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朝野 李新軍 4919 字 2022-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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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伯清遵照代宇庭的囑咐,寫了個要開辦費的報告,來到財政局代宇庭的辦公室。

代宇庭:「弄好啦!坐。」

馬伯清:「報告寫好了。」從手包中拿出一份材料,恭恭敬敬地放到代宇庭辦公桌上。

代宇庭:「好!先放著吧!伯清,楚江大橋指揮部組成人員名單看到嗎?」

馬伯清激動地:「看到了、看到了。很感謝老首長的關心。」

代宇庭摸了一把臉:「嗯!我要辦的事,沒有什么辦不通的。」說完,又看了一眼馬給他的報告。

馬伯清:「那是那是!」

代宇庭:「人、財、物,我什么都會給你安排好,下一步就看你的了。希望你有所感悟,有成熟的代理意識。明白嗎?」

馬伯清:「明白!明白!」

代宇庭看了眼桌上的報告:「這筆錢很快就會到位,你不用擔心,從明天起,你的工作位置,應該是楚江大橋指揮部。」

馬伯清:「指揮部辦公室我已經安排好了,今晚我就搬過去住。」

代宇庭:「你看著辦吧!洪波去了沒有?」

馬伯清:「已經到位了。」

代宇庭:「小孩子,放開點。不過要控制得住。」

馬伯清:「好的!」

代宇庭:「聽我的電話,你要親自來把這笑款子辦了。」

馬伯清:「是!」

代宇庭:「這次市長辦公會議,方市長態度很積極。」

馬伯清:「對華宇公司呢?」

代宇庭:「戒備當然免不了,會上,當面交待我,華宇進到銀行的錢,不得撤走。」稍停「華宇來錢沒?」

馬伯清:「現在還沒有,聽朝旭和會計於坤議論,最近,可能有兩千萬進賬吧!」

代宇庭:「要密切掌握動向,看來,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從工程承包上弄一塊,可能有困難了。」

馬伯清:「為啥?」

代宇庭:「這次辦公會上,市長強調得很嚴,連方格明都不好開口。你既然已經坐鎮在那里,要想辦從其他方面打開缺口。當然,工程的事也不要放棄。」

馬伯清:「我知道了。」

馬伯清走後,代宇庭拿著馬伯清在他授意下,以指揮部辦公室名義,寫的《關於請求解決楚江大橋工程指揮部開辦經費的報告》,先在方格明副市長那里簽署了「請財政局研究解決!」的意見。再回到局里,他把行財處長叫到自己辦公室。首先,他向行財處長展示了馬寫的報告和方副市長的批示,他自己也在報告的右邊簽上「擬解決80萬元」的意見。報告上是寫的要求解決一百萬元,他簽的這個意見表示,他作為財政局長卡了一下,打八折,這就叫做把關。他告訴行財處先打款,這是方市長的意思,不要等年底計劃一起批,否則他們無法開展工作,但項目例入市政府下半年財政計劃。另外,指揮部的帳是兩個戶頭,一個是《合同》帳戶,也就是甲、乙雙方共用帳戶,這是由港商華宇公司掌握的。一個是代表楚雲市政府的帳戶,由辦公廳派出任辦公室主任的馬伯清掌握。

代宇庭特別交待行財處長,要通知馬伯清到財政局當面接洽,錢怎么打?完全按馬伯清的意見辦。摸頭不知尾又惟命是從的行財處長,毫不猶豫地照代宇庭的指示,很快辦妥了這筆款。

馬伯清有生以來沒有見過這么多錢,「八十萬哪!」

他喜不自勝。按照代宇庭的指意,他在銀行立帳戶是另外刻的一套印鑒,指揮部辦公室、馬伯清的私章,以及兩枚對不上人的會計章,和財務專用章。這樣,80萬元巨款便可完全由他一人支配。便是朝旭對他采取什么措施,也難奈他何。至於顧同蘇那里,他主要是協助朝旭抓工程的,不分管辦公室,平時稍加打點,也就萬事大吉了。

馬伯清不虧是代宇庭調教出來的高徒,雖然,他夢昧以求的好事終於實現了,如今手上有了不少錢,但他仍和過去一樣「夾著尾巴」做人。他認為他所扮演的角色要近似特工人員,出不得半點差錯。他還認為,八十萬元與朝旭上億的老板又算得了什么?其行蹤與代宇庭過去在群工部一樣詭秘,連洪波也不知道他一天在干些什么。但他絕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代宇庭「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這句話他記得最牢。社會上「女的變壞就有錢,男的有錢就變壞」當然不能將他排除在外。想想自己的老婆,以姿色起家,又以金錢傲已,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多少年帶著綠帽子做人,不知道背後有多少人戳脊梁骨哩!怎么辦呢?要錢沒錢,要權沒權嘛!他冷笑道:「哼!還是他媽的姓代的說得好,在老婆孩子面前也得憑本事,甚么感情,吊毛灰。好吧!我姓馬的也不是吃素的,我不他媽的也玩他幾個絕世佳人,我枉為人!老子要把這些年受的氣補回來。」一夜之間,他好象就成了個中舉的朱買臣,稱王的薛平貴,興奮得不得了。

馬伯清在辦公室不僅保持原來的穿著,一身不值幾百元,連抽的煙仍然是「紅雙喜」。中午和大家一起吃盒飯,有時候,人們目睹他坐中巴車進城,很是「革命化」。然而,他另有一所漂亮的去處,是誰也做夢都想不到的,連老婆孩子都不知道。也就是在那筆款子撥下來不到一個月,他用了30多萬元在碧雲山庄買了一套新宅,又用十幾萬元裝修和添置了豪華的家具,真是代宇庭說的「不顯山不露水」。經過一個多月的明查暗訪,昨晚又敲定一位在方園大學就讀,晚間出校陪舞,漂亮的大二學生平平,實現了他金屋藏嬌的夙願。

他,漸漸地早出晚歸,甚而至於少歸了。

女人的嗅覺象貓,老鼠走過的路線它都能嗅出那股膻味,盡管老鼠比貓靈活,終究逃不出貓兒的嘴爪。馬伯清的裝模作樣,在指揮部是沒有人注意到的,但回到家中他內心的得意忘形,勢必溢於言表。走江湖多年的老婆張小莉一開始就已注意到了――

姓馬的比以前愛打扮了,而且往往是下班以後穿著特講究;晚上回來得也很晚,有時身上還有一股異香,回家倒頭便睡,而且睡得那樣地香;他不再向她討錢,似乎他這個她對他已經無所謂了。

這一系列的變化使張小莉看在眼里,合計在心里,她要探個究竟,要解開這個迷,她也開始睡不安穩了。

「伯清,最近我要去緬甸進貨,時間半個月左右,後天的機票,你有什么事嗎?」張小莉在吃飯的時候,很自然地對馬伯清說。

馬伯清一聽笑逐顏開,顯得很羨慕地回道:「那好哇!你是經常出國,我呢,連楚雲都很少出去,行啊你!啊,我沒什么事,還是早點回來吧,要什么半個月。」說完象是很關心地看著她。

張小莉心中更加有數了,暗暗地恨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老娘倒要看你玩的什么花腳烏龜?」但嘴上仍然說:「半月辦完還是順利的,弄不好,只怕還要延期,這段日子,你就好自為之吧。」說完,連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進廚房去了。

馬伯清一邊扒著碗里剩余的飯菜,一邊說:「你就放心吧!」

第三天,張小莉收拾好行李,留下一張便條,也不等馬伯清回家就走了。

馬伯清一進門,見桌子上平放著一張紙條,他笑笑走過去看看,只見上面寫著:「我走了!」也沒落款。馬伯清順手從上衣口袋中抽出筆,也在邊上寫道:「走了好!」寫完,將筆往桌子上一扔,放下公文包,哼著小調,清好換洗衣服進到澡堂,邊沖澡邊放開歌喉唱著:「你就象一把火……。」他激動、他輕飄、他情性盪漾,他象一匹脫僵的野馬,要在那碧綠的草原可勁地翻滾,忘情地戲耍;他慶祝解放,盡管只有半個月,他忘乎所以,好象現在他成了將軍。澡堂中,他對著鏡子,時而抬起那支單胳膊,尥起腿,轉動著赤條條身體,前後左右地自我欣賞著。末了,他用手指頭輕輕彈了一下那宛如紅筋龍的老二,囑咐說:「今晚要爭氣,噢!」

馬伯清洗完澡,用手機給平平打了個電話,約她到「如意飯店」一同吃晚飯。他自己擰著包先到了那里,邊等邊叫人把皮鞋擦得鏜亮,只等到平平下了課,兩人說說笑笑吃完飯,便乘的士直奔碧雲山庄。

座落在楚江之濱的江南飯店,張小莉斜躺在一個兩套間卧室的床上,眼睛盯著電視機,邊聽著她的「面首」――在楚雲幾個大歌廳串場的歌手小白臉的報告,邊抽著煙,聽完後,眉頭緊皺。語無倫次地罵道:「這個畜生,他以為老娘不知道,哼!好嘛!各得其所。」她瞟了小白臉一眼,伸過手去把他拉到身邊坐下,眼睛停在他那誘人的臉上,問:「他哪來那么多的錢?」

小白臉也拉過她的手,看著她搖了搖頭,接著笑道:「噯!管他呢!您也犯不著為他生氣,這下你倆扯平了。」說完張開雙臂想抱過來,張小莉推開他站起身來,憤憤地說:「媽的,老娘我要親自逮到現場,也叫他面對我倆,親眼看看現實。」她回頭看著小白臉,象是征求他的意見。

小白臉顯得有些緊張地說:「那樣不好吧?你不說他還是個處級干部么?」

張小莉眼一瞪,說:「甚么吊處長市長,貪色貪錢貪權,都他媽一個吊樣,怕什么?一切由我來擔代!」說著話,已寬衣往衛生間,小白臉也急忙依樣畫葫蘆……

第二天晚上,小白臉給他串場的幾個歌廳打了個招呼,將他的節目往後排,自已則「奉命」到碧雲山庄守株待兔去了。

約莫八點多鍾,馬伯清與那女學生從一輛的士上下來,直接往303房。這時,正在斜對面小賣部嗑著瓜子的小白臉,不遠不近的跟蹤在後,直到確認他們進了房,才下樓到無人處用手機報告給張小莉。不到十分鍾,張小莉乘一台的士風風火火趕到了碧雲山庄。一下車,便迫不及待拖著小白臉要他帶路往那房間,小白臉開始還有些發顫,張小莉狠狠地罵了他一句:「混蛋!這機會到哪兒找去?」小白臉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上樓。

他倆來到場303房門口,小白臉用手指了指,張小莉回頭又問了一句:「沒弄錯?」小白臉緊張而肯定地點點頭。只見張小莉伸手將門鈴一按,里面開始靜靜地,她又連按兩次,只聽里面一陣慌亂,馬伯清咳嗽了幾聲,問道:「誰呀?」

「馬伯清,是我,你的老婆張小莉!開門!」里面沒有動靜,只有來回走動地腳步聲。張小莉在門外笑道:「哈哈哈――!姓馬的,別緊張,沒關系,開開門,咱倆好好談談。我也帶了一個來啦!」

又等了一會兒,門慢慢開了。張小莉進門時對小白臉說:「進來呀!楞著干啥?」馬伯清伸出頭朝她身後看了過去,只見一位清秀的年輕人,很不好意思地看了自己一眼,便低著頭跟了進來。

馬伯清由於內心緊張,關門時都把自己那個沒手的袖筒給壓在門里面了,扯了好一會才扯出來。張小莉早已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並招呼小白臉也挨著自己坐下。馬伯清上身披著西裝,下身還穿著白色的睡褲,一臉蒼白地站在一邊,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不是說,去、去緬甸了嗎?」

張小莉點燃一支煙抽著,看了看他那顫動著的袖筒,似笑非笑地向空中吐了一口煙霧,說:「哼!我要是去美國,你還要上天哩。行啦行啦!把新娘子請出來,讓我瞧瞧!」她極不耐煩地向馬伯清揮揮手。

馬伯清戰戰兢兢地說:「我做錯了,你、你就當我是一次夢游吧!……。」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哼!夢游,多新鮮。」張小莉冷笑了一下,先是低頭抽了幾口悶煙,然後抬起頭來催促:「你咋啦?快去呀!媽的!還要我去請不成?」

馬伯清剛准備去卧室,只見平平已穿好衣服走了出來,向張小莉微微欠身說:「馬夫人,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