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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伽藍考慮的是如何最大程度的保全龍衛軍的武力,實際上也就是保全他自己的實力,這不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是他賴以生存的基礎,但龍衛軍內部構成非常復雜,凝聚力並不強,一旦皇帝詔令解散龍衛軍,這支隊伍也就四分五裂了,而伽藍歷盡艱辛所建立起來的實力也將在一夜間土崩瓦解。
誰最希望龍衛軍解散?誰最期盼伽藍這個新貴轟然倒下?答案很簡單,當然是帝國朝堂上的保守貴族集團。
皇帝和以改革派為核心的中樞迫於帝國目前政局的危機,不得不向保守貴族集團做出某些妥協,而伽藍和龍衛軍因為在第三次東征中的傑出表現,首當其沖做了政治犧牲品給「妥協」掉了,但皇帝和中樞不甘心就此「妥協」,於是預留後招,把伽藍放在了涿郡太守的位置上,也就是說,真正「妥協」掉的是龍衛軍,是保守貴族集團最為忌憚的完全忠誠於皇帝的這支軍隊。
伽藍失去了賴以建功立業的軍隊,他還能繼續創造奇跡?所以伽藍不可慮,可慮的是龍衛軍。
可以預斷,伽藍肯定要想方設法保全龍衛軍的武力,而皇帝和中樞正是寄希望於伽藍,所以才做出了這種妥協策略。依照這一思路推斷下去,不難預見,除了帝國的保守勢力,其他政治勢力都會不惜代價保全龍衛軍。
伽藍是這樣想的,劉炫、孔穎達、蓋文達等河北大儒、名士們也是這樣想的。而柴紹、黃君漢、魏征等人則從武川系和山東世家豪門的利益出發,也堅決支持保全龍衛軍的武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此刻撤消龍衛軍的建制是好事,過去的建制就如一道禁錮。限制了這支武裝力量的發展,一旦這道禁錮不存在了,這支武裝力量可以在律法允許的范圍內,自由發展和壯大。
伽藍的「猶豫」讓龍衛軍內部幾大勢力預感到了強烈危機。
當龍衛軍離開北平,進入臨渝關,距離涿郡首府薊城越來越近的時候,龍衛軍內部幾大勢力終於按捺不住了。
盧龍和阿史那賀寶肯定要追隨伽藍,魔鬼城和紫雲天的沙盜馬賊們沒有選擇權。
阿史那大奈多方權衡後也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伽藍。他們這一支突厥人已經徹底歸附了中土。不久的將來他們的子孫會以自己是中土人而驕傲,所以,為子孫計,他必須為族人尋找一棵可以遮風擋雨的蒼天大樹。而伽藍就是他眼中的那顆巍然聳立的大樹。
馮翊和以馮氏故舊為主的西北將士也在最後一刻做出了選擇。
京兆馮氏本屬於關中本土漢姓貴族集團,與關中韋氏、杜氏、蘇氏等漢姓豪門之間有著共同的地域利益。這一貴族集團的政治立場非常保守,即便蘇威還在中樞核心位置,但他實際上是帝國幾大政治勢力的平衡產物,是做為反對派的代表人物而存在。這從他在政治上的起起伏伏便可見一斑。這一貴族集團本是帝國的立國之本,但如今卻成為帝國改革的最大阻礙。如何化解這兩者之間的激烈矛盾,已成為當前帝國亟需解決的根本問題。馮孝慈陣亡河北,便是這一激烈矛盾的最好詮釋。馮氏一直是關中本土漢姓貴族集團在軍方的代表勢力之一。隨著馮孝慈的陣亡,這一勢力慘遭重創。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僅僅大半年後。馮孝慈之子馮翊便在第三次東征中「異軍突起」,再建馮氏之勢力已經指日可待。然而,偏偏在此刻,皇帝解散了龍衛軍,這給馮氏的東山再起蒙上了一層陰霾。無疑,馮氏必須「站隊」,如果站錯了隊,必有滅頂之災。怎樣才能確保馮氏不會站錯隊?緊跟伽藍之後,這是馮氏最好的選擇。
劉黑闥、曹旦、李德逸、趙君德和王安則惶惶不安。雖然劉黑闥在軍議上氣焰囂張,叫嚷著要回河北,但想回去,和能否回去,完全是兩回事。假如伽藍不想讓他們回去,雙方翻臉成仇,後果不堪設想。劉黑闥等人找到劉炫、孔穎達和蓋文達,尋求脫身之計。
伽藍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對未來有什么看法,誰也不清楚,只能從其過去的言行中模模糊糊猜到一些。以劉炫的說法,既然當初是伽藍決定招募義軍遠征高句麗,那么現在這支義軍何去何從,也要聽伽藍的安排,畢竟當初伽藍對義軍並沒有什么惡意,經過遠征戰事的磨礪後,雙方建下袍澤之情,現在就更不會有什么惡意了。
孔穎達和蓋文達支持劉炫的說法,兩人聯袂請來了伽藍,當著劉黑闥等人的面,直接把話說開了,你給義軍做個安排,闡明理由,就算要分手,也要正大光明的分手,不要結下仇怨。
伽藍正需要這樣的機會,他毫不猶豫地透漏了諸多重大機密。
遠東局勢的變化,引發了帝國政局一系列的變化,其中對帝國最為不利的變化是,帝國軍隊數量嚴重不足,而國力的不足又加劇了中央與帝國軍隊之間的矛盾,導致帝國軍隊無論是守護邊疆還是維護國內穩定都顯得捉襟見肘、力不從心。
從天下大勢出發,迫於大漠北虜對中土的威脅越來越大,帝國主力大軍肯定要部署在漫長的邊界線上以確保「攘外」,如此「安內」就變得愈發的不現實了,實際上它成了一句空話。「安內」不成,則叛亂更盛,而帝國軍隊戡亂不利,導致中央不得不給予地方更大權力,以期讓地方來代替中央平息叛亂,這必然會加速中央對地方控制權的流失,也就是說,以中央集權為目標的改革飛速倒退,而門閥士族政治會卷土重來,以世家豪門為主的地方勢力會迅速崛起,繼而加速國內政局的混亂,把統一的中土迅速推進分裂的深淵。
劉黑闥等人面面相覷,被伽藍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