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大廳,表演已經開始了,穿著華麗服飾的演員們,開始在水晶舞台上慢慢的舞動進場。
顧曉曉只覺得自己的腰被他抱得幾乎都像是要斷了似的,痛得要命,可是這會兒她有多痛,只怕他痛得更加厲害了吧。
「曉曉……曉曉……」他的口中,喃喃地喊著她的名字,聲音痛苦而沙啞,卻像是帶著一種渴求。
在渴求著什么呢?又想得到什么呢?
她恍惚著,此刻的情景,在她的腦海中,和另一個畫面在重合著。
「曉曉……曉曉……」那時候在出租車上,熙就是痛著,這樣的喊著她的名字的。
「熙……」這個名字,不自覺的從她的口中逸出。
埋在她懷中的人,身子驟然一僵,隨即而來的,則是一種窒息的沉默,他的身體依然緊緊的綳著,帶著微微的顫栗,似乎在極度壓抑著這份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倏然,大廳中正在表演的舞台,爆發出了一陣璀璨的煙花,也讓表演的氣氛被烘托到了最高點。
而在一片煙花中,顧曉曉看到了她懷中的人,慢慢的抬起了頭,那雙漆黑的眸中,是一片冰冰冷冷。
「還真是遺憾,顧曉曉,你想要見的熙,沒有出現。」他的聲音,冰入徹骨。
一股寒意,從她的脊背處蔓延而開。
————
顧曉曉在家門口,拿出了隨身帶著的粉撲,簡單的撲了兩下,掩蓋一下有些紅腫的眼睛,她並不希望母親看出她哭過的樣子。
在青色的包廂里,她和穆逸熙幾乎可以說是不歡而散。她不知道,當穆逸熙抱住她,把頭埋在她胸口的時候,她為什么會喊出熙的名字。
是因為那一幕的情景,和當初在出租車上,熙頭痛的情景太像了嗎?還是因為她的潛意識中,希望熙能夠出現呢?
可是最終,熙沒有出現,在她面前的那個人格,依然是逸熙。
逸熙和熙……明明是同一個人啊!可是為什么她的感覺,卻會是那么的不同呢?
看了看手中粉餅盒鏡子中的自己,在撲了粉之後,眼睛看上去好一些了,顧曉曉這才收起了粉餅盒,掏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門。
宋月已經在家里了,瞧見女兒回來,忙迎了上去,「曉曉,回來了啊,怎么樣,逸熙有沒有為難你?照片的事情,他有說過想要如何解決嗎?」
之前在下班的時候,顧曉曉曾經打過電話給宋月,說是要去找穆逸熙,因此宋月回到家後,也就一直在等著女兒回來了。
顧曉曉一愣,這才想起,她去找逸熙,結果卻忘記了去找他原本的目的了。自從看到了那張心理醫生的名片後,她的腦子里想的,都盡是熙的人格會不會消失的事兒了。
「我……我忘記問他了。」顧曉曉有些尷尬地道。
宋月怔了怔,原本還焦急的表情,倒是變得有些哭笑不得了,「那你去找逸熙,都干嘛了?」
「呃……就是吃了個飯,然後……剛好青色那邊有場表演,就稍微看了一下。」顧曉曉有些含糊地道,「媽,我明天在去找一下逸熙吧,我先回房了。」
她急急地道,不敢再和母親多說什么,深怕被母親看出她哭過。
匆匆的回到了房間,顧曉曉整個人這才無力地靠在了門上。到底該怎么辦呢?她不希望屬於熙的那一個人格消失,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也許在醫學界看來,那種病態的,衍生出來的人格,本就不該存在,要治好病,自然就該讓這部分人格消失。
可是對她來說,熙卻並不僅僅只是一個「人格」,而是活生生的,對著她,會笑,會生氣,會撒嬌,會求抱抱……
是她所深深喜歡上的……
……
青色的三樓包廂內,即使在顧曉曉離開後,穆逸熙依然站在那透明的玻璃牆前,看著大廳中還在上演的華麗表演。
那些演員,還有那些觀眾……眾生百態,紙醉金迷!
那些人所追求的東西,他從來都是輕易擁有的,他也從來不覺得,要得到什么,會有多難。
可是現在,他卻第一次發現,原來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心,遠比他想象得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