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鵝毛口激戰(1 / 2)

大隋帝國風雲 猛子 1763 字 2022-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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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三日,馬邑太守王仁恭繼續攻擊句注要塞。

同日,善陽城方向的北虜向桑干鎮發起攻擊,試圖奪回這個至關重要的津口。

同日,雁門城南北雙方的廝殺激烈而殘酷。

城外的北虜依舊保持著高昂的士氣,畢竟能把中土的皇帝包圍住,且只要攻下城池就能將其擄獲,這個誘惑力太大了,這就相當於把整個中土的財富攥在了手心里,但能不能背走就全靠自己的努力了。城內的士氣漸漸低落,從被圍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天了,不但沒有看到援軍的身影,就連城內的糧草武器也日漸短缺,形勢越來越嚴峻,勝利的希望也似乎越來越小,假若不是帝國皇帝坐鎮前線指揮廝殺,假若不是帝國皇帝每天深夜都要巡慰軍民,城內的士氣恐怕早己崩潰,雁門城更承受不住十幾萬北虜的猛烈攻擊。

皇帝很憤怒,深夜巡視歸來後大發雷霆,把東都、西京留守官員以及留鎮兩京衛府軍罵得狗血淋頭,甚至還指著太原方向叫嚷著要砍下雲定興的頭顱。十天了竟沒有看到援兵的影子,這讓深處險境的皇帝有一種強烈的被背叛、被拋棄的恐懼感,他出離憤怒了,他甚至責怪自己太過心慈手軟,後悔在楊玄感叛亂事件後沒有大開殺戒、大肆屠戳。假如把那些反對改革者、居心叵測者、陰謀者統統殺了,就不會有今日受困之厄了。

中柩大員們沉默不語,任由皇帝發泄心中的怒火。他們也有怒火。但不能發泄出來,只能忍受並勸諫皇帝也冷靜下來。兩京留守官員不敢不勤王,這關乎到中土帝國乃至他們自己的未來;太原雲定興更不敢不救援,這直接關系到他的項上人頭啊,他豈敢不盡心盡力拼死搏殺?那援軍為何至今杳無蹤影?傳遞消息需要時間,軍隊馳援需要時間,從兩京到雁門路途遙遠,大家就是靠兩只腳走路,又不是長翅膀飛,哪有那么快?再說了。如果援軍現在就殺到了雁門城下,北虜眼見局勢對自己不利,必然會急速撤離,而他們一旦撤得太快,皇帝是無憂了,但重創北虜的計策卻失敗了,這對帝國和皇帝來說都是不堪承受之痛。

「愛卿可有退敵之策?」

皇帝看到一幫中樞大臣都閉緊了嘴巴,一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事不關己高高關起的漠視態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宇文述就厲聲喝斥,「愛卿乃中土柱石。危急時刻應挺身而出,力挽狂瀾。」

宇文述苦著一張臉不知說什么好。這場危機來源於你的剛愎自用,南北決戰自始至終就是你一個人在暗中策劃,如今騎虎難下了,卻罵我們沒用,你總要給我用武之地吧?眼見皇帝怒氣沖天又要罵,宇文述情急之下只好胡說八道,「陛下,今軍情危急。雁門旦夕不保,臣力主突圍。臣願率左右衛兩千精騎拱衛聖主殺出重圍。」

皇帝怒極而笑,瞪著宇文述恨不得給他一個耳括子。你想朕死啊?兩千騎突圍?虧你想得出來。城外北虜控弦多達十幾萬,兩千騎沖進敵陣,就像小石頭扔進水里連個水花都不會濺起來。

裴世矩、蘇威和來護兒等大臣也是哭笑不得。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閑情雅致調侃皇帝。

皇帝一氣之下把宇文述等人全部趕走了,獨留下了裴世矩。兩個人都不說話。各自想著心思。進入雁門前兩人都曾預料到這一幕,所有消息中斷,只能無助祈禱,在焦慮中煎熬等待。這是關鍵時刻。唯有堅定信念、頑強堅守。

「伽藍說叛虜何時撤離?」

皇帝的聲音幽幽響起,透出一股深深的疲憊和濃濃的憂郁。

「九月中。」裴世矩說道。他的聲音平靜、堅定、剛毅,透出一股強烈的自信。

「至少還有二十天。」皇帝扳起手指頭認真數了一下,嘆了口氣,「糧食不夠了。」

「夠了。」裴世炬非常肯定地說道,「每日激戰傷亡甚大,有效減少了城中人口;老弱婦孺口糧減半,也能有效延長支撐時間。」

皇帝連連頷首,同意裴世炬的意見,但這一意見建立在伽藍對南北決戰的准確預測上,假如他的預測失敗了,則後果不堪設想。

「伽藍的理由是什么?」皇帝問道,這些理由皇帝了然於胸,他非常清楚,但出於內心里的恐懼,他還是想親耳聽到裴世炬再說一遍,在述說和聆聽的過程中驅散一下心中的陰霾,堅定必勝的信念。

裴世炬娓娓道來。北虜不敢久留中土,除了政治和經濟上的原因外,其軍事上有一個最大的不利因素,那便是遠征軍的軍需供給十分困難。試想以帝國國力之強,遠征一個高句麗小國,還水陸並發雙管齊下,卻受制於軍需供給困難而連番失利,更不說大漠北虜以貧瘠國力遠征比其自己強大了無數倍的中土了,其失敗是必然的事情。

北虜擅長以戰養戰,但此策只能解一時之危,卻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對戰雙方在國力上的巨大懸殊,尤其當雙方尋求大規模的決戰時,國力的高低實際上已直接決定了戰爭的勝負,所以伽藍信誓旦旦、言之鑿鑿地說,北虜在代北戰場上最多堅持一個月,勝利必然屬於帝國。

裴世炬學識淵博,旁征博引,例舉了很多歷史上的真實事例,這讓皇帝憂郁的心情有所好轉,自信心也再度戰勝了畏懼。君臣兩人隨即商討防御大計,談著談著皇帝就眉頭緊鎖,神情再度憂郁,畢竟現實太殘酷了,皇帝無法欺騙自己。

「伽藍在哪?」皇帝問道。

「這時候他不在雲內城外,就在白狼塞下。」裴世矩平靜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