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2)

朝野 李新軍 2961 字 2022-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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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場言商,官場言官。四年一次的省市換屆選舉將臨,這對於夠級別條件的官員來說,我疑是具有吸引力的機會。代宇庭盡管坐一屁股的屎,但他並聞不到香臭,不僅躍躍欲試,而且想一舉成功。奮斗幾十年為什么?就是要出人投地,從局長到副市長是質的飛躍,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要當楚雲王,國家的一方諸候,如此榮耀的事,拼死也要搏他一搏。他還認為,當上了副市長,就有助於代軍問題的解決,即使是到了法律部門,也得看看我這「副市長」的面子嘛,再說到了副市長這個位置,千把兩千萬元不是一句話,適當調劑一下就成了。橫下一條心,爭上副市長,只能成功,不許失敗,他這樣告誡自己。

通過一段時間的深思熟慮,決定將兩件事分輕重緩急,時間先後作了安排。他覺得代軍的事可放在第後一步處理,煙草公司那筆款放在稅務局,估計暫時還不會有什么問題,先做點准備工作,把馬伯清用好,布置一點事情先讓他去做,控制住他就可以了。當務之急是換屆選舉,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是大事。

第二天晚上,大家參加完朝旭舉行的酒宴後,馬伯清隨代宇庭的車來到他家里,代政中途下車到他的公司里去了。家里就只代、馬二人和代宇庭的夫人,老太婆照樣送上兩杯茶就回房看電視去了。

代宇庭習慣的喝了一口茶,伸手摸了一把臉,馬伯清給他點上一支煙,代抽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最近事情比較多,年底了,要錢的也多,窮政府,窮財政啊!馬上要換屆選舉了,人大會上,我要做年度財政預結算的報告,還有人要把我往候選人圈子里推。」

馬伯清驚道:「這是天大的喜事啊!您完全有資格,有能力進政府領導班子,您不上誰上啊!我就舉雙手贊成。」

代宇庭說:「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別人推你,吹你,你也不要以為是真的,人心難料哇!」

馬伯清似乎聽出一點味道出來了,臉一紅,附和著說:「那是,那是!不過您也可以參加一下競爭嘛!有這個機會。」

代宇庭不置可否,打著埋伏說道:「到時候再說吧!今天不談這個哪。」他歇了歇吸口煙問:「華宇公司的資金到了多少?」

馬伯清說:「據洪波告訴,還只到得兩千萬,大批資金要等招投標以後,現有的這點錢主要是用於拆遷、設計等方面的工作。」

代宇庭又問:「你對他們經費開支的程序清楚嗎?」

馬伯清回道:「大體清楚。」於是他將朝旭財務開支情況,簡要地向代匯報了一遍。

代宇庭斜著眼睛看了馬伯清一下,那眼光簡直向一道在馬伯清頭上揚起的利劍,這樣的眼光馬伯清只見代對朝旭等人表示過,而對於自己是第一次,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背上那根筋涼嗖嗖的。代宇庭接著又問到文璐,馬伯清顫顫微微地介紹了文的一些基本情況。

「文璐是華宇下屬公司的項目經理,這次是新抽調上來參與楚江大橋工程的。原先,文在深圳當包頭做小工程,沒有賺到什么錢,就投身到華宇下面的建築公司。因為他在建築方面有些實踐經驗,又獲得了工程師、二級項目經理資格證,慢慢從施工員升為項目經理,後又考取了一級項目經理。他不是華宇的高級職員,但工程部長丁克對他比較賞識。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其素質不如丁克他們,對華宇公司連得不是很緊,言談中感到他只想撈點錢而已,別的他不怎么考慮,我給他塞了一把,目的是開工以後在工程撥款方面,他很可能充當甲方的簽證員。這種人搞慣了,只要有點好處,他是不惜出賣甲方的利益的,此人,我認為基本上掌握了。」馬還把如何靠近和拉攏文璐的具體作法告訴了代宇庭。說完後,瞪著兩眼看著代宇庭。代心里明白,馬伯清的最後幾句話,無非是證實他在文的身上花了不少錢,叫他認這個賬。

此刻,代一想起馬玩了他,心里就不是滋味,覺得應該「敲」他一下,否則,他姓馬的以為我代某人好唬弄,不給點顏色給他瞧瞧,下一步他會越走越遠,再要控制他就難了,那樣一來,計劃就可能泡湯。想到這里,代認真地問:「給你的那80萬元現在還剩多少?」

馬伯清吱吱唔唔說這里開支多少,那里花了一些,緊張地說:「應該還有六、七十萬吧!」

代宇庭逼道:「到底還剩多少?」

馬伯清裝得很鎮定地回答:「七十萬!」

代宇庭突然臉色一變,重重地說道:「伯清――,你令我很失望啊!」說完眼露凶光,死死地盯著馬伯清,那上咀巴皮還一顫一顫地。

馬伯清聽了這話,尤其見了代的怒容,嚇得臉都白了,在沙發上戰戰兢兢地挪了幾次身子,結結巴巴地說:「老老領導,我、我的工作確實沒干好,令您失望了,請老領導批評、指教――!」

代宇庭冷笑道:「工作沒干好!哼!自己的事安排得還不錯嘛!」

馬伯清嚇得一臉汗,還裝著沒聽懂,問:「您,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明白?」

代宇庭說:「其實你很明白,是我糊塗。」

馬伯清又問:「您說的是什么意思呀?」

代宇庭輕輕地嘆了口氣,望著茶杯,說道:「行了!紙是包不住火的,不要再裝蒜了,我老代又不是個傻瓜,雖然用人糊塗,對事還是不糊塗的!」

馬伯清還想抵賴下去,代宇庭毫不客氣的點了出來:「碧雲山庄是怎么回事?」

馬伯清傻眼了,直瞪瞪地看著代宇庭,半天,他才吐出幾個字:「您都知道了?」

代宇庭逼道:「這事怎么著?」

馬伯清低頭不語。

代宇庭威脅說:「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幾十萬哪!是要殺頭的。」

馬伯清「撲嗵」一下跪在地下,抱著代宇庭的膝蓋哭求道:「老領導,您、您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對不起您,我他媽真該死,真不是人、、、、、、。」

代宇庭一見,輕聲吼道:「起來!」

馬伯清不動,還一個勁地求他。

代宇庭火子:「混蛋!還不起來,你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馬伯清一聽,有門兒,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擦了幾把眼淚,抽油泣泣。代宇庭很嚴肅的訓道:「你看你這熊樣!別這樣!還不停住!鎮靜點!」順手從茶座上拿來一塊干毛巾遞過去,看也沒看馬一眼。

馬伯清戰戰兢兢接過來擦拭了一下眼角,慢慢恢復了正常,呆呆地望著代宇庭。

代宇庭平靜地說:「光怕有什么用?犯了事,要正對現實,還是個男子漢呢!他娘的,真沒出息。」

馬伯清這時節任憑代如何罵他,心甘情願接受,並懊悔地說:「都是我一時糊塗,干了這種蠢事,您看看怎么辦?您得救我啊!」

代宇庭看他驚惶失的樣子,瞪了他一眼說:「瞧你這勁兒,干起自己的事來有板有眼,出了麻煩就這鬼樣子。」他見馬低著頭不說話,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呀你!虧你還跟我這么多年,我會去害你嗎?當然啦!你也不要以為有我這個後台老板就可以為所欲為,不講章法。那個姓湯的小子就以為給領導當了幾天秘書,提了他一下就不得了啦!經濟上一塌糊塗,還搞人家的老婆,被幾拳打回來龜縮在屋里不敢見人,你不知道――?」

馬伯清點點頭。

代宇庭接著說:「當然羅!你出了事傳出去,我臉上也不光彩。」

馬伯清如見青天般說:「謝謝!謝謝您!」說著又要往下跪。

代宇庭狠狠地說:「行啦!你八輩子沒看到過錢哪!幾十萬元就眼紅,這種小錢對你就有這么大吸引力?上億的工程你就毫無辦法?真他娘沒出息,小家子氣!」說到這里,他喝了口水。

馬伯清一聽,先是一驚,腦袋發脹,感到眼前這位大人物簡直成了一個令人生畏的怪物,他象木偶一樣,呆了,看著代宇庭象不認識他似的。

代宇庭一見馬伯清這呆若木雞的樣子,他說:「怎么啦?怕了?當時你動手就是幾十萬,怎么就沒想到怕?那種膽魄到哪里去了?要瀟灑,要搞點自己的事,我理解,可總得給我打個招呼吧!再說,大事還沒一點眉目,你哪有心思買房子、玩女人哪?你辜負了我的希望啊!」

馬伯清仍在發著抖說:「是的,我是辜負了您的希望,現在我已經走投無路,全憑局長您處置。」說著又嚇得嚎了起來。

代宇庭瞪他一眼,狠狠地說:「別嚎!都他娘不爭氣。」說到這里,他自己也打了個冷噤,一是漏了咀,二是因為突然想起代軍的事感到戰栗。馬伯清當時正在緊張之中,並未聽出代的話音來。代宇庭接下來說:「別人的資金還沒摸到邊,這倒好,自己的錢快花完了。怕這怕那,能干成個啥事?」

馬伯清說:「局長,我不是怕,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反正回頭也是死,我還怕什么呢?只是您講的意思我一點都不明白,權在他們手里,錢也在他們手里,我只是看看而已。」

代宇庭說:「這些我都知道,我並沒有要你現在去干什么,情況總要熟吧!他們能做到的,你怎么就做不到?就這樣吧!以後盡量少到我這里來,有什么事我會找你的。」

馬伯清問:「那這事兒?」

代宇庭火道:「何其愚也,何其愚也!」又說:「以後的事就看你怎么做了,走吧!」

馬伯清一頭霧水,連連唯唯喏喏,退出了代宇庭的家門,正好與剛進門的代政撞碰一起,他忙回頭陪禮:「對不起,對不起!」

代政笑道:「嗬!馬叔叔,沒關系,就走哇!」

馬伯清哈著腰,點點頭說:「就走,就走,再見!」緊忙帶關門,下樓走了。

代政看在眼里,心中直發笑,對他父親:「這人怎么這樣兒?嗨!我就說您這些下屬,沒一個象樣的,好象他們的脊梁骨,生來就是彎的。」

代宇庭嚴肅地:「你少給我羅嗦,還不給我洗了澡睡覺去!」

代政笑道:「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老爸今天特別關心小兒子啦,又要我洗澡,又要我快睡覺,這感覺真不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慈父的溫馨。」往里走幾步,轉身對父親伸出右手食指,補充:「第一次。」准備進自己房間休息。

「你來一下!」代宇庭叫住代政。

代政:「您是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