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觀國公(2 / 2)

大隋帝國風雲 猛子 1585 字 2022-09-13

明概上座肯定在第一時間把自己抵達東都的消息告訴了楊恭仁,而楊恭仁在看到楊侗、崔賾和自己聯袂而來後,肯定第一時間想到了皇帝和裴世矩,而自己在這一關鍵時刻出現在東都,並第一時間與楊侗、崔賾取得聯系,然後又在第一時間趕來懇請其起復,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一切都源自皇帝和裴世矩的謀劃。

楊恭仁極度被動。楊侗和崔賾上門來請他復出,如果拒絕,他便把自己推到了楊侗和崔氏的對立面,假若東都丟失,他必受連累,純粹是無妄之災,更甚至有同情或暗通楊玄感之嫌,反之,如果答應,便上了楊侗這條「船」,被卷進皇統之爭。皇統的選擇與皇族雖然密切相關,但皇族中人未必就有資格或者敢於卷進皇統之爭,但像楊恭仁這等位高權重的宗室大臣,遲早都要卷進皇統之爭,根本無從躲避。

既然無從躲避,坐在家里禍事都上門了,楊恭仁當然要「反擊」。

觀王楊雄文武干略,權勢傾天,門生故吏眾多,勢力龐大,更難得的是,他在每一次政治風暴中都選擇了正確的立場,屹立不倒。宗室太強悍,對皇帝是個威脅,尤其在今上的改革大計中,宗室也是遏制和打擊的對象,雙方的矛盾很激烈。幸運的是,去年東征,觀王楊雄病逝,但他的長子楊恭仁是吏部侍郎,次子楊綝是司隸大夫,三子楊續是地方郡守,這樣一個龐大宗室不是說打倒就能打倒的,必須選擇一個恰當時機。

時機就這樣出現了。伽藍來了,他的背後站著皇帝和裴世矩,這意味著楊恭仁必須義不容辭地站出來輔佐楊侗,但楊侗的助力是崔氏,而崔氏是山東人,是朝堂上的保守派。楊恭仁也是保守派,他一旦上了楊侗這條「船」,關隴保守派和山東保守派的兩個領袖級人物就結盟攜手了,無疑,這股保守力量將成為皇帝和改革派勢力首要的打擊對象。

既然未來政治形勢已經是既成事實了,楊恭仁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這場風暴,給楊侗以功勛,增加楊侗的實力,最大程度地保全保守派力量。

伽藍,都是因為伽藍的到來,都是因為他忠實地不折不扣地執行了皇帝和裴世矩的計策,東都的保守派力量才在惡劣局勢的推動下,不得不攜手結盟,而這一結盟的後果,必然導致皇帝和改革派在摧毀了以楊玄感為首的叛亂貴族後,接下來要清洗的對象。

楊恭仁借助揭開伽藍這個秘密堅固楊侗、崔賾和自己的聯盟,而伽藍必然會向皇帝和裴世矩稟報這一切,那么楊恭仁則借此告訴皇帝和裴世矩,我們是忠誠你的,如果你一定要大開殺戒,那么在關隴和山東兩大保守派貴族攜手結盟的情況下,必是兩敗俱傷甚至是玉石俱焚之局。維持抗衡,有利於帝國,反之,魚死網破,帝國便有分崩離析之危。

伽藍不能再沉默了,他必須表明自己的立場,不論崔賾和楊恭仁是否相信,他都必須推動東都局勢向有利於帝國穩定的方向發展。

「明天,洛水以北,楊玄挺將兵臨太陽門,而落水以南,楊玄感將陳兵上春門。」

伽藍神態平靜,仿若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刻根本沒有發生。

「觀公,東都危在旦夕,如今唯有觀公起復,振臂一呼,方能力挽狂瀾。」

楊恭仁也恢復了平靜,也像剛才那一幕沒有發生一般,輕輕搖手,「戍守東都者,樊留守也。」

「樊留守一出,東都必定血流成河。」

楊侗目露驚色。崔賾微微頷首,他也看到了這一步,裴弘策也看到了,所以干脆不回來,躲到北邙山去了。

楊恭仁更是心知肚明。樊子蓋若要守住東都,首先就要建立威權,就目前形勢而言,建立威權的唯一辦法就是殺人立威。必須阻止他,必須壓制他,必須掌控東都局勢。

「伽藍,你給某一個承諾。」

伽藍猶豫著,權衡著,但在楊恭仁的期待下,在崔賾的逼視下,在楊侗的祈盼中,在東都危局的重壓下,他不得不屈服。

「某誓死拱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