更有信心了,」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雨點打擊著車窗,窗外模糊不清,車內開始沉默。

朝旭似有些倦意,右手輕輕摁在額頭上,微閉雙眼漸漸入睡,腦子里又是兒子的形象。

朱江敬畏地斜視著身邊這位領導人。

林傑:「市長!您看!公路兩邊咋這么多崗哨,這是干啥?」他坐在前面,指著道路兩邊。

朝旭聽聲,右手從額頭上滑下來,順勢扶在林傑的座椅靠背上,低頭向車兩側望去。

每隔一段路都有崗哨,都是背對公路面朝山,沒有穿雨衣,一個個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的。

朝旭心里頓時明白了,重重地說出「俗!停車!」

車停下了。

朝發從坐位後取下一件雨衣披在肩上,從車上下來,林傑隨後跟著。

朝旭走到一個民兵跟前,和藹可親地:「你們這是干啥呢?」

民兵嚴肅地說:「站崗!」

朝旭:「前面是不是發生了重大的事故?」

民兵:「沒有!我們是雲溪的民兵,今天,市政府的朝市長來縣視察工作,我們奉命在這兒為市長站崗。」

朝旭:「哦!原來是這樣。」他看了一眼林傑。

林傑向朝解釋說:「是這樣的,大凡市主要領導下來,為安全起見,一般都安排警戒。」

朝旭笑了笑,幽默地:「我只聽說蔣介石進總統府時,警戒線以內,哨兵一律臉朝外,怎么**這一套比蔣介石還嚴?你看,還沒進縣城,他們就一律臉朝旭外。哈哈哈!」他煞有介事地對哨兵大聲發口令:「現在聽我的口令:向後―轉!」

民兵不懂要領,兩只腳動了幾下,把身體轉了過來。

朝旭:「我就是朝旭!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你可以使勁看,橫眼睛、豎鼻子,普通、平常。」

哨兵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眨巴著眼睛,向朝旭打量了一遍:「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我為您站崗,值!」

朝旭詫異地問林傑:「不一樣嗎?有啥不一樣?」

林傑笑道:「可能吧!」

朝旭用手指點了點林傑:「你別給我來這一套。」

民兵:「領導!您上車走吧!我在這兒為您站崗,誓死保衛首長。」

朝旭:「不用啦!沒那么嚴重,你去告訴你們的同伴,都回去吧噢!這樣會著涼的。」

哨兵:「那我可不敢。」

朝旭:「那為啥?」

民兵執拗地:「您別問了,我在這兒執行任務,您的安全出了問題,誰負責?」

林傑指了指朝旭:「朝市長叫你們撤就撤唄!你還犟啥呀!」

朝旭瞪了林傑一眼,和藹可親地對民兵:「你去告訴大家,現在是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沒有事的。大家都回去換換衣服,這樣下去會生病的,再說,需要站崗放哨的,不是我朝某人,而是你們三十多公里的堤防。」

民兵不肯撤走,他干脆又轉過臉去,不再和朝旭他們說話了。

林傑還想說什么。

朝旭揮揮手:「走吧,上車!到了縣里再說吧!」走到車邊,脫下下雨衣給林傑:「去!給他穿上。」

林傑接著雨衣,跑步給那民兵披上。

民兵不想要。

林傑已上了車。

車繼續驅車往雲溪。

朝旭對林傑:「撥牛光南縣長的電話。」

林傑立即照辦,可撥了好幾次「占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