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馬詩雨看到皮皮進來，她馬上變得溫柔起來，看來，女人的母性情懷是天生的，一個剛剛還在大喊大叫的女人，瞬間變得母性十足，手輕輕地摸著皮皮的頭，慢慢地蹲下身，在皮皮的臉上親了口。「皮皮，是不是想爸爸？」

「可是我更想媽媽。」皮皮有些難過地說。「小姨，他們都說我媽媽死了，他們都是壞人，我媽媽她才不會死，媽媽只是暫是離開了皮皮，對不對？」

「嗯。」馬詩雨哽咽著點了點頭。「皮皮乖，只要你聽話，好好讀書，好好吃飯，等你長高長大的時候，媽媽就會回來了。」

「那得等多久啊？」

「很快的，我們皮皮會很快就長高長大，就跟陽台上那些植物一樣，當你把希望的種子種下去，再耐心地等待，終於有一天，你就會發現希望的種子發芽了，然後就看著他一天天長高起來，長到開花結果的時候，媽媽就回來了，知道嗎？」馬詩雨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給幼小的皮皮說什么，只能胡亂編這么個比喻給皮皮聽，其目的就是要讓孩子在希望中長大，不想讓孩子在媽媽死去的陰影中長大，她希望皮皮有個快樂的童年。

「嗯。」皮皮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皮皮，今天小姨帶你去游樂場玩，快去准備准備！把你的小書包背上，里面的書全部取出來，背個空包出去，一會好再買幾本書回來。」馬詩雨拍了拍他的小肩膀。

「好呢。」皮皮高興地跑出去，把他的書背給騰了個底朝天，惹得家里的老太太在那叫起來。「皮皮，你的文具滾得到處都是，快點撿起來，一會做作業的時候又找不到怎么辦？」

「姥姥，我今天不做作業，小姨要帶我去游樂場，還要去買新書。」皮皮高興得手舞足蹈，孩子就是孩子，前一秒鍾還在為見不到媽媽而傷感，下一秒就為去游樂場的事高興壞了，長這么大，他還沒去過幾次游樂場，在那個小縣城，根本沒有什么游樂場，只有去了市里和省里才有，所以，皮皮很高興，也很期待。

「皮皮，那你出去要聽小姨的話，千萬不能亂跑了，省城不比你們那個縣城，走出去很容易弄丟的，還有許多人是拐賣小孩的，你可不要隨便跟著不熟悉的人走，知道嗎？」詩雨媽媽慈愛地摸著他的小臉蛋，看到皮皮，就想起詩怡來，雖然不是親身的，可詩怡從上學開始就住在自已家，她也從來沒把詩怡當成外人對待，從小到大，自家女兒有的，詩怡也會有，甚至更多。

當年，老伴還在茂竹農業局上班的時候，就替詩怡安排好了一切，替她相中了沈浩然這么一個可靠的男人，事實證明，老伴當年的眼光確實沒有錯，婚後，夫妻倆相敬相愛，在家業局大院是出了名的五好家庭，可她萬萬沒想到，詩怡居然會死得那么慘。

想到這些，老太太眼里立時就涌出了眼淚。

「姥姥，你為什么要哭？」皮皮背好小書包，仰頭望著滿臉皺紋的老太太。

「姥姥沒哭，是沙子進了眼睛。」老太太趕緊擦掉眼淚。

「姥姥，你蹲下來！」皮皮向老太太招手。

老太太以為小家伙要跟自已來個擁抱，因為馬上要出門了，她毫不猶豫地蹲下來，正要伸出雙手抱抱孩子，可皮皮肉呼呼的雙手伸到她的眼睛邊，看了看，發現姥姥兩個眼睛都有眼淚。「姥姥，我替你吹沙子，你先閉上一只眼睛，我會一只一只地替你吹出來，然後就不會流眼淚了。」

「皮皮真乖！」老太太馬上擺好姿勢讓孩子吹，在孩子面前不能說假話，要是讓他發現大人說假話，他以後就會跟著說假話，很是配合地閉上左眼，讓孩子先替她吹右眼，可是，當皮皮嘴里的熱氣呵進她眼里的時候，她的眼淚不但沒止拄，反而流得更厲害，惹得皮皮有些手足無措。「姥姥，再忍忍，馬上就可以吹出來了。」

「好。」老太太哽咽著。「姥姥聽話！」

「姥姥真乖！」皮皮在姥姥臉上親了一口，又開始擺開架式替姥姥大力地吹起來，一張臉都鼓得跟青蛙一樣，一口接一口地吹氣，還一邊吹一邊問。「姥姥，感覺好些沒有？」

「嗯。」老太太感動得想要抱著他猛親，「姥姥好多了，我們皮皮真是厲害，還能幫姥姥吹沙子。」

「這沒什么，我媽媽也經常幫我吹，吹完，媽媽還會用鹽水替我洗下眼睛，媽媽說鹽水可以消毒，姥姥，一會我給你吹眼睛，你可要自已弄鹽水洗洗眼睛啊，要不然，你眼睛又會生病。」皮皮又接著扳開她的另一只眼睛吹起來，一邊吹一邊告誡。「一會，我和小姨出去了，姥姥不許偷懶啊，記得要用鹽水洗過眼睛。」

「知道啦，我的乖孫子。」老太太覺得好幸福，此時，她覺得眼前的小孩不是小孩，而自已才是真正的老小孩，享受著這種被小外孫疼愛的感覺真是幸福，如果沈浩然願意把孩子留在她這里，她十分願意撫養這個孩子長大，目前，就身體差一些，經濟上絕對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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