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什么?」
「我想說,這些下去的人一開始也是被動地接受大家送的東西,嘗到甜頭後就會主動索要這些鄉野食物,這些是拿錢都買不到的綠色食物源,每個星期回到家,一家人美美地享受這些不勞而獲的食物,他們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也太沒原則了。」姚雨婷很生氣。「難怪你把這些下去的人比喻成強盜,這樣聽起來,是有那么個意思,那這個送溫暖的行動還有什么意義,難道就沒人上訪?這樣嚴重的事情老百姓都能容忍?」
「這有什么好上訪的,人家下去確實做出了一些成績,那可都是拿著國家的錢在替自已撈好處。當然,吃點小虧也不算真虧,想起來還是老百姓占便宜了,到最後一算帳,人家還不是對下鄉干部感恩戴德,對執行這個任務的領導更是感恩戴德,這就是顧元柏的狡猾之處,明處給老百姓甜頭,暗處卻讓老百姓欲哭無淚,毛竹的收購如此,妹兒山的茶葉又要赴毛竹的後塵了,末了,妹兒山的百姓還得感謝大老板和顧書記,是這個企業挽救了整個妹兒山的經濟。」
說完這些話後,舒祈安坐在那里,拿起牙簽筒抖了根牙簽出來,慢慢地伸進嘴里,似在剔牙,似在視姚雨婷。
「難怪他在茂竹有一呼百應的能力,玩的都是兩套手法。」
「這算什么,他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陰暗面。」
「你手里最有力的證據,估計能不能扳倒他?」姚雨婷試探著問。
「能。」舒祈安點了點頭,「但是,我還需要待待時機,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我不能打草驚蛇。」
「不會是等顧靈吧?」姚雨婷把杯子送到嘴邊卻沒有喝水,眼睛平視著舒祈安,她需要更確切一些的信息,這樣,她的這顆心才會安定下來,要不然,始終不知道舒祈安究竟要怎么做?
坐在對面的女人,假裝喝水,水杯停留在嘴唇那個位置,卻一口水也沒喝,只是一言不發地盯著他打量,臉上雖然不帶任何神情,只是用她那雙甚到惑人的眼睛懷疑地看著他,她看得是那么的專注。
她肯定是在吃醋!
腦妹有些沉,思緒也零落不清,他又回到了當初一起去妹兒山的情景,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不自在調開與她交觸的視線。
姚雨婷還是直勾勾地看著他,看得那般意味深長,那般令人思緒難解難,到最後,還是壞在一個情字上。
他的不回答讓她心生不滿,在他視線調開的時候,她突然發現他的左臉上有一粒米飯,傾身向前,瞬間,兩人的距離縮得更近。
舒祈安被她突然的舉動嚇得屏斂著氣息,絲毫不敢妄動。
將手伸到他的左臉上,然後慢條斯理地將那粒米飯給取下來,拿在手上取笑道。「跟個小孩子一樣,吃飯都弄到臉上了。」
見她只是幫自已清理掉臉上的米飯,舒祈安虛驚一場,以為這女人想要對自已無禮,微微刺痛的心又怦怦地跳起來。
他不動的身影和側臉,總是勾起她一份難解的相思。
「一粒米飯而已,姚縣長不必這么上心。」他坐正身體,側過臉來,一手還按著有些失序的心口。
她自嘲地說。「一粒米飯的事那可是大事,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上心?你這可是天大的浪費啊!」說完還用手指捻著那粒米飯把玩,端的沒有一點兒女情長之態。
果然是機智的女人!
這女人說話做事都是那么的機智,幾下就套出我手中有顧元柏證據的事情,這點,舒祈安不得不佩服。
明明已經泄露了自已的心思,卻還這般自嘲來解圍。
因為她有趣的自嘲,祈安陷入了沉靜之中,他眼神復雜地看著她,張開了嘴,甚至想對她說些什么,但卻在她眼神再次與他對視的時候垂下了眼眸,冷冷的逐客令響起來。「我想休息會,你先走吧!」
她愕然地看著他。「你不是還沒吃葯嗎?怎么又想睡覺?」
他心情頹敗地靠坐在椅子里,無力地將頭靠在椅背上,有些事情,是可以有問必答,有些事情,他也不能回答,卻又無力反駁,只能是把自已搞得無精打采的樣子,讓她真以為他是累了要休息。
「好吧,那我走了。」
輕巧的腳步聲依依徘徊著,目送她離去,舒祈安緊緊地握起自已的拳頭,努力壓下心中的悸動,並不斷提醒自已,不能再錯了。
錯過的事情,絕對不能再錯一次,她是個好女人,不能再讓她傷心難過,既然不能給她一個名份,還是得盡守一個男人的本份的好,免得害苦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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