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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橋很能吃，可以看出不是裝的，估計難得吃如此好的工作餐。山頭星的物資雖然極大豐富，但仍執行市場經濟，賬算得很精。洛克爾大酒店的伙食一流，宗人府的工作人員昨天晚上加班，除威風系和威山系的人一直工作，其他的都輪班在洛克爾大酒店休息，他們的工作服很顯眼。

威森廣場的甄別仍在繼續，macs可以調節體溫，不用擔心生病，堅持不住的人躺了一地。金橋沒有再裝斯文，迅速吃完上班，留下滿餐廳的大眼瞪小眼。[]

「風維山陽四系沒有一個簡單的，聯邦得到的情報不准。」拉蓋塔說。

曲龍嗤笑一聲，「除了國泰民安四系提供的資料，還有山維兩系自曝的所謂內幕，其他的只有老祖宗知道，沒法准確。聯邦的大佬可能知道老祖宗不會拿他們怎么樣，大不了賠錢。」

余哲問：「要是老祖宗要求交出主謀呢？」

瓦利卡馬說：「你凈問些沒營養的問題，哪有什么主謀，聯邦上下包括山頭星內部都不干凈。法不責眾，老祖宗唯一能做的就是討債。」

余哲若有所思，隨即笑道：「我來之前還以為山頭星會實行按需分配，沒想到跟伊艾弗沒什么不同。」

瓦利帥哥一副被打敗的樣子，懶得回答，悶頭吃飯。皮迪大人轉移話題的本事不錯，一幫人擺脫頹廢情緒，開始討論山頭星的管理制度和交流從不同渠道了解到的消息。余哲和瓦利卡馬大部分知道，小部分還是第一次聽說，豎起耳朵聽著，不時插嘴補充。

八系各有地盤，威陽系和威山系主要在中洲活動，沒事從不去其他洲，心維系住在森林星，威風系的老窩是河晨星。東洲是民安兩系的地盤，兩系已經合流，居住區沒有細分；倫特洲和西洲是國泰兩系的地盤，各系成員只能在自己的領地選免稅私有土地，到其他洲是客住，不能購買房產及土地。

族規里家族成員有選擇居住地的自由，東洲、西洲和倫特洲各市都建有大量的小別墅式酒店及公寓式旅店，方便想挪地方的其他系成員，有錢的住酒店，沒錢的住旅店。除規定的數量和規格外，其他的全由各系自行決定。威國系是倫特人，泰民安三系是伊艾弗人，族規對威國系的保護明顯，因為倫特人的繁衍率沒有伊艾弗人高。北洲已經被確定為地球後裔的地盤，南洲是商業中心，嚴格來說，山頭星各洲除家族的公共領地中洲外，都是供碳基高等生物生活的地方。

山頭星系是李家的家族領地，沒有上級，本質是自成一體的勢力。宗人府的功能已經明了，就是家族的內務部，管族譜和甄別卧底及內奸。工作內容雖簡單，但權力很大，沒有宗人府頒發的特制身份牌，行走范圍便會受到限制，更無法享受家族成員的各種福利，是第一道關口。國泰府的職能、運行規則及工作范圍能公開的都放在網站上，民安府比以前的家族總部管委會增加了一些新的職能部門，最重要的是山頭星安全局。

山頭星的管理制度表面上是伊艾弗和倫特王國的混合體，但因為多了智腦四系的存在，顯得有些怪異，找不到參照系。八系合流後，心維系不再是主導，宗廟廣場刺殺事件發生後，地位更是降低了不少，不過心維系族人沒有退出宗人府、國泰府和民安府。山陽兩系與國泰民安四系打交道很少，但威風系與四系來往密切，主要是民安兩系。他們之所以讓國泰民安四系誤解，偽裝在其次，主要是工作內容。民安兩系除了機密工廠自行管理，其他的都雇佣威風系的專業團隊，代價是物資和技術。風民安三系的合作持續了近兩千個山頭年，一直很愉快，兩系的成員已經習慣了威風系的存在。

山頭星1870年元旦宗人府成立後，山頭星四系取消了研究機器人的工程機構，轉而精研子項目。不是被迫，而是沒有必要，高級機器人管理不便，低級機器人的設計圖紙有數十萬款可供選擇。四系除了芯片自產，其他的部件都從市場上訂購，山頭星注意培養動手能力，所以民用機器人千奇百怪。

威國系保持著古怪的自尊，威泰系主要使用伊艾弗技術，民安兩系卻沒什么顧忌，與威風系合作廣泛。除了一些不適合威風系參與的工作，兩系的低級工種都被淘汰，成年族人因此有了更多的時間讀書、研究、旅游和鍛煉，整體的智商水平和武力值一步步提高。大量的高智商者對山頭星的規矩沒有什么反感，這里有自己的特色，沒有外人想象中的原始。

威國系泰伯斯總部和倫特洲的族人也許很早就有了隔閡，懷疑阿格紐人是從威國系分出去的馬薩布布居民不在少數，通婚管理層無動於衷便是明證。雙方的原始體質沒有明顯的差異，阿格紐人中的高手不少，只是被整體的平庸和偏好掩蓋。阿格紐軍工發達，三市加馬薩布布城有六百萬人，與總部相當，還都是更有優勢的純血後裔。馬薩布布雖經常與阿格紐打架，但雙方經濟往來密切，中下層糊里糊塗，高層已經想得七七八八，兩邊之所以一直僵著，主要是誰領導誰的問題。馬薩布布方面有武力優勢，阿格紐方面經濟和研發方面占了上風。如果泰伯斯總部不是有名分，又經常送人回來，留在倫特洲的族人可能早就不服管了。

威泰系同樣，宗人府成立後，威泰系拉斯馬總部派部分純血後裔回了西洲。山頭星除一些古老的規矩需要適應，其他的都不比聯邦差。自然環境好，政治簡單，很自由。威泰系是戰士系，總部也習武，操練頻繁，出生在山頭星的族人因此不覺得苦。威泰系總部回歸前，西洲的威泰系除了從總部回來的小部分人，其他的都出生在山頭星。山頭星對這幫人來說不但是故鄉，還是出生地。此外，住在西洲的威泰系都是純血後裔，凝聚力強，拉斯馬和山頭星距離遙遠，沒有誰喜歡被遙控。西洲的純血後裔比拉斯馬更多，經濟發達，由西洲族人選舉出來的西洲管理層難免會有分庭抗禮的想法。拉斯馬總部很早就發現西洲不穩，不得不頻繁派人回來。李根河在拉斯馬有混血後裔，所以總部才派他主持西洲事務。李黑河十有八九是堅定的回歸派代表，所以被囚禁。西洲管理層沒想到總部剛回來就立刻動手，更沒想過回歸的人群中隱藏著強大的斯圖呂曼軍團。西洲之所以長期無法平定，應該跟威泰系總部的要求有關，斯圖呂曼軍團不敢放手殺人，縛手縛腳，進度自然快不起來。

國泰兩系總部回歸前，山頭星支持家族的勢力應該是倫特洲威國系部分加阿格紐高層、西洲威泰系大部和民安兩系部分。得知真相後，再次分化，支持家族或選擇中立的勢力占了主流，威風系部隊執行任務過程中幾乎沒有遇到抵抗便是證明。威森廣場附近國泰民安四系有兩百余萬部隊，裝備精良，重火力尤其多，真打起來，以輕裝為主的威風系沒有勝算。

「什么叫系統的力量？老祖宗使用的就是系統的力量，僅用一支輕裝部隊便輕松控制了局勢。」曲龍如是說。

大家一起鄙視電腦專家，後者勉強辯解兩句舉手投降，當自己沒說過，轉而提起另外一個話題，「普羅托人和拉烏克人為什么進攻山頭星？」

眾人一想，對啊，進攻山頭星的其他文明中，除卡勒斯人的動機相對明確，其他的都不清晰。拉烏克人一向行蹤詭秘，這次突然公開露頭。普羅托神和泰伯斯神又干上了，只不過是將戰場挪到了山頭星。在座的人中，只有來自泰伯斯的倫特人可能知道原因，於是餐廳里的目光都轉向了他。

余哲沉思片刻，給出了自己的判斷，「拉烏克人很早就和普羅托人勾結在一起，相信大家應該知道神廟，也就是泰薩卡，神廟的祭司以前就跟拉烏克人有勾結。我十七歲時泰伯斯發生了神廟與三大種族的內戰，山頭星援助了數量驚人的軍用物資，幫助三大種族迅速穩定了泰伯斯的局勢，普羅托人的陰謀沒有得逞。普羅托神和拉烏克人的首領因此注意到了山頭星，開始往威國系和山頭星安插卧底。熙大陸核心區之戰中，山頭星派出精銳幫助倫特和塗法拉聯合部隊打垮了普羅托人，讓他們功虧一簣。此外，山頭星的盟友替倫特王國培養了數量驚人的移民，沒有任何後門。倫特王國軍方使用的武器裝備要么是山頭星提供的，要么是根據山頭星提供的技術制造的。母神也有回報，不但允許威國系回歸，還幫老祖宗制造了一具高級哈桑魯。山頭星雖強，但仍是凡人的領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神之間的沖突，普羅托神很憤怒，剛好卡勒斯人想奪回艾爾塔贈送給老祖宗的水晶球，雙方一拍即合。拉烏克人公開進攻山頭星，我懷疑跟山頭星的歷史有關，說不定這里是拉烏克人的發源地。拉烏克人與泰伯斯是世仇，泰伯斯毀滅了他們的祖先弗莫茨人建立的文明。山頭星和泰伯斯是盟友，拉烏克人和普羅托人是盟友，因此對上了。」

皮迪大人透露了不少的秘密，本不應該說的，但他覺得反正遲早會明了，還不如拿出來當談資，說不定可以拋磚引玉。

李單有些遲疑，「卡勒斯人是強大生命，完全可以直接上門，用不著耍詭計。」

卡拉芒立刻接上，「你這是以己度神，我們只能活幾百年，不要臉死了就沒事了，卡勒斯人能活上億年，名聲一旦壞了日子便很難過。他們現在是難民，比不了以前的呼風喚雨，迫切需要建立自己的聲望。引導晶石是艾爾塔的贈品，老祖宗吃了幾百年的苦，自然不會輕易放手，他了解卡勒斯技術的弱點，不怕卡勒斯傀儡。」

卡拉芒的解釋很合理，眾人紛紛稱是。李單也覺得沒錯，不再發言。眾人轉而討論起拉烏克人與山頭星的關系，說得天花亂墜，提出了無數的猜想，最後都覺得山頭星十有八九是拉烏克人的故鄉，不然以他們喜歡躲躲藏藏的風格，不會這么勇猛地沖到一線。

「老祖宗到山頭星前沒有拉烏克人，就算拉烏克人能出示證據，按照老祖宗的風格，吃到嘴里不可能吐出來，拉烏克人也沒有足夠的籌碼讓家族讓出山頭星。」李單如是說。

王如峰笑道：「地球有前代文明，如果前代文明的後裔找到總統說地球是他們的故鄉，希望聯邦讓出來，估計聯邦公民都要笑死。」

傑夫說：「斯圖呂曼軍團開過來的戰略星被山頭星俘虜，不知道老祖宗會不會交還戰利品，這種級別的戰星少說也要四百萬億聯邦元才能完工。如果老祖宗不肯還回去，聯邦軍方就虧大了。」

了解內情的人都有些頭疼，聯邦太空軍的死星還在修復中，在拉沙罕星系戰役中沒有使用的超級武器對山頭星不是秘密，雙方同源，這邊肯定有對付或預防的辦法。聯邦太空軍撤走跟戰略星被俘有關，憑常規武器就算打贏威風系艦隊損失也會大得驚人。

冷場了一陣，王如峰突然開口，「山頭星有戰略星，而且不止一顆，老祖宗十有八九會交還戰略星，但聯邦付出的代價少不了。此外，老祖宗喜歡借刀殺人，山頭星的復制人甄別技術也許在盟軍失敗的一刻就在聯邦出現了。打不還手不是他的風格，就算當年民族主義情緒強烈的時期，他對華夏的敵對勢力也沒手軟過。後裔不孝，強勢長輩的憐憫之心便會大減，這是人之常情。宗人府帶回來的兩千多地球後裔都符合他的標准，說不定我們以後就是領路人，願意過來的宗人府會登記，不願意過來的，宗人府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吃完了，我走了，要回基地報到，你們慢慢聊吧。」瓦利卡馬站起來說。

威泰系的人都不關心，麻煩更少的威國系後裔自然懶得想，這些天絞盡腦汁，嚴重違反了快樂生活的原則。余哲三口兩口吃完大面包，和一眾地球後裔告別，跟著朋友走人，留下有些失望的地球後裔團。

清理房間，帶齊裝備，交了房卡，付賬時，瓦利卡馬滿臉的驚愕，余哲的心疼溢於言表，房價比以前貴了一倍。

「你們昨晚沒看房價表嗎？現在物資緊張，還是優惠價。」服務員說。

余哲哦了一聲，隨即笑道：「真懷念以前的白金標准。」

服務員抿著嘴笑，「訂房的人說，幸好上面有點理智，不然宗人府的經費要被地球後裔吃光了。」

瓦利卡馬很驚訝，「宗人府只帶回兩千多人不會跟經費有關吧？尋找地球後裔這樣的大事民安府應該撥款才對。」

服務員一臉的無語，「什么兩千多人？前面來了四千六百，馬上又要住進三萬多人，可能更多，地球後裔人不少的。再說憑什么要民安府撥款，山頭星的財富都是八系創造的，尋找地球後裔是老祖宗的私事，要撥款也是家族共同基金撥款。」

余哲愕然，「斯圖呂曼軍團和義子系里有很多地球後裔嗎？」

服務員說：「應該是的，老祖宗還吩咐，每個人住進來之前先打兩下屁股。」

兩位聽眾哭笑不得，心想這樣的懲罰算輕的了，不過應該只是第一階段的懲罰。瓦利卡馬問：「山頭星的家族共同基金是怎么回事？」

服務員有問必答，「家族共同基金是老祖宗沉睡前設立的，他說輕松得到的不會珍惜，因此讓威陽系核算了技術和設備成本，以半價出售給國泰民安四系，所得款項建立了家族共同基金，李心月是家族共同基金的經理。呵呵，山頭星最有錢的人就是老祖宗。我們以前不明白他這么做的原因，現在終於明白了，這筆錢除了支持宗人府的運作，主要是補償威森科技當年沒有得到足夠回報的研究員後裔。聽說部分人的後裔現在過得很慘，都是因為當年惹出來的麻煩。威森科技存在的時間剛好卡在伊艾弗文明發展的坎上，老祖宗活著，部分研究員的後裔一直沒法擺脫糾纏。」

兩位聽眾一陣搖頭，老頭的想法有些古怪，不過也許真的得這么做，否則容易出現公私不分的情況。他是家族締造者，有了先例，以後的制度容易走形，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