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楞了楞，也跟著他的動作把手中的香插一進了香爐中。

「為什么這么說？」她疑惑道。

他的眸光凝視著她，她所看到的，不是只是他的表象，就算她見過了熙，和熙朝夕相處，如果熙代表著他的某種痛苦經歷的話，那么他自己本身的黑暗面，她並沒有真正的見過。

佛經，參禪，清幽雅靜，不過只是表象。而剩下的，現在的她，沒有必要去知道。

穆逸熙微微的移開了目光，半垂下了眼簾，「你剛才上香的時候，有許什么願嗎？」他岔開著話題道。

顧曉曉自然可以感覺到穆逸熙是在岔開話題，不過既然他不想說，那么她也不想繼續追問。

她一直覺得，如果想說，那么自然會說，如果不想說，那么逼也沒用。

「就是希望大家都好啊。」她含糊地道，同時也有著好奇，「你呢，你許了什么願？」

「希望不再又困擾。」可以贏得勝利。如果他和熙之間注定會有一場戰爭的話，那么這場戰爭，他一定要勝！

穆逸熙的眼中，閃過勢在必得的目光。

困擾？他有困擾嗎？顧曉曉正想著，突然就看到不遠處的前方，似乎有不少香客都在聚集過去。

這里香客本就不多，這會兒，一處地方一下子聚了不少人，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他們都聚到那兒干嗎？」她疑惑地問道。

「每年這個日子，這里都會舉行放生。前面的那條小河，直通運河那邊，所以會在河邊，放生一些魚蝦蟹之類的東西。」穆逸熙解釋道。

這是一條小河，卻是直穿過了寺廟，又或者可以說是寺廟把小河的一部分，給搭建進了寺內。

「要去看看嗎？」穆逸熙問道。

「好。」她點頭。

這里說是河流的一部分，不過造得卻像個池，旁邊還豎了個石碑，石碑上寫著「放生池」三個字。

有許多人圍在旁邊，而僧人們則拿著早已准備好魚蝦蟹，投放進了放生池中。

投放的數量其實並不多，而且也都是一些本身b市河中的生物，想來應該不會造成什么生物鏈的問題，想來這里的放生，也都是留意過各種細節的。

也有一些香客，會借過僧人手中的魚蝦什么的，然後口中默默念著一些話，再進行放生。

不過對於放生這種行為，顧曉曉倒是始終持保留態度的，因為一些新聞報道中，很多盲目的放生，造成了生態的破壞。

「放生真的好嗎？」顧曉曉道。

「物競天擇，今天放了，明天也許這些東西又被抓了吃了，或者是直接死了，人啊，有時候總是會自以為是的慈悲。」穆逸熙道。

「你覺得放生不好？」她覺得他話中好像有這個意思。

「我只知道適者生存，如果想要活下去，那么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他道。

「話也不能這樣說啊，雖然說求人不如求己，但是很多時候，我們不是也都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么，你有愛你的家人，還有朋友……呃，就上次我看到的那個，叫嚴紀的，他是你好朋友吧。」

顧曉曉想到嚴紀之前說穆逸熙是他的老相好，不由得有冒出了幾根黑線。不過也只有和他交情很好的人，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說話吧。

顧曉曉不知怎么的，倒有幾分羨慕嚴紀在穆逸熙面前的隨意。

「那么你呢，也可以讓我依靠嗎？」他突然道。

她愣愣地看著他，「我？」

「對，你。」他很肯定的道，「曉曉，你肯讓我依靠嗎？」

「你覺得……我可以讓你，呃，依靠？」想想，他幾乎是要什么有什么了，如果有什么，是他真要求人才能弄到的，那她鐵定也沒轍。

他像是看出了她此刻所想的，低低地道，「很多時候，並不是金錢權勢才可以讓人依靠的，我真正需要的也並不是那些。」

「那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她問著。

他伸出手，執起了她的右手，她的手腕、手背上，還有著沒有退完的淤青，也代表著那時候，他掐著她的手，有多用力。