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丫頭，你現在能回去嗎？你走了豈不是變成了羅波那家伙的同謀，你昏頭了！」

很少罵女兒的梁燦不禁有些搖晃，李庄忙出聲，「算了，這事到此為止吧，偷技術只能有個起點，其他的方面我會處理的。昌則，起草一份文件，讓員工們保護好自己的私鑰，不同項目組之間嚴禁隨意交流。」

金昌則答應了，李庄調轉目光，「阿涵，你不用太傷心，這種事情純屬意外，羅波潛逃，對你不是壞事，總好過被他騙財又騙色，要是結婚就麻煩了。」

師兄的安慰不倫不類，梁思涵神色古怪，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笑。

李庄沒有意識到不對，緩緩繼續，「阿采，你以後要增強保密意識，唉，你們既然在這邊，就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以後來自不同地區的人會更多。」

王文采雞啄米似地點頭，看來「羅波事件」嚴重打擊了他的自信心，當然是情商方面的。

送走一幫人，李庄繼續轉圈，忍不住搖頭。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下手不嫌臟。想了想，拿起電話打給王梅。

「你讓財務部和業務部評估一下此次泄密案造成的損失，都由我承擔。」

電話那頭輕笑，「樁子，我聽人講過，遠期損失估計不會低於十億美元，你要大出血了。」

李庄沉默半晌，「按規矩辦吧，就當我幫我師父他們扛罰款。」

王梅嘆了口氣，「如果不注意，越出色的人給公司造成的損失越大，基礎物理實驗室三個項目組多年的研發成果被一掃而空，這事不是那么簡單，你要妥善處理，不然你師父他們會很被動。如果台灣幫過得不舒服，非華人研究員也會有壓力。」

李庄放下電話，轉了一陣，又打給張凱，「羅波間諜事件當事人按公司保密條例處理，罰款方面我跟王梅講過，你跟她商量一下。」

張凱嗯了一聲，「知道，現在蒼蠅太多，今年我已經開除了十五個研究員，這幫人怎么都想著做小偷，真齷齪。你肯定幫你師父他們扛罰款了，對不？」

李庄悻悻然，「你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蟲，服了你，我掛了。」

「羅波事件」的後果是實驗室里加裝了監控攝像頭，研究員們考慮到就是因為以前反對才造成的惡果，沒有堅持。

張凱和歐陽坦召集研究員開會，講述了事情的始末，耐心解答持不同意見的研究員提出的問題，安撫非華人員工。

「堂堂正正做事，心里沒鬼不用怕。再說你們松懈是在給自己找麻煩，特殊人士擅長利用親情、友情和愛情。比如我發小卓明良博士，他在物理實驗室工作，但從不向我打聽公司的秘密。我也不問他物理實驗室的研發進展，哪怕是普通的應用型研究。這種情況跟親近與否無關，我保護他，他保護我，否則麻煩遲早會上門，一旦遇到不能應付的，昔日的友情將毀於一旦。」

張凱說完，有研究員大叫，「這么簡單的道理我們想得通，散會吧，我們沒空聊天。」

會場一片大笑聲，張凱無動於衷，「不是所有的人都想得通，要是真想得通，我也不用費什么口舌。願意聽的留下，想走的回去工作。」

話音剛落，研究員們爭先恐後地往外跑，不到兩分鍾走得干干凈凈，張凱頓時傻眼。

李庄輕笑，「這幫人多多少少有些傲氣，要是留下豈不是顯得自己比別人差，所以都走了。」

張凱自嘲地笑笑，轉頭和歐陽坦低聲商量。李庄一看他們的架勢，悄悄地溜回辦公室，潛心研究v級。他的理論推導已完成近兩年，但工程方面選擇了謹慎。超級大喇叭是方案之一，雖然失敗，但理清了思路。

智能生產實驗室和基礎物理實驗室的元氣在緩慢恢復中，實驗室主管聯席會議運作正常，高層聯席會議運作正常，核心員工大會定期召開，沒李庄什么事。每天除了教書、搞研究就是陪陪小家，日子過得很舒坦。他會教書，培訓是公司的重頭戲之一，高層沒法挑出刺來，只好放過喜歡偷懶的家伙。

悠哉的日子只需持續了一個月，10月初，hsai宣布將在元旦正式發布標准b1級ann智能機「未來」。

揚基佬的實力比想象中的更強，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恢復了元氣，沒有時間再磨蹭了。10月底，李庄召集核心主管開會，宣布將閉關潛心研究，多長時間未知，非驚天大事不要打攪。

聽眾面面相覷，周奇森咳嗽一聲，「有把握沒？」

李庄笑笑，「沒把握也要上，b級以下都是偽智能機，公司目前的理論研究只有c級水准，工程能力勉強達到e1，不能再拖了。最起碼要將工程能力提到e5級或者d1級，否則以後肯定縛手縛腳。」

「b1有把握沒？」任明美問。

李庄沉默片刻，「盡量吧，如果能做最好做出來，不然會在標准戰中吃虧。」

周志接上，「需要采購部做什么？」

李庄說：「我需要一個保持二十四小時聯絡的采購組。」

周志記下退後，國寶上前，「我會和醫學實驗室研發超級恢復劑，你只要喝一瓶就能立刻恢復體力和精神。」

李庄哈哈大笑，「營養液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又過來忽悠我。」

國寶干笑兩聲，山本解圍，「我保證在你出來之前不離開園區。」

李庄哭笑不得，懶得跟這廝計較，想了想，「你孩子生的時候我恐怕不能到場祝賀了，提前賀喜。」

山本鞠躬退下，大面上前，「你要注意身體，如果有什么需要wlpai那邊支援的，隨時給我電話。外面的事不用擔心，我和周博士會處理好的。」

李庄揮手告別，大有不成功則成仁的架勢，主管們都被他的決絕感染，一起送出行政樓，直到一家三口碰面才止步。

「去哪？」麗莎問。

李庄說：「去我辦公室，家里不安全。」

麗莎嗯了一聲，將雙威交給母親，和丈夫一同上樓，剛在辦公室坐定便迫不及待地發問,「大喇叭到底是什么？和夢想家有什么區別？」

李庄呵呵直笑，「細節你不用問了，我不會說的。我這次閉關很有必要，商場如戰場，我們計算機類的技術儲備嚴重不足，必須補齊。另外，我准備研制一種嶄新的智腦，需要排除一切干擾。」

麗莎悻悻然，「你的秘密挺多的，閉關就閉關，反正你在的時候成天迷迷糊糊的，如果不解決我真受不了，對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李庄抓抓腦袋，「靜觀其變，不要干涉管理層的運作，還有，超級庄園那邊幫我盯著，其他的事不要打擾，我不能想技術之外的問題。下去吧，一起逛逛，吃過午餐我就要開始工作了。」

夫妻二人帶著兒子在園區里到處走了走，一起回憶以前的點點滴滴，覺得分外的溫馨。雙威仿佛感覺到父母之間的氣氛，沒有哭鬧。

李庄美美地吃了一頓午餐，吻別妻兒，回到六角大樓十一樓倉庫邊上的休息套間開始悶頭睡覺。

「hp和sun是兩只大蒼蠅，讓我沒法偷懶，郁悶啊！」

某人睡前很誇張地說了一句，至於到底誰是蒼蠅，也許花旗國方面認為他是只小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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