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夏長安放肆大笑,自得不已。
「終歸是小覷了古來有之家族的底蘊!」冷眼看向長袍老者,江楓在心中默默說道。
固然江楓一早戒備著長袍老者,但長袍老者隨手祭出一件聖器,還是讓江楓始料不及,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走錯一步。
當然,這也是由於長袍老者不按常理出牌的緣故,他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算計,否則的話,江楓必然也不可能輕易上當。
「自進入虛家以來,我一直心存敬畏,可是依然不夠,遠遠不夠!」江楓在心中說道。
這般龐然大物,終究非聖地抑或是新聖家族所能比擬,由於江楓在此之前,並沒有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斗之故,卻是對這方面的認知,出現不足。
「不過沒關系,吃一塹長一智!」江楓低語。
夏長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江楓隨意掃視一眼,就直接無視掉,旋即,江楓回過頭,朝著擂台之上那道孑然而立的身影看去。
就在江楓看向呂天歌之時,呂天歌也是朝著江楓看來,目光銳利如劍,有著直指人心的威懾力量。
「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呂天歌開口說道。
「是嗎?」
江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邁動腳步,走向呂天歌所在的方向。
事出突然,今日里與呂天歌一戰,無法回避,而既然已經半只腳踏入修羅獄,江楓當然也沒有回避的理由。
「我很意外,虛家之內,竟有你這樣的人物!」呂天歌又是說道。
他被困在修羅獄內,不知道多少年,從未見過有外人修士與虛家子弟匯聚一堂的場景,江楓可以說是唯一的例外。
可惜不幸的話,江楓最終還是被丟進了修羅獄。
聽出呂天歌這話的弦外之音,江楓只是隨意笑了笑,沒有解釋的打算。
「你打算怎么做?」呂天歌再度說道。
「殺了你!」
緩步踏上擂台,江楓回應道。
「恰好,我也是一樣的想法!」咧嘴,呂天歌也是笑了。
在這里,二者只有一個人能夠活下去,不是江楓殺他,就是他殺江楓。
因此,對於江楓的回答,呂天歌沒有任何的意外,反之,若是江楓不這樣說的話,呂天歌才是會意外的很。
「你也是劍修?」
看著江楓一步步踏上擂台,呂天歌問道。
「你如有需要的話,我不介意指點你一番劍法,雖然往後用不上了。」江楓認認真真的說道。
「哦,就這么自信嗎?」呂天歌呆了一呆,看著江楓的眼神,急劇發生變化。
「你雖然也是用劍,但在我眼中,算不上是一個合格的劍修。」江楓頗為誠懇的說道。
聞聲,呂天歌低頭,看向手中的劍,他沉默良久,方才是緩緩說道:「你是第二個說這話之人。」
「第一個,是我的傳劍恩師!」呂天歌說道。
「你有個好師父,遺憾的是,你不是一個好的弟子!」江楓搖頭說道。
呂天歌詭異一笑,說道:「當年,我練劍有成,第一件事,就是殺了我那位恩師,因為我要告訴他,他看錯了,我是劍道天才!」
江楓不言,看錯或者沒看錯,呂天歌自是心里有數,不然的話,這些話,呂天歌勢必不會堂而皇之說出口來。
畢竟,這並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
「你說,如果我當年不練劍,我的成就是不是會更高?」呂天歌則是興致盎然的說道。
「可能……但也未必!」想了想,江楓說道。
「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劍修,並不表示你劍道天賦不夠,相反,正因為你的劍道天賦太過出彩,才是讓你擁有今時今日的成就。」江楓表示道。
這是極為難得的推心置腹的交談,就如虛千明所言,江楓的確對呂天歌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當然,也就僅此而已。
站在不同的立場,江楓不打算留手。
「若是你死在我的劍下,那么是不是可以證明,我的恩師,的確是錯了,錯的離譜。」呂天歌說道,眸中流露出瘋狂的意味。
將呂天歌的反應看在眼中,江楓卻是錯愕,對方竟是有著這樣的一個心結,看來,陰差陽錯之下,自身的出現,反倒是成為對方能否將這心結解開的關鍵。
「沒錯!」江楓點頭。
「哈哈——」
呂天歌縱情一笑,說道:「好,今日我呂天歌即便是死,也死得其所,今世再無遺憾!」
「鏗!」
長劍錚鳴,無匹的鋒芒,映照入江楓的瞳孔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