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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順著客房服務員的身影落在地上那灘血跡上，天啦！居然流了那么多血在地上，她的心有如針刺般地痛起來。

明明是來拿東西的，她的腳卻沒勇氣繼續跨進去，仿佛這里成了她犯罪的場所。

「靈兒。」

楚湘雲追上來，見她站在門口不動，輕輕地喚了聲，似乎還是沒一點反應，她順著女兒的視線看過去，地上那灘鮮紅的血還是讓她心驚肉跳，看來，這里，經歷過一番驚心動魄，如果舒祈安在場過，那么，這血很有可能就是舒祈安流的。

顧靈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眼淚又不斷地流了下來，止不住一身的顫抖和擔心。

「孩子，你沒事吧？」楚湘雲手指撫上她的臉，指尖都能感覺到靈兒全身的顫抖，她無聲的淚更是讓楚湘雲吃驚不已，看來，他們發現得太遲了。

不好的預感在楚湘雲心中升起。

服務員正要清理地板上的血跡，顧靈沖上去。「不要。」

「靈兒。」楚湘雲撲上去拉著女兒。「你要干什么？」

服務員嚇了一跳，看到撲過來的顧靈，緊張地看著她。「有什么不對嗎？」

不矛理睬的顧靈蹲下身，看著那灘血跡自言自語。「他肯定恨死我了，在他最危險的時候我居然扔下他不管。」

「靈兒。」楚湘雲提醒她。「你快點，你爸還在車上，他是個病人呢，別讓他等太久。」

「媽媽。」顧靈站起來，撲進楚湘雲懷中。「媽媽，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他說我跟他交往會害了他，果真是這樣，為什么？為什么？」

楚湘雲在她背上輕拍著。「沒事的，孩子，有些事，流血比流淚更好，流血的人那只是身體之痛，流淚的人可是心在痛，媽媽理解你，不要再自責了，好不好？」

「媽媽，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靈兒，媽懂。」楚湘雲拍打著她。「好了，孩子，我們收拾東西回家吧！」

女兒的模樣讓楚湘雲很難受，矛盾似一盆悶火，在她心底隱密地燃燒，心說，我和老顧這樣是不是做錯了？

「媽媽，爸爸為什么要這樣做？」顧靈張大眼睛求救似的看著楚湘雲。「媽媽，求你跟爸爸說說，不要阻止我們好不好？」

「靈兒，你爸可都是為你好才這樣做的。」

「難道就因為他是農民的兒子？」顧靈生氣地推了媽媽一把。「當年，你不也嫁給了我爸這個農民的兒子？你可以，我為什么就不可以？」

「靈兒，這件事以後再說好不好？」楚湘雲不想讓女兒的情緒在這里失控。「要我說服你爸爸也行，你得先陪著爸爸回去治好病再說，現在，我說什么你爸也不知道不是，快點收拾你的東西。」

聽媽媽這樣說，想想也是，爸爸現在還病著，媽媽跟他說什么也是白說，還是先治爸色的病要緊，等爸爸好起來，她和媽媽聯合起來，一定可以讓爸爸同意這件事，那就只好暫時委屈他了，她對著那灘血跡，默默地說了聲對不起。

神情木納地收拾好東西，被媽媽拉著被動地離開。

客房服務員同情地搖了搖頭，她已經從同事嘴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又一場門不當戶不對的錯愛，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人與人，不是你說愛就能愛的，是有許多外在或內在條件的。相愛的是兩個人，可結婚後就不只是兩個人的事，那得關聯兩邊所有的親人，這樣一來，簡單的愛情就變得復雜化了，稍不小心就矛盾化了。

……

姚雨婷趕到醫院的時候，舒祈安正在跟醫生對抗，醫生要打麻葯，舒祈安堅持不打麻葯。

「你現在是病人，你得聽我的，我得對你負責。」醫生舉著針管說。

「腦袋是我的，我不讓你打麻葯又怎么了？」舒祈安對峙著。

「不打麻葯，受罪的是你自已，又不是我，以為我非得給你打啊？」醫生也來氣了。

「醫生，他不打你直接給縫針好了，這種人，不讓他疼一下不知道厲害。」姚雨婷走進急診室。因為她知道，他是想讓身體的疼痛來緩解心的疼痛，愛過的人都有這種體會，她能理解。

最後，醫生妥協了，硬是在沒給他打麻葯的情況給他縫了幾針，縫得醫生自已都心驚肉跳，看得旁邊的人也生生地肉疼了一回，姚雨婷倒是沉著氣看醫生給他縫完了針，最後還替舒祈安跑來跑去交費拿葯。

末了，在醫生的再三囑咐下，姚雨婷扶著他從醫院走了出來。就跟一個傻子樣，被她牽著手走，一直到回到家門口，還是姚雨婷從他包里拿出鑰匙開了門進去，怕他疼，姚雨婷倒水喂他吃了葯，醫生悄悄囑咐的，里面有止痛葯，還有讓人睡覺的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