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三份急件(2 / 2)

大隋帝國風雲 猛子 1964 字 2022-09-13

備身府給伽藍的命令是,以最快速度西進隴右,會合裴世矩,遵從裴世矩的命令,確保裴世矩的安全。

皇帝組建一個**建制的禁軍驍果龍衛府,並派遣它在隴右保護裴世矩的安全,可見西疆局勢之惡劣,裴世矩此行使命之重,由此也凸顯出一個嚴重現實,隨著西北局勢的驟變,西北諸鎮和西北軍內部的矛盾正在激化,李淵掌控不了西北軍和西北局勢,皇帝則是鞭長莫及,無奈之下也只有派遣裴世矩再一次趕赴西疆處置危機,但此刻皇帝和中央的威權已經今非昔比,之前裴世矩在西北疆的布局也盪然無存,不要說裴世矩是否還能像過去一樣從容經略,即便是他的安全都無法保證了。

伽藍急赴尚書台拜見民部尚書、東都留守樊子蓋。

在平定楊玄感的叛亂中,越王楊侗居功至偉,而東都留守樊子蓋也是功勛顯赫,為此他贏得了皇帝的信任,成為清算叛黨的領導者。為了減少「清算」中的阻力,皇帝征召越王楊侗和吏部侍郎、觀國公楊恭仁趕赴高陽覲見。另外,刑部尚書、西京留守衛文升和京兆尹李丹、民部侍郎韋津也奉旨即刻率軍返回關西,一則西北局勢緊張,隴右風起雲涌,二則關中遍布楊玄感的黨羽,一旦「清算」開始,其黨羽走投無路,必然叛亂,而實際上真正的理由就是一個,把他們趕回關西,以便樊子蓋、裴蘊等清算領導者可以大刀闊斧地痛下殺手。

樊子蓋的心情非常不錯。最大的危機過去了,雖然河南韓相國等諸賊尚在猖獗之中,但面對強大府軍的剿殺,時日不久矣。越王楊侗和觀國公楊恭仁去高陽覲見皇帝了,東都最高權力者便是他。從地方郡縣一步步走到中樞宰執,乃至今日皇帝的絕對親信,樊子蓋歷經艱險,終於走到人生巔峰。

相比年輕的伽藍,樊子蓋卻有一種「廉頗老矣」的感慨。

伽藍過去是裴世矩的親信,現在則成了皇帝的親信,這從皇帝重用他、破格提拔他,並授權其組建**建制的禁軍驍果龍衛府便可見一斑。伽藍很年輕,又出自河內司馬氏,二十二歲的正五品雄武郎將,這在帝國實屬罕見,雖然其政治理念尚不明確,但其前途無量是無可爭辯的事實,而做為山東貴族軍團的領軍人物、帝國改革勢力中堅力量的樊子蓋卻已經老了,無論從何種立場出發,他與伽藍在政治利益上都有著太多的共同訴求。

樊子蓋紆尊降貴,下堂扶起伽藍,並與其相談甚歡,表達了足夠的示好之意,而伽藍則表現得不卑不亢。

樊子蓋正在向以關隴人為首的保守派貴族舉起屠刀,將來仇敵無數,雖說樊子蓋的個人操守無可指責,執政理念也沒有錯誤,但此人嫉惡如仇,對待政治對手毫不留情,某種程度上,正是因為他的擴大化的「清算」政策,導致帝國政局在楊玄感叛亂之後急驟惡化,各貴族集團之間的廝殺越來越血腥,並迅速演變為帝國的崩潰。伽藍不想和這樣的人牽扯太深,以免自尋禍事。

伽藍表明了來意,他要組建龍衛府,要即刻趕赴隴右,需要得到東都留守府的支持和幫助。

樊子蓋已經獲知裴世矩正在秘密趕赴隴右,而伽藍和他的龍衛府也承擔了輔佐裴世矩處置西疆危機的重要使命,所以一口答應,並做出承諾,有求必應,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閣老可曾聽說過昭武九國中的康國三王子昭武屈術支?」

伽藍不動聲色地問道。

樊子蓋愣然,他不知道昭武屈術支此人,但意識到伽藍正在向自己透漏一個機密,而這非常清楚地證明了一件事,自己雖然贏得了皇帝的絕對信任,卻始終進入不了中樞決策的核心層,自己和宇文述、裴世矩、裴蘊、虞世基、蘇威這幾個帝國中樞決策的核心重臣,還是有著一道不可逾越的差距。

「願聞其詳。」樊子蓋捋須笑道。

伽藍當即把西突厥人、波斯人和大秦人(拜占庭帝國)之間錯綜復雜的政治關系和蔥嶺以西當前的局勢及其未來演變,娓娓道來,著重闡述了昭武九國對西突厥的重要性,以及帝國假如能在關鍵時刻幫助昭武九國,那么必將贏得與西突厥長期的和平,而這個長期和平,必然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影響到整個西北疆的局勢。

樊子蓋恍然大悟。

李淵為何處置不了西北危機?他不了解西北疆,根本尋不到解決危機的關鍵,而這個關鍵實際上就是維持帝國與西突厥的和平盟約,當前繼續維持這個盟約的最佳契機便是幫助和護送康國三王子昭武屈術支復國。

皇帝為什么要在這個關鍵時刻派遣裴世矩去處置西疆危機?又為什么破格提拔伽藍並授權其組建**建制的禁軍驍果龍衛府,委其以重任,極盡信任和恩寵之能事?原來原因就在這里,原來都是為了掩藏這個絕對的機密。

試想一下,假如吐谷渾人、鐵勒人、西域諸國,甚至包括泥厥處羅可汗的部落族人,一旦知道這個機密,他們會讓昭武屈術支安全返回康國嗎?肯定不會,為了實現他們的王國、聯盟、部落的利益,他們會不計代價斬殺昭武屈術支,繼而破壞西突厥和帝國的和平盟約,摧毀西北疆目前的政治格局,然後西土便會進入他們所需要的群雄爭霸的新時代。

樊子蓋思考良久,斷然說道,「如你所願。」

伽藍躬身拜謝。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