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五章 上大將軍(1 / 2)

大隋帝國風雲 猛子 1837 字 2022-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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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伽藍率龍衛府抵達關中三輔扶風郡的首府雍城。

同期抵達的還有黃門侍郎裴世矩和右候衛將軍馮孝慈。.

秦興國公、右光祿大夫、太仆卿楊義臣屯兵於城東的岐陽宮外,聞訊飛馬趕至城西迎接。隨其同來的還有西京諸衛府統帥、扶風郡官員和雍縣官員。

楊義臣年過五十,高大魁梧,相貌俊偉,頜下兩尺長髯,神態威武,氣勢凜然。其人文武干略,功勛顯赫,又因是帝國宗室重臣,其權勢尤其驚人,然而,其身體里流淌的始終是鮮卑尉遲氏的血液,雖然先帝賜其皇姓,認其為皇從孫(兄弟的孫子),納入屬籍,但對於皇族來說,楊義臣終究是一個虜姓外人,即便其忠心耿耿,也不能給予足夠信任。試想做為皇族旁支之一的楊玄感都公然背叛皇帝,原為尉遲氏的楊義臣就更不值得信任了。

上大將軍原為帝國十一等勛官之一,今上改革官制,廢除了「勛官制」,「上大將軍」這個稱呼也就變成了歷史,但楊義臣在軍中威名顯赫,德高望重,更是宗室重臣在軍中的唯一統帥,故上上下下還是遵從固有習慣,呼其為「上大將軍」,以表尊崇之意。

雙方相見,親熱寒暄,一團和氣。

裴世矩是帝國宰執,馮孝慈是西北軍三大行轅統帥之一,都是權勢煊赫之輩,人皆相識,恭敬有禮;而跟隨於兩者之後的高大彪悍的年輕人便是帝國新貴,皇帝格外榮寵的禁軍驍果龍衛府雄武郎將。河內溫城司馬消難的孫子,觀德王楊雄的外孫,其名不為人所知,以法號伽藍行於世。

這位帝國新貴如狂飆般崛起。在楊玄感掀起的黑色風暴中如一道耀眼閃電劃空而起,在帝國的蒼穹上發出璀璨奪目光芒,中土的世家貴族們因此而人人側目,個個關注。皇帝在二次東征之前建立了驍果軍,直接隸屬、忠誠於他的禁軍,其中驍果第一軍的統帥便是折沖郎將司馬德戡,而**建制的龍衛府統帥便是雄武郎將伽藍,同為溫城司馬氏。同為司馬消難的孫子。皇族楊氏與溫城司馬氏的恩怨天下皆知,當初先帝與司馬消難反目成仇,爾今皇帝卻器重和信任司馬消難的後人,這其中蘊含著何等深意?其目的又是什么?這是不是意味著溫城司馬氏的重新崛起?

就在大家都關注伽藍。打量和猜疑這位帝國新貴的時候,裴世矩把伽藍拉到了身邊,親自把他介紹給了楊義臣。楊義臣是先帝從孫,伽藍是觀德王的外孫,論起輩份來。楊義臣與楊恭仁、楊師道是堂兄弟,伽藍要喚他一聲「舅舅」。

裴世矩以尊長的身份,吩咐伽藍執子侄禮拜見楊義臣,喚「舅舅」。伽藍不得不遵命。楊義臣不得不受。大庭廣眾之下,裴世矩的這一做法。等同於代表皇帝和中樞正式承認了伽藍的身份,並宣告於天下。

馮孝慈緊跟裴世矩之後。隆重介紹了伽藍在西北軍里所建下的顯赫戰績。現在大家都知道這位帝國新貴曾效力於西北軍和西域都尉府,是秘兵中的秘兵。秘兵刀頭舔血,干得都是見不得光的事,給人的印象就是陰狠狡詐,就像躲在黑暗里的幽靈,血腥而恐怖,而這位新貴卻偏偏是普渡眾生的沙門子弟,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身份加上其身體里流淌的尊貴血液,結果就變成了一個非常詭異的「組合」體,而最為符合的稱謂便是「金狼頭」。

金狼是突厥人崇拜的圖騰,代表了尊貴,而狼本性狡詐殘忍,更喜歡在黑暗里活動,又符合秘兵的特性。這種詭異「組合體」一出現便顯現了其驚人殺傷力,楊玄感和他所掀起的狂風暴雨便是被皇帝突然祭出來的這只超級法寶「金狼頭」摧毀了,神奇般的在短短兩個月內摧毀了,這是楊玄感和他的同黨沒有想到的,也是其他各系貴族都沒有想到的。

帝國曾遭遇類似的危機,一次是開國前的尉遲迥、司馬消難和王謙之亂,一次是今上繼位時漢王楊諒之亂,但當時無論是先帝還是今上,都身居京都中樞,可以從容指揮,而這次今上遠在遼東戰場,京都中樞形同虛設,一旦東都失陷,楊玄感聯合各系貴族們重建皇統,再立一位新皇帝,那么以當時的政局,今上還有多少機會逆轉局勢,反敗為勝?所以今上和中樞雖然沒有公開摧毀楊玄感之亂的內幕,但其中機密還是由行宮和東都、西京的某些知情者泄露而出,於是伽藍這位帝國新貴便愈發的神秘,愈發的令人驚懼。

兩位帝國文武重臣隆重推介帝國新貴,其含義不言而喻,於是諛言如潮。

繁文縟節之後,裴世矩並沒有進城,甚至都沒有聽取楊義臣和扶風郡守對形勢的介紹,也沒有向他們解說西北局勢,便以皇命在身為由,匆忙上路。

楊義臣率一干官員相送十里。

伽藍再送里許,裴世矩忽然勒馬停下,不經意地說了一句,「不要在關西滯留,馬上擊殺逆賊,速至東都。」

伽藍疑惑不解,但不敢詢問,連連頷首,然後對馮孝慈躬身說道,「明公,請恕末將妄言之罪。明公到了河北,緊要之務是打通永濟渠水道,確保水道暢通,而不是平叛殺賊。」

馮孝慈略略皺眉,悄悄瞥了裴世矩一眼,卻見裴世矩目露贊賞之色,當即鄭重起來,仔細思索。伽藍為何在分別之前突發奇言?難道伽藍擔心自己與山東世家發生激烈沖突?忽爾想到伽藍曾十分肯定的說過,馬上就有第三次東征,而東征就需要永濟渠水道,但河北叛賊肯定要乘機劫掠永濟渠,這時候就必須明了河北平叛的重點了。是保護水道,還是平叛殺賊?當然平叛是次要的,保護水道是主要的,一旦主次顛倒。耽誤了皇帝的東征大計,那就難辭其咎了。

馮孝慈微笑點頭,然後也善意地提醒了伽藍一句,「伽藍,關西是非之地,千萬不要深陷其中,為敵所乘。」

馮孝慈和裴世矩的意思一模一樣,伽藍頓感重壓。但急切間卻看不透徹,只能躬身致謝,就此止步,目送裴世矩和馮孝慈縱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