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無知，而是有恃無恐。

金佛意識到自身極大的低估了江楓，不然的話，他不會這樣大意。

「雪鴻城內之事，到此為止。」咬牙，金佛說道。

金色鈴鐺牽扯太大了，不容有損，固然金佛對江楓恨之欲死，但也不願意去承擔那般風險。

與自身的聖道路相比起來，一次失利，算得了什么？

權衡輕重之後，金佛當即有了決斷。

「此人倒是那殺伐果斷之輩！」聽到金佛的聲音，江楓在心中暗自說道。

察覺不對，金佛就是意圖抽身退出，拿得起亦是放得下，那樣的一份心性，可見一斑。

江楓自然很清楚，封鎮了金色鈴鐺並不表示這一戰金佛敗了，他修數種無上法，哪怕不依仗金色鈴鐺，也是那至為可怕的存在。

江楓在古境之內，見過十幾位天尊，這金佛給江楓的感覺，也就僅僅遜色於聖劍門的簡知行和源天宗傳人而已，其危險程度，更在戰神宗傳人林申之上。

若非是不得已，江楓並不願意得罪這樣一個家伙，至少現階段而言，江楓不會輕易招惹。

歸根結底，他突破的時間太短了，根基和底蘊遠遠不足，遜色太多。

「不夠。」江楓說道。

「你在逼我？」金佛一臉的狠戾。

離開洪福寺，退出雪鴻城，已然是他的底線，江楓若想趁火打劫，他必要江楓付出代價。

「三年內，凡我江楓所過之處，你一律避退。」無視金佛的威脅，江楓面無表情的說道。

「三年？」

金佛怔住，他原本以為，江楓會提出過分要求，令他難堪，萬萬沒有想到，江楓雖然提出了要求，但卻是如此簡單的要求。

對於他這樣的絕世強者而言，三年時間，不過彈指一瞬罷了。

金佛一臉的訝異之色，他盯著江楓，幾乎懷疑自身出現了幻聽，在確認不是幻聽之後，金佛哈哈大笑起來。

「也好，那就三年！」金佛大笑。

他會遵守與江楓之間的約定，同時，他也會靜等三年之期的到來，但願，江楓不會因為今日里的愚蠢決定而後悔就是了，雖然金佛認為，到那時候，江楓必然會後悔不迭。

取了金色鈴鐺，金佛就是離開了洪福寺。

目送那一道身影，自視線范圍內消失，方勤臉上，有著濃濃的憂慮。

他沒想到江楓會如此輕易就放過金佛，對方幾乎沒有付出半點代價，不明白江楓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兄，你大意了。」方勤嘆息道。

江楓太過自大，到頭來，將自食惡果。

「大意？」

江楓為之莞爾，三年之約，在金佛和方勤看來，不值一提，但站在江楓自身的立場，若給他三年的時間，都無法真正意義上壓制金佛，那是徹頭徹尾的失敗。

江楓提出這樣的條件並非沒有考量，這是為數不多，能夠讓金佛心甘情願接受的條件，強行撕破臉面，對他絕無好處，江楓唯一需要的，是為自身爭取時間罷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江楓淡笑著說道，沒有解釋什么。

方勤深深嘆息，臉上的憂慮更重了幾分。

「那金佛雖然是凈涅宗傳人，但如果沒有出錯的話，他所修的不是普世之法，而是密宗觀自身為佛密法。」一番沉吟，方勤說道。

「居然是這樣。」江楓頷首。

難怪，金佛的行為，是那樣的離經叛道。

創建凈涅宗的大佛被稱之為普世之師，修的就是普世法，金佛的確沒有復制那條路的打算，走上一條全新的路。

金佛修的是觀自身為佛，一切如我是聞，世俗的規矩對他沒有任何的束縛。

「此人縱然品行不端，但的確非凡，凈涅宗在他手中，重振輝煌，並非沒有可能。」方勤感慨不已的說道。

他想起葬樹神族的情況，一陣唏噓，有些事情無法言說，有些事情，則不願意多說。

「方兄，大勢如此，不必強行。」想了想，江楓說道。

方勤執念太深，絕非好事，江楓看此人還算順眼，便好言提醒。

「我已心中有數。」方勤苦笑，有很多的無奈以及無力。

他知道江楓這話是什么意思，大世的跡象已經顯露，大勢如此，非個人力量或者幾個宗門的力量能夠扭轉。

「江兄若有時間，可去我葬樹神族，走上一趟。」然後，方勤邀請道。

「生命神樹當真凋零了嗎？祭靈當真隕落了嗎？」江楓想著，終究沒有問出來，此事有驚人的牽扯，並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何況江楓感覺，此事或許牽連著另外的隱秘，除非他打算插手其中，否則的話，到此為止最好。

「也好！」

江楓沒有拒絕，點頭答應了下來。

方勤也很快離去了，他傷勢極重，若再身陷困局，九死無生，很多的事情都變得不同了，順勢而強，逆勢而衰，方勤有著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目送那道略顯落拓的身影離去，江楓微感唏噓，絕世強者終有隕落之時，絕頂道統，終有覆滅之日，這世上又有什么，能長盛不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