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愛與良辰夜(2)(1 / 2)

良辰以南 淺青釉 1865 字 2022-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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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君白走上台,他說,他跟南嫵,從遇見到再遇見,當中有三年空缺。

但好在,只有三年。

所以,他很感恩。秦淮河說的對,好事都給我占了,不像話。

全場一番哄笑,秦淮河咳了咳,酒嗆在喉尖,也笑。

等場面漸漸安靜,梁君白聲音又響起——有人說,我辦這場訂婚宴,是純顯擺。

「本來就是。」蘇炳靠牆站,朱顏聽他輕聲說唱,「你有本事臭顯擺,你有本事承認呀……」

朱顏被他震懾了,眼神肅然起敬,「天哪,阿炳,你跟我風格越來越像了!」

這時,梁君白一頓,接著說,沒錯,我需要一個機緣,將我的伴侶,介紹給所有人。

這幅畫,是我求婚當天,托朋友畫下的。

我對浪漫,沒什么概念,跟我過日子的女人,勢必會有些悶。

但一生只有一次的求婚,我希望,能用一件東西作見證,一件能夠保存,比我們生命更長久的東西,作見證。

這才有了,這幅畫。

南嫵在台下,頭有些暈,她望見梁君白眼里完整的自己,甚至會微微挫敗。相處這么久,她依然會聞聲而醉,對望而頰飛紅暈,尤其他說那些好聽話的時候,心便不受控制地劇烈脈動。

人活著,百年身死,比生命更長久的東西,會讓她覺得,即便一捧黃土埋下,仍有一絲魂兒沒散,留在這清歡人世。

梁君白話不多,又說了幾句,就下台了。

她聽見掌聲,經久不散。

訂婚宴采用自助餐形式,大家隨處走,隨意聊天,很熱鬧。

南嫵被幾個長輩圍困住,問長問短,脫不開身。

「不去救她?」蘇炳端著酒踱到陽台。

梁君白視線溺人,然不為所動,「她招長輩喜歡。」

蘇炳了解他們相戀史,有些話老早想說,「你掠奪慣了,從來不知道退字怎么寫。你能為她退三回,我算開眼了。」

「這三年,我偶爾才會想起她,次數不多,樣子也不太清晰。」說完,酒杯只剩一口酒,他沒再喝,只是拖在手上,眼里華光如瀑。

其實,他對南嫵稱不上一見鍾情,只是經年流轉,極偶爾的,他會想起面目模糊的她。

「你記得我報社的前台姑娘嗎?」蘇炳問。

梁君白低眼,「怎么了?我該記得么?」

「報社成立十五年,你來過三十二次,她為你添過十二杯茶,倒過三次咖啡,加過一回糖。」蘇炳戳他心臟位置,「人家小姑娘心里都數著,但你全忘了。」

梁君白哦了聲,手指輕輕轉高腳杯,沒多余反應。

「你梁君白不在意的,一刻一分一秒都不會放進腦子里。莫說只見過兩面,你能偶爾想起,已經很難得了,難得到不會再有第二人。」

梁君白灌入最後一口酒,濁酒入腸,燒得他聲音略啞,「她值得。」

南嫵艱難地殺出一條血路,見梁先生酌酒姿勢十分撩人,美色當前,她不能自持淡定,換了杯酒給他,「今晚不開車?」

「嗯,找代駕。」

「聊什么呢?」

聊什么呢,梁先生面色既柔軟,又春風得意。

蘇炳說,「聊他這個釘子戶,終於被你拆了。」

梁先生繞到她耳畔,低聲說,「聊我對你花了三年時間,從好感到深愛。」

他說得很自然,好像這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

繞是他再輕聲,蘇炳離得近,也是聽見了,被膩出一身雞皮疙瘩,「你什么時候,這么會講話了。來,誇我句聽聽。」

他說,「你今天,領結很帥,你很襯它。」

「……」

蘇炳被堵了一口氣,向梁君白豎了一豎大拇指,撤身陽台。

南嫵拿酒杯擋住大半張笑臉,梁君白總歸是梁君白,任何場合,任何時候,都隱隱有股穩重的壞味。

將秋的夏夜還是有潮熱之氣,她露在禮服外的皮膚微微酡紅,從脖頸一路蜿蜒到額頭。

淡淡暑氣里,南嫵張開臂膀。

「抱抱。」

「好。」

千言萬語,不及一個敞開心扉的擁抱。

她想著,君白,果然,只要張開手,就能擁抱良辰與愛。

訂婚宴結束,南嫵成了梁家准兒媳,梁母時常拉她看戲聽劇,梁君白如果有空,也會來坐上一坐。

一段關系從生疏到和洽,總需要什么為引,南嫵便當了這對母子改良情感的葯引。

有一回午後,梁君白要求送梁母回家,女人還不適應久違的血緣親情,手足局促,「我打車回去,不耽誤你們,你們去玩。」

「導航都設好了,上車吧。」他隔著半扇搖下的車窗,看著女人。

南嫵同在後座,女孩的聲線叮鈴咚隆的,很好聽,梁母想,如果她是男人,也會歡喜這樣聽聲如夜鶯,心如蘭芷的女孩。

「阿姨,你家旁邊有個大賣場是么?」

「對呀,人來人往,挺有逛頭的。」

「那阿姨你從舞蹈房回去要小心一點,我昨天看報,可能是臨近過年了,賣場附近小偷很多,上星期還砍傷一個夜跑的女人。」

南嫵隨身帶著那份報紙,她拿給梁母看,「中午可能不怎么危險,但君白心細,應該還會有些擔心。」

梁母的注意力怔在那一版面。

南嫵一語道出梁君白執意送她回家的原因。

梁君白眉心突地跳了跳,南嫵若是坐在副駕駛位置,他必然要捏一捏她的腮幫,小丫頭,揭他老底,愈發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