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一場生歡(1)(1 / 2)

良辰以南 淺青釉 1700 字 2022-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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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說叨間,南嫵緘默幾秒,接著問他,姑父會判多長時間。

梁君白分析給她聽,按他的故意殺人罪責,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是難免的了。

南嫵唔了一唔,夜風吹得不大舒適,她進去屋里。客廳掛了幅秋風麥田的油畫,神似大學走廊懸擺的裝飾畫。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三年前我們見過面,要我猜了那么久。」

梁君白存了心不答她,斂眉,眼波擇了一點笑,紋路微漾,狀若深潭波紋。

他把臟外套拿出浴室,「陪我去趟干洗店。」

「費這個錢干嘛。」南嫵找袋子裝他衣服,「梁先生,你面前站的,未必上得廳堂,可絕對下能家務,我給你洗,不收錢。」

「你怎么上不得廳堂。」他兩根指頭捻住南嫵下巴,流氣的語調,溫穩目光,「多俊的臉蛋。」

「你的世界太大,有許多人,大抵都懂社交,通人情,滿嘴啞謎。我普通死宅一枚,不確保能應付他們。」戀上梁君白,她該有的覺悟,一樣不少。

梁君白從容不迫,如雕刻得來的口鼻氣息勻淡。

「我的世界再大,有再多人,他們再懂社交,通人情,滿嘴啞謎,都必須尊重你,我的女人。」他手沒從南嫵下巴移開,改為廝磨,「你不用擔心如何應對他們,享受這些人的尊重和禮貌,是你唯一要做的。」

晚間,南嫵清洗他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張褶皺的紙。

白紙黑墨,走筆游龍的一行鋼筆字,是泰戈爾的詩。

——愛情的信物是不能被施舍的,它只靜等著被接受。

南嫵眼波掃過一遍,就懂了。

梁君白保持沉默的,不是三年前那兩樁萍水相逢,他要愛情里的坦盪磊落。

姿態如他,不允許刻意用過往的緣分,引她施舍愛情。

冷靜如他,能耐得住寂寞,一寸寸地靠近,相處,融合,最後永不分離。

清洗干凈的外衣,南嫵拎去他公司。

此次過去,待遇甚好,前台姑娘領她入門。

不免根據個人喜好討問些八卦,「這是梁總衣服?」

「嗯,玩的時候弄臟了,我洗完順路送過來。」

跟誰聊天,南嫵不變的是,江南氤氳里閑潤的味道。

「你們感情真好。」

面對羨贊,南嫵莞爾一笑。

走廊另頭風風火火大步跨來一長腿男人,頭頂黑灰鴨舌帽,酒紅色墨鏡,整身行頭潮范兒十足。他吞吐著泡泡糖,唇邊啪地聲,泡泡應聲爆開,他舌頭一卷,繼續咀嚼。

他步履似飛起來,很快經過南嫵,兩秒鍾,再退回來。

男人摘掉墨鏡,目如點漆,「四嫂?」

失去墨鏡遮擋的男人,有張明星臉,乍一眼,氣質偏向蘇炳多一些,其實差別很大。他膚白唇紅,眸聚盛氣,看著是易放不易收的性子,成熟度遠不如蘇炳高。

南嫵先是一驚,「你叫我?」

「四哥辦公桌有你的相框。」他紳士地欠身,牽南嫵手,低眉向手背一吻,「梁君諾,排行老幺。」

他的唇很軟,綢布似一沾即走。

南嫵背手身後,楊叔是說過,梁小先生來中國了,想來便是說他。

「四嫂,你勸我哥回去吧。」他雙手合十,英俊的眉眼誇張得擠在一塊,拜托南嫵。

南嫵溫溫開口,「我是個沒主見的,全靠你哥拿主意,他不回新西蘭,一定有自己的思量,我干涉不了。」

梁君諾默了三五秒,能講出這話,哪里是沒主見的人。倒不如說她全面站在四哥的陣營,牆角又硬又沉,挖不動。

他使出殺手鐧,「退一萬步說,你嫁進梁家之前,老爺子總要見你一面,何不趁此機會,勸回四哥,在老爺子跟前留個好印象。」

「世上姓梁的千千萬,我並非嫁給所謂梁家,果真有那一天,我也只是嫁給梁君白。這是兩個概念,完全不同。」南嫵對他笑一笑,「我或許終究會見你父親一面,又或許不會。愛情與婚姻是兩個人的圈地,別人無從插手。」

「沒有一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愛情能得到雙方家庭的祝福。」

這個話頭,梁君諾表現出盎然興致,甚至不自覺三十度角歪了腦袋。

「祝福?有,當然最好,沒有,也不是過不下去。」她說,「你幾歲?」

「二十六。」

「大我兩歲。不過男人晚熟,有些事情不明白,也正常。」南嫵有長者的語重心長。

梁君諾無法自持淡定,「告訴你吧,男人都一樣,在你們女人眼里,幼稚,奇形怪狀,無法理喻,這跟歲數無關,多多少少,女人都會那么感覺。」

他像只被逼急的兔子,呈現咬人狀態。南嫵忍住笑,他也許是對的,不存在一個男人,他的心思習慣,完全契合女人的思維。

「但有些人,因為夠愛,所以包容。」

她做出簡單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