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番外1,但願人長久(主梁四夫婦)(1 / 2)

良辰以南 淺青釉 2133 字 2022-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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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售會結束後南嫵的生活回歸平靜,工作仍然是要找的,好在有了編劇的一點經驗,這回沒花太多時間。

南嫵公司再大廈二十六樓,大樓外觀恢弘,內里是年久老化,尤其是上高層的兩部電梯,偶爾會出現忽然停運的狀況,人卡在半當中,等了二十分鍾再有維修工人來撬門。

「我們大廈高層的兩部電梯只有上下班高峰時間段才同時運行,平常時候只開一部,物業出的公告里說這樣做是為了減少耗損。」南嫵剛進門,擰開水龍頭洗手,「已經有故障的電梯,再怎么降低使用頻率,早晚還是得出事呀。」

梁四先生問,「不維修?」

「有人來檢查。」南嫵擦干手出來,「要更換電梯吊索,但原材料得從德國訂,年後才能開始修。」口口相傳著,那是德國進口貨。

「借口。」梁四先生面無表情,「辦法一定有,他們不願動腦子。」

大廈電梯常有故障,一直是硬傷,對其下物業梁君白的眼神里一向寫著:愚蠢的地球人。

梁君白囑她,「別一個人乘電梯,出事沒照應。」他想想仍不放心,暗示南嫵,「可以走樓梯。」

「那可是二十六層!」南嫵花容失色,「我一定爬不動。」

梁君白冷靜道,「你最近胖了,可以適當爬樓減一減分量,你不覺得戒指卡著手指有些緊?」

「沒有,完全沒有。」南嫵神色一凜,手背到身後,「你無憑無據對一個女人說這樣的話,是非常不尊重的……」

驟不及防的,梁君白掀開她衣服,露出一截皮帶,「你原本扣最後一孔,現在只夠的到倒數第二孔,還說沒胖。」

他這一掀,南嫵無所遁形,她渾然一張『你變了,你曾經很遷就我』的悲憤表情,翻起舊賬來,「我昨天問你,我是不是瘦了,你回答我說是的。」

梁君白對答如流,「一般情況下,老婆說什么都是對的。」

一看便是非常有原則的男人。

當晚,南嫵撂下句『是可忍孰不可忍』,很有骨氣地與梁君白分房睡了。

次日一早,大廈兩部高層電梯都關了,烏泱泱的人擠在貨梯門口,幾個黑西裝大漢是物業的人,站了一排指揮人流。

「低層的乘對面電梯,高層用戶不要擁擠,在貨梯排好隊!」

南嫵險些遲到,到公司才知道,昨晚唯一的電梯從四樓速墜,嚇壞里頭一幫人,萬幸的是沒人受傷。

一個區域經理拿蘭花指拍胸脯,「真是嚇死人了,破電梯以後誰還敢坐!」

南嫵離他遠一遠,「你中午吃螺螄粉了?」

經理一怔,聞了聞袖子,「有味兒?」

「一股油氣。」

「矮油,再也不要吃螺螄粉了!」男人小跑著離開,刮過一陣雜糅了油氣的香水味。

下班時貨梯間擠滿人,大堂里冷冷又清清。

梁君白疊腿閑適而坐,從書架拿下本內刊,正翻讀公司的企業文化。他手指動得極快,半分鍾閱完一本放回原處。

南嫵臂彎垂了件羽絨服,走向他,指尖掠過他看的那本雜志,「梁先生,讀完有什么指教?」

「沒指教,挺積極向上的。」他撐開衣服,給南嫵套上,「像□□語錄。」

「你什么時候來的,不告訴我聲。」南嫵計較著,應該穿件情侶裝的,也不曉得羽絨服有沒有情侶款。

梁君白清淡淡的,「我信不過你們大廈的電梯,好不容易娶到的老婆,不能折在這。」他有意停頓,「明天是元旦。」

南嫵大抵明白他意思,卻佯裝不懂,「那又怎么了?」

「我出門看了黃歷,元旦,忌分床。」

「是么,可我看的黃歷不太一樣。」南嫵眨眼睛,「明明是忌同居,你說,我要不要收拾收拾回我媽家住?」

梁先生眼角抽了抽,女人記起仇來,如同傷筋動骨一百天,愈合緩慢,絕不會讓男人輕易討到好處,他的妻子在這點上跟普天下的女人無異。

他立時轉移話題,「我剛從物業公司過來。」

談起這段物業之行,數年之內那邊的工作人員依然記得,梁君白是多么難搞的一個人。

物業主管是禿掉半邊頭發的中年男,他問梁君白,「你是大廈商戶?」

「商戶家屬。」

主管略愣了愣,「哦,這樣的,環球金融中心你知道伐,我們選用的是跟他們一體的電梯,材料都從國外進口。新吊索還沒做好,我們也是很著急的,一直在催供貨商。」

「預估要年後開修?」

「對的。」

「我不接受你的答復。」梁君白條理分明又不失咄咄逼人,「七月大廈電梯門無法閉合,你們檢修後沒發現問題。九月發生突然停運的故障,三次;十月一部電梯進行維護,但狀況沒一點改善,中旬繼續開放;十一月兩部電梯輪流開放,明顯都存在隱患。我現在很質疑你們物業的能力和責任心。」

「主要是原材料……」

「怎么進貨跟我無關,是你們要設法解決的事情。」梁君白斷他的話,「我只要看到,電梯在修,而且能修好。」

禿頭男不太高興,「我是給人打工的,我做不了主。」

「那別浪費我時間,叫能做主的跟我談。」

禿頭男一急,「領導不在公司,這樣吧,我先記下你的訴求,等領導來了一定跟他反饋。你沒約過時間,不是說見能見著的。」

梁君白失笑,「你跟我打官腔?」

禿頭男又繞回原材料產自德國的點,梁君白放棄同他啰嗦,「好吧。」遞他名片,「讓你領導聯系我。」

臨走前,梁四先生不經心轉了一轉戒指,「我有家報社,近年曝光不少公司劣跡。」車鑰匙握在掌心,「請轉告你領導,我改日再來。」

他的一句再來,便連去了三天,且有記者來大廈采訪用戶在這辦公的感受,看黑物業員工的臉。

他們紛紛表示,從未見過如此作的商戶家屬。

電梯維修完畢之前,南嫵同事都傳開了,她有個十分恩愛的老公,每天送她到二十六層,下班再來接。他們扼腕嘆息——都是別人家的老公。

八年的歲數差似乎從不存在,往彼此方向多走兩步,也就跨過去了。

他們都是足夠好的人,兩個足夠好的人相愛了,是靜好,也是安穩。唯一缺縫的是,兩年里面,他們始終沒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起初,蘇炳會淳淳問他,是不是得了前列腺炎,那是男科病,得治。問完後的第二日,蘇炳發現工資進賬的流水里面,少了一筆上個季度的分紅。

後來幾年過去,就沒人再問了,大家心知肚明,所以緘口不言。

一回梁四夫婦到茶餐廳吃飯,水晶蝦餃上桌,南嫵咬下一口想了一想,拾筷把蝦餃里面的配料一粒粒往外挑。

她以往從不這樣,梁君白不解,「你在干嗎?」

南嫵說,「里頭有蒜!」

梁君白一筷子夾走她挑在盤里的配料,鑒定道,「是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