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章 蒲山公的未來(2 / 2)

大隋帝國風雲 猛子 1703 字 2022-09-13

「假如李密成了山東各路義軍的盟主,雄霸大河南北,與皇帝、中樞和帝國府軍直接對抗,那么他最懼怕的是什么?不是北疆的鎮戍軍,而是大漠上的北虜。突厥人和鐵勒人一旦聯手南下,陷入內亂中的帝國拿什么去抵御北虜?」

西行頻頻頷首。假如中土局勢到了那一刻,不論是皇帝和中樞,還是李密和山東義軍,都需要北疆鎮戍軍為他們守住長城,為此,他們必須給予北疆鎮戍軍以必要的援助,否則,北疆鎮戍軍一旦崩潰,則中土必將再一次陷入「五胡亂華」的黑暗時代,這一悲劇,是任何一個中土人都不願看到的。

「除了蒲山公,就沒有別人了?」西行還是難以釋懷。

「除了蒲山公,確實沒有別人了。」

「為何?」西行追問。

「中土有讖,李氏當興。」伽藍淡淡地道。

西行臉色頓滯,眼里掠過一絲驚色。原來如此。

「此讖難道應在蒲山公?」

伽藍沒有話。西行也沒有繼續追問。這個答案,只有天知道,但正因為有此讖言,再加上李密的卓越才智,加上山東世家豪望和各路義軍的支持,誰敢斷言,李密就不能雄霸大河南北?

劉炫、孔穎達、蓋文達、薛德音與胡師耽、趙懷義、王胄、虞綽都是中土鴻儒名士,彼此相識,除了劉炫外,其他人都曾參與過楊玄感在不同時期所進行的反對皇帝和中樞的各種謀劃。在幾個月前的大風暴中,這些人因為各種原因而各有立場,此刻再度聚在一起。大家都選擇了遺忘過去,擱置矛盾和沖突,齊心協力。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對未來的開創上。

這八個中土儒士坐在一起,某種意義上代表了關隴、山東和江左儒士的聯合,再延伸上去,便是三大貴族集團中持保守立場的貴族勢力的結盟。而他們在主動或被動情況下都毫無例外地走到了皇帝和中樞改革派的對立面。如今他們與伽藍的武力、策略相結合,將對中土的未來造成何種影響?

劉炫已經年近七十,晚年在政治上屢遭打擊,身心倍受傷害,如果不是劉黑闥等義軍首領在其危難之刻出手搭救。後來又被伽藍所「尊奉」將其在山東的影響力發揮到極致,重振其在政治上的顯赫聲名,劉炫的境遇不會在短短時間內發生顛覆性改變。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不要對於劉炫這等的視尊嚴和聲名為生命的中土鴻儒了,而尤其讓其煥發了勃勃生命力的,便是在伽藍的宏圖大志中至為關鍵的關隴人和山東人的合作、西北人和河北人的結盟,都需要他這位德高望重並能贏得各方尊重和信任的領袖級人物居中斡旋和協調。不敢想像,假如沒有劉炫。僅以伽藍的身份和資歷。何以服眾?又拿什么來駕馭矛盾重重的各方貴族,實施他的策略?

所以,伽藍一定要帶上劉炫同去遼東,不論劉炫的身體能否支撐,也不論劉炫本人是否願意,即便強行「綁架」。伽藍也要把劉炫綁在自己的身邊。

劉炫實際上也沒有更多的選擇,就目前中土混亂、復雜且沒有希望的政治局面來。或者僅從山東人的未來利益考慮,他也只有跟著伽藍一條道走到黑了。畢竟伽藍及其背後龐大勢力所采取的政治立場,以及他們所要實施的拯救帝國的大策略,都符合中土的利益,也符合山東人的利益,劉炫理所當然要循著這樣一條充滿希望的道路走下去。

劉炫北上,對山東儒生,尤其是師從他的眾多弟,造成了重大影響,同時,對河北世家豪望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震動。劉炫從先帝時期起,便強烈反對東征高句麗,對今上執意東征也給予了勸諫,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劉炫的政治生命在東征之前徹底結束了。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日暮西山的劉炫竟然更弦易轍,主動跟著龍衛軍北上遼東征伐高句麗去了,這是為甚?劉炫因為什么目的而改變了自己的立場?

二月下,楊恭仁、伽藍和崔遜率龍衛軍抵達涿郡薊城,補充糧草,暫作休整。

三月初,皇帝下旨,御駕親征,他將率行宮馬上離開高陽鎮,遠赴遼東戰場。

楊恭仁和伽藍接到聖旨,龍衛軍休整時間延長,等待皇帝和行宮抵達涿郡臨朔宮後,再起程東進,為皇帝和行宮在前方開道。

就在皇帝和行宮准備起程之際,從西京長安十萬火急傳來驚人消息,扶風郡再起叛亂,賊帥唐弼聚眾十萬禍亂關中,自稱唐王,並擁戴一個叫李弘的人為天,公然宣稱要推翻大隋帝國。

聚眾叛亂也就罷了,竟然還開國稱王,此舉大逆不道,不可饒恕,而更嚴重的是,它應了流傳中土甚廣的一個讖言,「楊氏將滅、李氏當興」。如果皇帝和中央不能在最短時間內將這股叛賊予以剿殺,必會危及到皇帝對中土的統治和傷害到帝國國祚的穩固。

留守東都和西京的文武百官,還有行宮部分大臣們的奏章就像雪片一般飛來,異口同聲勸諫皇帝停止東征。攘外必先安內,當務之急是集中全部力量先戡亂,先化解國內危機。

皇帝和中樞重臣們陷入兩難之境,是從諫如流停止東征,還是頑固堅持繼續東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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