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鳴鏑報警(1 / 2)

大隋帝國風雲 猛子 2560 字 2022-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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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鳴鏑報警-

美麗的圓月徜徉在璀璨星河中,散發出聖潔而祥和光芒,一望無垠的平原沐浴在朦脆月色下,仿若技上了一件銀色畫帛,露出它寧靜、淡雅而慵懶的迷人面容,若有若無的淡淡霧靂在涼爽而清新的夜風吹拂下裊裊婷婷,給人一種夢幻般的迷醉,不知不覺便沉浸在空靈和靜謐之中,留戀於無限遐思。

劉霸道踩著松軟土地,謾步在幽靜月色中。白色長袍撫過雜草野花,厚重大氅在地上留下一道拖曳痕跡。雜草在他的背後搖晃著,頑強地挺直身軀,野花殘碎掉落,只能無語凝噎。

一個灰袍人緊隨其後,寬大的黑氅掩蓋了其身形,連接在黑氅上的風帽更是將其須發臉龐統統包裹,只有一縷長須在風中飄拂,尤添了幾分神秘。一隊黑衣侍衛四下散開,尾隨於後,悄無聲息,就如黑暗中的幽靈。

到霸道停下腳步,轉身望向身後。遠處黑暗中燈火閃爍,風中隱約傳來人喊馬嘶的雜亂之音。那是他的軍隊,從大柳集匆忙趕來,正在扎營。

聽到斷續傳來的嘈雜聲,劉霸道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再掀波瀾,怒火難以遏制地噴涌而出。前段時間為了吃下禁軍龍衛統這塊「肥肉」」自己可謂彈精竭慮,想盡了辦法,不但把豆子崗一帶的各路義軍全部拉到了一起,還數次派人北上與高雞泊義軍進行協商,甚至做好了更進一步的准備。」吃下…」龍衛統,有了幾百匹戰馬,阿舅軍就可以做大做強,自己也可以據地稱王了。

冒著生死族滅的危險揭竿而起,目的是什么?當真是為了求公平,均貧富?自己有田有地,有權有勢,通吃黑白兩道,就算河北爆發了天災,難道還餓死了不成?不過是借勢而起要干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就像漢高祖劉邦,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位至中土人皇。退一步說,就算做不了人皇,也要做個權傾天下的宰執,就像當年神武皇帝高歡一樣,主宰天下命運。到那時,權力和財富盡在掌控之中,自己還會低聲下氣地攀附大世家大權貴?還會任由關隴人吃山東人的肉喝山東人的血極盡壓榨之能事?

西北人,龍衛統六七百匹戰馬,的實力,令人垂涎三尺價的獵物,只要吞到嘴里,自己的未來就會發生天翻覆地的變化,所以不容有失,為此自己向各方做出了妥協,為此自己設下了一個天衣無縫的陷阱,誰知最後一刻,功虧一簣怎不讓人捶胸頓足怒火中燒?

郝孝德,到黑目。

一想到這兩個人他就恨得咬牙切齒。

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字,平原劉氏是河北冀城劉氏的分支,兩家血脈相親,雖然自家興旺,劉黑目卻是家道中落,不相往來,在黑道生意上更是屢起沖突,但不管怎樣大家都是劉氏子弟,值此關鍵時刻應該信守諾言齊心協力誰料劉黑目竟然背信棄義,背後下黑手。

西北人為何突然掉頭殺奔將陵城?為何對義軍部署如何清楚?都是因為劉黑目獻了一個反間計,高泰再奔禁軍,向西北人出賣了義軍。

~劉黑目為什么要這么做?原因很簡單,雖然獵物大家一起打,但最大一塊肥肉肯定會落在實力最強的阿舅軍手上。阿每軍吃下了「肥肉」」實力更強其他各路義軍只有歸附,這一歸附,軍權就要上交,如此一來各路義軍首領不但失去了軍隊更有可能失去生命。

這是最直接的利益之爭,還有更深層次的就是豆子崗和高雞泊兩大義軍之爭。平原郡處在高雞泊和豆子崗之間郝孝德和劉黑目,還有杜彥冰和王瑞,這兩支義軍有一定的獨立性,向北可以投奔高雞泊,向南可以依附豆子崗。高雞泊義軍首領以清河人為主,豆子崗義軍首領則以渤海人為主。劉霸道起自豆子崗,卻是平原人,因為這一點,影響到了劉霸道對阿舅軍的控制,所以劉霸道理所當然結盟平原郡的義軍首領。平原郡義軍兩不得罪,與兩地義軍都結盟,左右逢源。既然左右逢源,其首要目的當然是增強自身力量,假如自身實力不濟,誰與你結盟?早把你一口吞了。

現在郝孝德、劉黑目、杜彥冰和王瑞正在幫助豆子崗圍殺官軍,一旦劉霸道打贏了,就此稱雄河北,他們怎么辦?只有改做小弟。改做小弟是沒有人身和利益保障的,更重要的是,豆子崗和高雞泊之間必然爆發沖突。河北只有一個老大,河北義軍也只有一個最高統帥。這一打,自相殘殺,便宜了誰?改天換地的大業尚未成功,內部就自相殘殺了,豈不是自尋死路?所以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維持鼎立的局面,這樣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各部義軍才會結盟,聯手抗敵。一旦陷入內亂,不要官軍討伐,自己就把自己打敗了。

從這個角度考慮,就不難理解郝孝德和劉黑目為什么要「逼…」走高泰,為什么要兄弟反目了?這可不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而是為了夾局,為了避免河北義軍的內訌,為了在未來一段時間大家能夠齊心協力共抗官軍,把改天換地的大業進行到底。

劉霸道要稱王稱霸,要統一河北各路義軍,唯有把河北義軍的力量集中到一起,才能在軍事力量上實現突破,繼而才能進一步推動大業的發展;郝孝德和劉黑目卻要做「諸侯」」滿足做一方老大,沒有信心和勇氣挑戰和對抗帝國,更不想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成為帝國首要打擊的對象。一個志向高遠,氣魄雄渾,一個胸無大志,謹小慎微,其想法和目標當然懸殊巨大。

「你已經看到了……」劉霸道強忍怒火,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痛心疾首地說道,「最好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白白錯失了。」。

藏在黑氅里的人無奈嘆息,「時間越來越緊了。到了月底,皇帝就會渡過遼水,不出意外的話,兩個月後大軍將抵達平壤城下」留給我們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多月了。…」

劉霸道沉吟半晌」問道,「能否先給某一些糧食和武器?…」

「安德公,糧食和武器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人,是軍隊……」黑氅里的人聲音低沉而緩慢,透出一股倨傲之氣,「你必須利用眼前這個機會,先行控制更多的軍隊。」。

「沒有糧食,如何供養軍隊?沒有武器,又如何去攻城拔察?…」

「再等一等。時機一到」永濟渠就是你們的。黎陽有糧食,有武器,東都的糧食和武器就更多了,但如果沒有軍隊,一切皆無。」。

藏在黑氅里的人滿嘴虛應之辭,劉霸道大為不滿,手指將陵城方向,冷聲質問道,「等?請問先生,這要等到何時?…」

「不能讓游元和崔遜去黎陽」退一步說,就算出了意外」擋不住他們,那最起碼也要困上一個月,給黎陽爭取更多的時間……」停了片刻,倨傲之聲再起,「總不至於,連困上一個月也做不到?」。

「你知道郝孝德和劉黑目想甚?老先生在他們的帳中,聞訊而來的門生弟子眾多,這些人與游氏、崔氏關系復雜,一旦游氏、崔氏許之以利」或許他們還會下黑手。還有,平原張氏、杜氏、王氏、管氏與清洱崔氏關系密切,一旦清河崔氏暗中施壓,再利用高士達和張金稱的軍隊,從白溝南北兩個方向同時逼進,局勢必定於某不利。」。

「安德公過慮了。格謙、高開道、孫宣雅和石抵闌,還有從齊郡渡河而來的王薄、左孝友、左君行都是沖著永濟渠來的」就算崔氏施壓,高士達和張金稱南北對進,但在他們沒有得到所需錢糧武器之前,絕不會撤離。這是生存底線」你既然能籍此理由把他們拉到一起,就能以此理由逐漸控制他們」這樣時機一到,便可呼應黎陽,直殺東都。」。

「平原局勢大亂,永濟渠發發可危,東都難道還會置若罔聞,置之不理?」。

「東都怎會知道平原局勢?。」黑氅里的人突然問道……東都怎會不知道平原局勢?帝國驛站系統高度發達,為確保皇帝和東都之間始終保持聯系,國內消息能以最快速度送達遠征戰場,河北水陸兩道驛站都配備了最好的驛馬。河北受益於這條驛站系統,各郡縣消息都能在第一時間送抵東都,所以河北只有稍有風吹草動,馬上就會傳到東都。

如果東都不知道平原局勢,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白溝沿河郡縣的軍政官長都與黎陽同聲相應,同氣相求,但這又怎么可能?就算有這個可能,各郡縣官長又如何確保那些河北籍的屬從揍史不會泄露消息?除非這些河北人因為某種原因,都把自己的嘴巴緊緊閉上了。

「先生確定?。」劉霸道詫異地問道。

「東都大軍一旦東進站亂,河北局勢驟變,對所有人都不利,所以,某說東都不知道,那東都就是不知道。」。

「如此肯定?。」劉霸道將信將疑。

「退一步說,就算有人偷偷把消息送到了東都,也休想傳進越王和樊留守的耳中。」。

劉霸道想了一下,姑且信之,但當務之急還是糧食,武器,沒有這些東西,各路義軍根本沒辦法在將陵城外堅持一個月,而他本人也根本沒辦法說服和約束各路義軍遵從他的命令。

「你必須給某一些糧食武器,否則某只能去劫掠永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